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一艘船正悠悠行駛著。船倉里,正躺著一名男子,此時正睡得正香。
船夫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一臉的慈祥,雙手輕輕劃著船漿,正不緊不慢的往前劃去。
徐夢白站在船頭,雙手挽于身后,雙眸冷凝,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緊緊盯著河面在出神。
過了好久,她才轉(zhuǎn)過身,走了下來,她看了船夫一眼,接著問道,“船家,這附近可有酒館?”
船家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并未停止,反而點頭回道,“有的,過了這條河,到達對岸后,便是大周的一個小鎮(zhèn),名為石頭村,那里大大小小的客棧都有,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打算去那里吃飯?”
徐夢白苦笑著搖搖頭,微微仰起頭,笑了笑,“不是,我是去應(yīng)征。”
“應(yīng)征?”船家聽不懂,垂眸打量著她,徐夢白沒有多說,反而往前走出幾步,輕聲道,“我先進船倉躺一會,若是到了石頭村,就來叫我吧!”
“好。”船家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也不多問,接著便劃起漿來。
徐夢白入了船倉后,抬眸便看見了躺在床塌上的明凈,這個男孩看樣子也才十七,八歲,怎么會獨自一人守在家中呢?
何況,他的手如此白凈,倒不像是做慣了粗活的普通男子。此時的他,睡得香甜,嘴角隱約有一滴東西顯露了出來,她走近一看,正是他溢出的口水,不由苦笑萬分,搖了搖頭。
想起昨夜之事,真是驚險萬分,若是自己沒有救他的話,那他的清白是不是就如此毀了呢?
徐夢白嘆了一口氣,慢騰騰的上前,抬起雙手,為他蓋好了被子,誰知他如此調(diào)皮,一只腳竟然露了出來,她莞爾一笑,只好將他的腳塞了進去。
可是,不到一會,那只腳好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不時的露出來,看來這小子倒是很怕熱啊,好,既然如此,這被子也是用不著了。
想到此,徐夢白暗自勾了勾唇,將被子輕輕一掀,堆到了一邊,明凈的身上除了幾件里衣外,并無它物,他的身子也在這時蜷縮了起來,不得不微微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令他猛得從床塌上跳了下來,他指著徐夢白吃驚的道,“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間里,你想干什么?”
徐夢白攤了攤手,搖了搖頭,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對你做出什么,昨晚之事,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徐夢白疑惑不已的望著他,帶著探究的神情。
明凈轉(zhuǎn)眸一想,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苦惱不已的不時用手敲打著腦袋,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嗎?”徐夢白再次問道。
“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我叫什么名字?”明凈睜著一對大眼睛,看上去天真浪漫得很。
徐夢白這下不得不正視起來,原本是想將他帶去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后,自己便可以功成深退了,可誰知,他竟然失憶了,這可怎么是好?
難道是?昨晚侍衛(wèi)的那一巴掌,竟然將他打失憶了不成嗎?
她托腮沉思著,眉頭擰成了一團,好不苦惱。隨后,她走上前,緊挨著他坐下后,扭頭看向他,低聲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失憶了。”
“失憶?”明凈雙眸睜得老大,顯然有些驚腭道,“這,這怎么可能?”
“這的確是事實,好了,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徐夢白淺笑著拍向他的肩膀,接著便躺了下去,隨后閉上了雙眸,閉目養(yǎng)神。
明凈吃驚的回過頭,看著躺在身邊的徐夢白,不由俯下身子,仔細的觀摩著她,從她的額頭一直看下去,隨后臉不由自主的越來越紅。
“看夠了沒有,要是看夠了,就不要來吵我,讓我先躺一會,你去旁邊坐一坐,一會我們便會去石頭鎮(zhèn)。”徐夢白淡淡啟唇,倒將明凈嚇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明凈坐直身體,轉(zhuǎn)眸看向她說道。
徐夢白裂嘴一笑道,“雖然我閉著眼,但可以感應(yīng)到你的氣息,你到底有沒有看我,我不需要睜眼,也會知曉。”
“哼,有沒有這么厲害?”明凈不信這個邪,決定試一下她,看看徐夢白是不是像她所說的那么厲害。
“你若是不信,可以考考我?”徐夢白繼續(xù)說道。
“怎么考。”明凈問道。
“你走到桌邊去,拿出幾個杯子,將所有的茶杯斟滿,我就猜猜你一共斟滿了多少個杯子就可以了。”
“哦,也好。”明凈來了興趣,趕緊走下床穿好衣服,便來到了桌邊,果然桌上有七個杯子,他心思一轉(zhuǎn),扭過頭去,暗自撇了一眼徐夢白,見她依然緊閉著眼,了然的一笑,便將七個杯子翻過來放在桌上后,將所有的杯子斟滿,過后便輕聲問道,“好了,桌上有幾個杯子是滿杯?”
徐夢白眼眸微動,輕輕一笑,“七個全是滿杯。”
啊,明凈這下不淡定了,他才不信這個邪,將茶杯中的茶重新倒在地上后,再次倒?jié)M,接著沉聲問道,“現(xiàn)在呢?”
“七杯全部不滿。”徐夢白笑得更大聲了。
不信,不信,偏不信,明凈快要氣炸了,趕緊又倒掉,再讓她猜,可是結(jié)果只有一個,便是次次命中,而且每次說的都是對的。
這下子,明凈總算是服氣了,他緩緩走上前,盯著徐夢白的容貌,疑惑的問道,“你怎么這么厲害,你到底是誰?”
徐夢白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淡笑道,“日后你自然會知曉我是誰,只是現(xiàn)在,我不會告訴你。”
明凈一愣,明顯對她的話不甚滿意,什么破名字,還要保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徐夢白的名字,正是滿城輯拿的要犯。
船不知在什么時候停了下來,徐夢白走到門前,門外便傳來了船家的一聲呼喚,“小姐,石頭村到了。”
“好,我們馬上就出來。”徐夢白應(yīng)了一聲,接著便轉(zhuǎn)過身,披好衣服后,便走了出去。明凈見她走了,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