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罐倒影著千里蝸背后的門,溫單單看到門打開,進來一個年輕人。明明他的身后跟著一幫身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可進來的只有他一個,他是誰?這個實驗室的主人?
可他看著,為什么那么面熟?
還沒想明白,溫單單再次進入體力不支的境況,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
“藏在哪兒好呢——”
“誒誒,不要掙扎了,你逃不掉的,不如省點力氣提高我的手術成功率——”
“你敢!你要是敢動我,我——”
“小丫頭,你有什么底氣這么跟我說話?你以為你能在這里呆多久——”
“誰會浪費食物去養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孩子——”
“我是最優秀的人體科研博士!誰的科研成果能超越我?誰都不能!我將是改變人類命運的重要人物,我就是人類之父!”
“不如,藏在背上——”
又是一身冷汗,溫單單有些艱難地坐起,靠著枕頭喘氣。她的臉色慘白,毫無生機。溫單單把臉揉了揉,盡量揉出些血色,讓她看起來沒那么恐怖。
真的是,久違的夢啊。
為什么會突然做這樣的夢,夢到那個好久都不曾出現的許博士。關于那個人,溫預應該很清楚才對,但現在,她只能去問問黃明了。
溫單單迫不及待地下樓,卻只看到黃勻勻在廚房。“勻勻,你家的黃明呢?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他。”
“他?應該在院子外。”黃勻勻舀些蜂蜜放進杯子,一抬頭,便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溫單單。“我的天啊,單單,你怎么了?”
“啊?”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溫單單把蜂蜜水塞到她手中,“趕緊喝了,真不讓人省心。”
溫單單草草地喝了口蜂蜜水,“我有些事要問黃明。”
“你說過了。”黃勻勻拉著她到客廳,把她按坐在沙發上,“黃明又不會消失,你急什么。”
“怎么了?”黃明剛好從外面進來。
“單單有事要問你。”
“什么事?”黃明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關于許博士的所有事。”溫單單期待地望著他,希望聽到一些她不知道的。
“好。”黃明道,“許博士給你,我們,以及許氏基地里的人做了實驗。”
“嗯嗯。”溫單單連忙點頭。“這個我知道。”
黃明深吸一口氣,“那我恐怕幫不了你什么。”
“不會的,不會的。”溫單單瘋了似的使勁搖頭,“應該還有的,你仔細想想!”
“單單。”雖然她才知道這些,可溫單單的表現更令人擔憂。
“還有一點。”黃明皺著眉,“在我們身上成功的實驗,許博士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所以呢?”溫單單有些迫不及待。
“所以應該是一個老人的許博士,現在看起來跟我們一樣年輕。還有,許嫣懷孕了,他的孩子。”
“他?許博士?”
“是的。”
“開玩笑的吧,這個女人!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黃勻勻打了個寒顫,她不禁摸了摸胳膊,“口味真重。”
溫單單摸了摸鼻子,貌似她的口味也不輕。反正她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撤吧。“我回去休息會兒。”
黃勻勻根本無暇顧及她,只是追問:“難怪連商討藤蔓網的事都只是許臨森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許臨森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黃明給自己倒杯水。
“啊?知道還為許嫣做事,他怎么忍的,要是我就把鞋扔她臉上。”黃勻勻氣憤地道。
“所以你是女人。”黃明咽下水,淡淡地道。
“什么意思。”黃勻勻搶下他的杯子。
黃明無奈地說:“意思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同。以男人的眼光看,許臨森,要不是根本不愛許嫣,要么就是太愛。”
“因為太愛所以還忍氣吞聲地留在許嫣身邊?”
“男人也是有尊嚴的好吧。”黃明有些無語。
“都末世了,你跟誰談尊嚴。”黃勻勻毫不客氣地跟他斗起來。
“我的意思是,愛得越深,背叛感越重,所以許臨森是在等一個徹底翻盤的機會。”黃明竭力表達清楚他的意思。
“哦。”
這邊,溫單單琢磨著,她看到的那個年輕人會不會就是許博士。直覺告訴她是的,可是溫單單還是在努力回憶記憶中許博士的模樣。
當她花了大把時間想起來一些時,發現好像除了比現在這張臉臟一些,皺紋多一些,好像沒什么不同。而且許博士說過,他要成為,“人類之父”。
所以他才做各種提高人體素質,改良人體結構的實驗?那溫預的統治四大基地的說法是錯的?
不管對與錯,現在對于許博士來說,只要溫預對他不再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就會放溫預回來。可這又是一大問題,她連關于異能的基本常識都沒有,怎么知道該做什么。
好苦惱。
別墅里的每一天都是一樣的,溫單單開始期待夜晚。雖然收獲甚少,但總算能看到溫預,可以讓她安心些。
溫預在玻璃罐內,并不是昏迷的。只不過每次體內的混合元素又自動積累滿,許博士幫忙把元素抽去去后,他會很累。反正這個小實驗室每天幾乎一個樣,沒什么看點,不如閉目養神。
現在他偶爾會覺得很奇怪,他仔細看過實驗室,并沒有找出具體的那里不同。可是,一定有不同。
溫單單再次聯系上千里蝸,便看到溫預睜開了眼睛。她興奮極了,想趁著這次機會,聯系上溫預。可是千里蝸是透明的,行動太慢又寫不出字,溫單單急得團團轉。
藤蔓,藤蔓可以擺字。溫單單試了一下,按照藤蔓網的原理,試著借千里蝸催生藤蔓。她花了好大的勁,千里蝸的頭頂終于冒出來一小片綠芽。
成功了就好,溫單單怕被人發現,趕緊又把綠芽收回來。可就這么一瞬間,溫預看到了。他死死盯著千里蝸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仿佛明白了什么,試探著偷偷打了手勢。
好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長時間,溫單單明白,他在讓她去桌腳后的攝像頭死角區。她毫不猶豫地驅使千里蝸去了桌角,爬了大半路程,有人進來了!溫單單趕緊躲起來,暗中觀察那個人。多熟悉的臉,那年輕人不是許博士又能是誰!
許博士在實驗室里,仔細而又緩慢地做著數據統計。終于把一圈儀器看完,他又敲了敲玻璃罐,把“睡著”的溫預叫醒。溫單單看他嘴一張一合,好像在問什么,溫預也配合地點頭或搖頭。他又收拾了些資料,就出去了,還鎖上了門。
終于出去了,溫單單松口氣。管你所不鎖門,反正我已經進來了,而且短期內并不打算出去。現在她光是想想就很解氣,再牛的門,還不是擋不住她。
溫預看許博士走了,又開始尋找起來。
溫單單趕緊催生了一小節藤蔓,有些艱難地擺起字來。“終于找到你了。”
“幸苦了,你現在怎么樣?寶寶怎么樣?”溫預興奮地快要發抖,任何不想見她的負面情緒,統統消失不見。
“我、寶寶都很好,就是很想你。”
“對不起。”
“為什么要在這里?”溫單單終于問出了這一句,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答案的一個問題。
“其實,陌生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