顧深深的婚禮終究還是沒有邀請許鋒華來參加,這其中除了南卿靜的授意,還有邵采青的一小部分原因。
早在婚禮前一個星期她就跟公司申請了婚假,許鋒華批不批不要緊,反正她是按照流程來辦事的,他總不可能攔著她不讓她走。
只是因為邵采青的關系,她也變得不大搭理他。
那次吵完架后,擔心邵采青想不開,顧深深特意搬到她那住了幾天,夜夜和她同塌而眠。南卿靜知道這事后差點沒笑出聲,摸著她腦袋直說她犯蠢,又給她分析邵采青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是不會尋死的。
顧深深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那幾天邵采青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幾乎是夜夜聽著《你好,再見》入睡,或是坐在窗前睜眼到天亮,簡直要把自己折騰成瘋子。
顧深深也是萬分憂愁,她本就是淺眠之人,一點點聲響都能把她驚醒。每夜聽著那哀怨的女聲唱著“你好再見,你好再見······”的她整個人精神都要崩潰了。
好在邵采青自己想得開,沒過一個星期整個人又生龍活虎起來,繼續操心自己的事業。
過后又像小孩子一般纏著顧深深撒嬌,“深深你太溫柔了!”
顧深深沒好氣的推了推她,沒推開,她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我被你氣得精神衰弱,脾氣暴躁,就想抓個人來好好打一頓,哪里溫柔了?”
邵采青蹭了蹭她的肩頭,彎眸微笑,沒回話。
她知道的!雖然顧深深經常咋咋呼呼,但對于親近的人,顧深深總會極盡溫柔的去照顧她們。即便是不熟悉的人,也能得到她的幾分透著疏離的溫柔相對。
只是,太溫柔的人總會很容易受傷!
婚禮前晚,早已將衣物等東西搬到南卿靜那邊的顧深深和前來顧家美其名曰要和顧深深培養婆媳感情的南媽一起睡覺,兩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其實就是南媽一直在講南卿靜小時候的事,為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的顧深深時不時的應和一聲,氣氛倒也算融洽。
最后,見顧深深明明困得不行,卻仍舊睜著眼睛聽她講話的南媽在心里暗自唾棄了下自己,又忍不住心疼起顧深深來,想到南卿靜同她和南爸說的關于顧深深的親生父母的事,看著她的眼神又慈愛了幾分。
“好孩子!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說著,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好~”顧深深軟綿綿的應了句,闔上眼皮沉沉睡去,只是摟著南媽胳膊的手緊了幾分。
凌晨大概五六點的時候,顧深深被南媽從床上撬起,刷完牙洗好臉后又被南媽一把塞進前往結婚會場的小轎車。
婚禮在草坪上舉行,婚紗什么的都在會場那邊,充當伴娘這一角色的邵采青也是天沒亮就被南媽的‘奪命連環扣’吵醒,拾掇好自己后就匆匆趕往會場。沒辦法!誰讓她是伴娘!
可是到現場后,她卻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顧深深這邊的親戚朋友······幾乎沒有!
顧奶奶在獲悉婚禮時間后曾拿著請帖回了一趟老家,可惜顧奶奶認識的那些個交情好的村民,不是被兒子接到外地去享福,就是年齡太大經不起長途跋涉,再加上顧奶奶是嫁過去的,并非本村人,認識的人有限,無奈,也只能放棄。
而顧深深的朋友,別說了!她就沒見過除她外顧深深還交過其他朋友,就是葉檸知道她要結婚嚷嚷著要來參加也被顧深深拒之門外,原因無他,外地的工作她還沒完成。盡管這般,葉檸還是老老實實的‘包’了個紅包,用——QQ,發給顧深深,卻被邵采青調侃是在‘賄賂’上司,然后扭頭又勸顧深深收下。
葉檸知道后,心里的小人兒甩著小帕子哭得不能自己:邵經理好恐怖!簡直就是人格分裂!深深經理怎么會和那種人做朋友?那么溫柔的深深經理!簡直難以置信!
這廂,邵采青忙著接待來賓,那邊,會場的服裝間內,顧深深正忙著上妝兼聽葉檸對邵采青的‘控訴’。
“Hello!I''''mAnne。Thisismyhusband,”被來往的眾多賓客擾得幾欲抓狂的邵采青在看到其中還夾雜著兩個外國人時,當場暴走!
TMD!她當年讀書時最討厭的英語竟然會出現在小學畢業,沒讀完初中的顧深深的婚禮上,真是太令人發指了!想她當年背單詞背閱讀考英語四六級,天天弄到一兩點才睡,好不容易逃脫考級的魔爪,結果又碰上了!高中畢業這么多年,英語早被她扔到爪哇國去了,現在她記得最清楚的除了二十四個字母,誒?是二十四個還是二十六個來著?
“Hello!WhereisShenShen?”
邵采青還恍惚著,一道拽著地地道道的M國口音的英語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入目的是金發碧眼,鷹鉤鼻的外國美女,此時正拿著不解的目光瞅她,不厭其煩的重復了下自己的問題,“WhereisShenShen?”
“深深?我還淺淺嘞!”邵采青嘀咕了句,下一秒,臉色大變,“等等!你找顧深深?你是‘傾盡一生’的設計師?”
見金發碧眼的外國美女點頭,邵采青頓時喜極而泣,越過長桌一把握著Anne的手,眸光閃閃的看著她,“原來你就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終于來了!”
Anne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待反應過來滿臉激動的反手握住邵采青,一興奮,不由飚出留學生時在Z國首都學到的京腔,“同道中人啊!我在M國過了那么久,還是第一回見到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