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城主夫人已經被我們的人關進了密室,海明珠已經交由黑鷹來查探,只要知道南辰哪一個皇子的珠子是假的亦或丟了,就能知道誰是幕后之人了吧?”
“林峰,你以為對方想不到嗎?或者你以為夏云環真的是云世藍所殺?他只是一個棄子而已。這些暫且不說,他還會出手。地下密室查探的如何?”
“那女人死活不說,血衛的人給她用了迷魂藥,才誘導她說了出來,那地下密室就在竹林下面,石門開關處被灌注了一種蠱毒,夏云環所說只有她能打開是真的,因為她的身體從小被用來養各種毒蟲,她的血液是各類蠱蟲最愛的食物,因此,我們沒有她的血,確實進不去。可是,昨晚之后,我們發現,夏云環體內被喂了弒蟲草,已經破壞了她的血液作用。”
“若是強行打開呢?”
“血衛勘察結果,強行打開,里面的地下水會倒灌而入,淹沒整個地下密室。”
“召天字組的人過來,破解了這毒。”
“是。”
林峰退下后,夜少華才從屏風外轉進室內,他剛剛還清冷傲然的神色,在看見床榻上睡的不甚雅觀的女人后,卻奇異的柔軟了下來。輕輕走上前去,給女人拉好被子,這才坐在床邊細細看她。這會兒才剛剛卯時,讓她再多睡一會兒。
……
京都。
御龍殿。
今日上朝之時,帝師安祎玦五年以來首次臨朝,卻是向皇上遞交了一份彈劾太子殿下的奏折,陛下閱完奏折,長久沒有出聲。朝堂上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現下,都是十分緊張,其余大臣們戰戰兢兢。
靳域早在今日一早便接到了災銀被劫的消息,于是迅速停止了南下的步伐,火速進宮準備稟告。卻沒料到朝堂氣氛如此,于是一直沒有開口。
那個洛丘簡直是廢物,他都這么提醒他了,而且整個西營都已經傾巢而出了,還被人劫了!簡直是廢物!
這廂靳域在內心破口大罵,而御龍殿的氣氛也是微妙到了極點。
良久,夜浩然威嚴的聲線終于響起:“確定嗎?”
安祎玦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傾城一笑,回道:“是的,陛下,臣,確定。”
朝堂上因著這一笑,滿堂生輝,就連靳域,看著安祎玦那不便男女的臉,都險些癡迷不知。他忙收斂了目光,安祎玦的美不食人間煙火,讓人無法產生去褻瀆的感覺。
傳聞,帝師來歷成迷,但他可預言天下災禍,可斷皇子龍脈之氣。他溫潤如玉,公子端方。仁心天下。真正的不修人間七情,不問紅塵六欲。
“朕不阻攔你,亦不會幫你。”
“有陛下此一言,足以。”安祎玦不緊不慢的聲線,讓人聽來如沐春風。
而五皇子夜恒言眼見帝師彈劾太子,心下更是歡喜。雖不知其內容,但那可以之后再打探。但眼下必須要當著群臣的面將那件事說出來。于是,夜恒言對著門口使了一個眼色。
“陛下,急報到。”殿外一聲高呼,拉轉了人們對于安祎玦和陛下之間打啞謎的猜測。紛紛轉頭往門外看去。
因著品級不夠不能進御龍殿的規矩,門外那渾身帶血的侍衛只能踉蹌跪倒在殿門口處。
“何事?”夜浩然平靜的望著門外之人,仿佛這般場景并沒有超脫他的預料。安祎玦也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不置一言,眼神平淡無波,無悲無喜,也無甚好奇,嘴角甚至一直帶著點淡淡的笑意。
“回稟陛下,卑職是西營五隊侍衛長,奉命護送災銀前往東南郡,可不料途中遭遇劫匪,死傷過半,洛營長重傷昏迷,八百萬兩災銀全部被劫。”顫顫巍巍的稟報完,此人已是汗瀑如下。護衛不利本就是死罪,安王卻還威脅他親自來陛下面前稟報。
“廢物!”砰的一聲,夜浩然一巴掌重重拍在龍案上,周身怒火圍繞,底下的人皆是渾身一顫,然后全部匍匐在地,不敢抬頭,高呼:“陛下息怒。”
只有安祎玦依舊筆直站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依舊淡淡笑著看著眼前的場景。只是那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一種意思:“你們這些愚蠢的人!”
“整個西營都是廢物嗎?這點小事,全天下都在看著,你們也能辦砸了!苦的是災區百姓!丟的是太子的面子!折的是我東辰國威!”夜浩然低沉威嚴的聲線響徹了整個御龍殿。任誰都能感受到他外放的怒氣。
但若是仔細看,他的眼神卻是平淡的,并無任何怒火。甚至有淡淡的諷刺。
然而,夜恒言沒有看,靳域也沒有看。
“父皇,太子皇兄此次確實失責,致使災銀丟失。但念在仁德皇貴妃的份上,請父皇寬恕皇兄一次,兒臣愿意拿出私人財產,并開展募捐,湊夠八百萬兩,補齊送去災區。”
夜恒言嘴角帶笑,眉眼上揚,一襲紫色華袍,雖是跪著,卻絲毫不掩他的風華。京城有言:公子如玉,京華無雙。這公子二字在這里顯然是褒義詞,京城誰不知公子言的風華?他對待每一個女人都以十分尊重的心態,并不以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為傲,平易近人。
也因此入選了“京都十大最想嫁的男人”榜,并排列第一。
可夜浩然拉著一張臉,那嘲諷的眼神,簡直想把手下的磨盤砸到夜恒言那張永遠微笑的臉上。冷笑了幾聲。
“五皇子聽命,西營營長洛丘賑災途中護衛不利,致使災銀丟失,著卸去營長之位。太子監管不利,罰俸半年。命洛丘前往災區隨侍太子左右,將功補過。另,敕封五皇子夜恒言為欽差大臣,巡視災區。早日籌措災銀抵達災區。欽此。”
話音一落,夜恒言笑的更加溫柔。就知道父皇還是會包庇太子皇兄,不過沒關系,他的目的本來就不在于此。還要感謝父皇如此的偏心,否則,他的計劃要怎么實施呢。
如今,既然拿到了南下的旨意,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都以為自己棋高一著,計中有計,可最后誰輸誰贏,天知道呢。
靳域也沒有想到,夜恒言繞了這么一大圈,派出那么多高手劫走銀兩只是為了讓太子罰半年俸祿?這顯然不合常理,可是,夜恒言對于皇上的明顯包庇卻沒有再出言說什么了。并且一向恨不得夜少華馬上去死的安王今日居然在打瞌睡?靳域皺了皺眉頭,這是怎么回事?
退朝后。
“五皇子,請留步!”靳域急急追上了夜恒言和安王。
“左相找本皇子何事?”夜恒言停下,回過頭,望著靳域微笑的問。
“五皇子,請問皇子殿下準備何時出發南下?”靳域一眨不眨的盯著夜恒言,希望看出點什么。
“左相可要隨行?本皇子記得你應該是在圣旨之內的,只是不知道何故還停留在皇城?”夜恒言并不怕靳域看出什么來。他比他哥哥靳銳差遠了。靳銳那樣一個文治武功于四國皆是拉攏不得便下令絞殺的人物,居然會有一個這樣的弟弟?哥哥名滿天下,弟弟風流滿天下,倒也是一樁美談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靳銳在哪里。畢竟他是雖是東辰人,卻不愿為任何一國效力。因此上了四國追殺榜,并排在榜首。
“臣確實有事耽擱了,還望殿下出發之時叫上臣,畢竟臣沒有哥哥的絕世武功,如今的匪徒又是如此的無法無碳,臣長的如此俊美,也是怕路遇劫匪劫色的。”一路跟著他,若是有什么也能及時通風報信給太子,還能將功折罪。
靳域被自己的機智感動了!
“左相大人,你也想太多了。我們言兒才是‘京都十大最想嫁的男人’的榜首好嗎?你是‘京都十大誓死不嫁’男人榜首的好嗎?”安王一張老臉笑的與有榮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榜首呢。
夜恒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失笑不已。皇叔何必在這種事情上跟人爭呢。
靳域:“……”
那群沒有眼光的的女人。本美男不就是調戲的姑娘多了點嗎?不就是愛上青樓了點嗎?不就是家里妾室排到了三位數嗎?不就是喜歡偷香竊玉了點嗎?自古那是不風流不成魔。誰家公子不風流的?本美男又不流氓。
這邊靳域和安王大眼瞪小眼,夜恒言無奈的站在一邊,心情不錯。那邊卻走來了一個人,一行一動之間,風吹過他的身邊,夾雜了點淡淡的檀香香味一路吹到了夜恒言身邊。
三人轉頭,看向步履輕盈的那人。來人一身素白的衣袍,那傾城到不辨男女的面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明明不發一言,就那么淡淡的笑著,卻讓人覺得他處于云端,美的不真實。
那人旁若無人的從三人旁邊走過,好似他們都是空氣。
那眼神中無不透露一個意思:“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夜恒言、安王、靳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