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窩放桌上吧!”清麗的聲音傳來,徐夢白一驚,她抬眸看去,倒是沒看到人影,咦,那聲音是從何處發出來的?
正詫異間,從屏風里走出了一名男子,他一身青衣,手中拿著一本書,正與她的目光相遇。
這男子眉目間透著一股寒霜,看不透他眼底的深意。他臉上同樣蒙上了青紗,作為女帝的男人,是不可以讓人見到的,這點徐夢白自然是清楚的。
男子在桌邊坐下后,將書輕輕放下,扭頭看向她,沉聲道,“還不端過來,是不是要等涼了,才給我喝?”
“不是,奴才這就端來。”徐夢白趕緊垂下頭,不再看他一眼,而是緊緊盯著腳下,垂首將燕窩放在了他的面前。接著將蓋子打開,用湯匙盛了一碗燕窩粥,遞到了他的面前。
“嗯。”男子滿意的點點頭,用手摸了摸碗邊的溫度,還好的是,溫度適宜,此時喝是最好的。
男子低下頭,正準備拆開面紗的一角喝粥,撇眼發現徐夢白正盯著他瞧,感覺不太自在,又重新坐好,冷聲道,“你轉過身去,我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有人打擾。”
“好。”徐夢白應道。隨后便轉過身,往前走出幾步,當真不再回頭看他一眼。
男子見她如此,只是淡淡一笑,接著便放心大膽的吃起粥來,吃東西的時候,一點聲響也沒有,倒是盡顯大家淑男風范。
徐夢白撇撇嘴,吃個飯還有避嫌,這當皇帝的妃子就是這么憋屈,這也不關她的屁事,只是一笑置之。
“好了,我吃完了,你收拾一下,可以走了。”男子擦了擦嘴,轉眸笑看了一眼徐夢白道。
徐夢白轉過身,見鬼,這都耽誤多長時間了?她還要去尋鄭佩呢?現在也顧不上這么多了,趕緊轉過身,走到桌邊去收拾。
男子在她收拾的時候也在注意著她,發現她耳邊落下一縷發絲,竟然是紫色的?這令他頗感驚奇,只覺得擁有紫色頭發的人少之又少,不由站起身來,湊近了來看,卻不妨徐夢白一轉身,無意間在他臉頰上擦了擦,這令二人都同時一驚。
徐夢白自知不妙,趕緊放下托盤,告罪道,“對不起,小主,奴才不是故意……。”
“好了,好了,我沒有怪你,你先起來說話。”男子溫柔一笑,主動扶起了她的身子。
徐夢白總算松了一口氣,但是,總覺得這個小主的目光怎么老盯著自己看個不停呢,不對,他好像是盯在了自己的頭發上,難道他看出了不妥?
徐夢白趕緊上前一步,說道,“小主,時候不早了,奴才也要回去了,還請小主……。”
話未說完,男子卻猛然摘下了她的帽子,一頭紫發卻在這時顯露了出來。徐夢白吃驚的護住自己的頭,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你不用怕,剛才我無意間發現你的頭發是紫色的,出于好奇,便想看一看,沒想到,還真是一頭紫發,這頭紫發,配上你這平淡無奇的容貌,還真是……。”男子輕笑出聲,搖了搖頭。
“小主的意思是,我這頭發與我的容貌不符?”徐夢白總算是聽出來了,這男子這番試探,她又怎會不知,只是有必要如此譏諷嗎?這原本就是她本來的面目,有什么好驚異的。
男子淡笑不語,過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貶底你的樣貌。只是,若你沒有這頭紫發,光有平凡的面貌也是不行的。我的意思是,平凡的樣貌加上一頭紫發,會令你更加有味道一些。”
“是嗎?”徐夢白冷冷一笑,不愿與他東拉西扯的,伸出一只手,輕聲道,“還請小主將帽子還給奴才,奴才還要將這些東西送回去呢?”
“給。”男子將手中的帽子還給她后,徐夢白便立刻戴了上去,將一頭紫發給遮掩了起來,看得男子微微一愣。
徐夢白上前將托盤端起,朝男子行了一禮,說道,“奴才告退。”
“好。”男子望著她的背影,就在她快打開房門的時候,叫道,“對了,我叫廖云芳,以后你便叫我廖小主吧,你叫什么名字?”
徐夢白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輕聲道,“奴才名叫小白。”
小白?這名字倒有點意思,廖云芳只是一愣后,便沖她一笑,“那以后我有什么想吃的,就由你給我送過來吧!”
“這?”
“怎么,你不愿意?”廖云芳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顯然很不滿意。
“不是,只是皇上已經將我賞賜給了另二位美人,實在是分不開身。”徐夢白找了個借口,她實在是不想呆在這處了,這廖云芳怎么這么煩人呢?
廖云芳一聽是女帝的旨意,便不作聲了。徐夢白一見,也不想多說什么,趕緊撥腿便跑。
廖云芳一見,冷哼了一聲,隨后大聲喊道,“來人!”
門外立刻走進一名內侍,見了他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廖小主,有何吩咐?”
“去給本小主查一查,這個小白是從哪個宮院出來的,今晚務必要給我消息。”
“是,屬下這就去查。”內侍聽完后,便退了出去。
子時,流芳院內傳來一陣摔破杯盞的聲音。
“你說什么,小白是專門服侍那二個賤人的?”廖云芳大怒,一手指著內侍的頭罵道。
內侍此時跪在地上,不敢反駁,只能雞啄米一樣的點著頭。
廖云芳雙眸狠狠一瞇,女帝疼愛蕭瓏,眾所周知,如今雖未大婚,但也八九不離十,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蕭瓏,我們山水有相逢,你的好日子,也是時候到頭了!
廖云芳緩緩閉上雙眸,等重新睜開后,淡淡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內侍,冷哼一聲,道,“還跪在這處干什么,還不將這里打掃干凈!”
“是是是,奴才這就打掃干凈。”內侍趕緊從地上爬起,出去尋掃帚去了。
不一會,內侍便走了進來,開始打掃,廖云芳靜靜的看著一地的殘渣,嘴角漸漸的勾起了一絲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