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殿內,蕭瓏雙目無神的緊緊盯著手里的手絹,這條手絹正是徐夢白送給他的,如今,他只有這條手絹留作唯寄。
李思龍一推開房門,便看見了蕭瓏盯著手絹出神,他冷冷笑著走上前,從懷里掏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輕笑道,“蕭瓏,抬起頭看看,這是什么?”
聽到聲音,蕭瓏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晃動著的玉佩,尤其是盯著這個徐字,猛然抓住了玉佩,睜大雙眸,震驚的望向他,吃驚道,“少主,這,這是夢白的玉佩,怎么會到了你的手中?”
李思龍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往他手中的玉佩一掃,清聲一咳,蕭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放開了手,轉而抬眸看向他,垂眸不語。
李思龍將玉佩捏在手心,狀似無意的笑道,“這玉佩,自然是徐夢白送給我的了,她還跟我說過,日后會封我為皇后呢?”
蕭瓏聽了一愣,有些木然的看著李思龍,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就這么傻傻的看著他,沒有一句話,只是轉眸注視著。
李思龍自然清楚蕭瓏在想些什么,他暗自收好玉佩,往前走出幾步,淡淡掃了他幾眼,沉聲道,“蕭瓏,別說我沒提醒你,再過二天,這大婚之期就要到了,你最好準備準備,要不然,可別真成了女帝的妃子,到時候可就回天泛術了。”
“我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蕭瓏冷著一張臉,沉聲道。
李思龍全然不在意,反而轉眸一笑,“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徐夢白就在昨晚越獄逃跑了,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大婚當天,她一定會出現的,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
“大牢之內,看守嚴密,她怎么會這么容易逃跑?少主,你不是騙我的?”蕭瓏沉凝了一會,抬眸問道。
李思龍笑了笑,搖了搖頭,“這可說不準,有時候我還真有點佩服她,不管走到哪里,即使換了容貌,這招人的本領,還是屢見不衰!”
蕭瓏從李思龍的話語當中聞到了一絲酸味,他無奈的一笑,從床塌上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垂眸審視著他,輕笑一聲,“如此說來,夢白是讓人救走了,那救她的人到底是誰?”
“是誰?”李思龍冷笑一聲,接著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這個人便是流芳院的廖云芳,不過他的小侍卻承認了全部罪行,如今已經被我毒啞,現在倒成了一個真正的啞巴了。呵呵。”
“什么?”蕭瓏震驚無比的看著他,不敢相信李思龍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搖著頭,低聲道,“少主,既然夢白讓廖云芳救走了,你又何苦拙拙逼人呢?”
“拙拙逼人?”李思龍又是一聲大笑,雙眸沉下,嘴角暗自一勾,冷笑道,“那又怎么樣,凡是跟我搶東西的,便都是我的敵人,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李思龍眸光微寒,透著懾人的光芒,令蕭瓏猛然后退幾步,他輕輕扶著椅子邊緣,待站穩后,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李思龍,接著便目光低垂,斂眉沉思起來。
李思龍不再管他,冷笑著轉過身,坐在一張椅子上,伸手掏出玉佩,滿意的笑了笑,抬手撫摸著玉佩上的字,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意。
蕭瓏低眼瞅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接著便看向窗外,思緒已經飄去很遠。
徐夢白,既然逃了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回來了。或許,這便是我蕭瓏的命吧,今生注定不能與你渡過此生,等這件事一了,我也算是盡了力了。
冬夜,最是嚴寒。雖然沒有下雪,但一到了晚上,露氣便下降了,地上仿佛結上了一層冰薄,一個不小心,便會滑倒在地。
徐夢白便這樣在這冬夜里獨自行走著,附近沒有一個行人,她凍得直打哆嗦,可還是堅難的走著。直至走到了一棟房子跟前,她抬頭看去,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門前掛著二頂大紅燈籠,看樣子,這家的環境倒是不錯,她正要上門,誰知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越傳越近。
徐夢白探頭一看,糟了,一大幫大內侍衛騎著高頭大馬直往這邊而來,如果她還站在這處,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就在她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屋子的大門卻打開了,出來了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他撲閃著一對大眼睛,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徐夢白,奇怪的叫道,“咦,你是誰,怎么站在我家門口?”
徐夢白震驚之余,又有些喜悅,她趕緊轉過身,又看看身后,在過一會,追兵便會到了,要是沒有落腳的地方,遲早會被發現。
“小弟弟,后面有人要殺我,你能不能讓我進去躲一下,求求你了。”徐夢白雙手作揖,眨著一對大眼睛,請求道。
小男孩睜大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她除了頭發是紫色的外,外貌還算端正,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壞人,猶豫了一會,便點點頭,“好吧,你快進來吧。”
小男孩將她讓進了屋,隨后便關上了房門。
就在這時,張沖領著人馬趕到了,一見周圍沒什么人,便從馬上翻身而下,剛剛落地,便有屬下上前說道,“張大人,這么晚了,不如找一戶人家,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
張沖斜睨了對方一眼,垂頭說道,“那好,我們便找戶人家歇息好了。”張沖的眼光四下一掃,便看見前面不遠處正好有一家民房,不由一喜,吩咐手下上前叫門。
侍衛走上前,輕輕扣著門環,過了好一會,終于有人前來開門,只是開門的是一個小男孩,他小心的探頭瞅了他們一眼,倒是吃了一驚,隨后很快鎮靜下來,開口問道,“你們,官爺,有事嗎?”
“自然是有事了?”侍衛猛的使勁將門一推,男孩便跌倒在地上,屁股摔了個底朝天,引來張沖等人的譏笑。
男孩撐著屁股站了起來,一臉委屈的看著他們,又不敢反抗。
張沖大搖大擺的進了屋子,在天井的桌子上將劍狠狠一拍,大聲叫道,“快給我們準備幾間房,今晚,我們便住這了?”
“啊,這,這不行啊!”男孩捂著屁股,輕聲回道。
一名侍衛將劍出鞘,擋在了他的面前,沉聲問道,“你有種再說一次。”
“可以,可以。”男孩一見這架勢,只好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