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漫步目的的在國寺里行走,云初收到那張字條,帶病離開國寺回宮。
如她所愿,達到了目地,可卻是開心不起來。
安敏公主動作太快了一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壓鳳玉,而鳳玉唯一的軟肋,便只有求而不得的云初。鳳玉不加掩飾的厭惡算計她,自然被安敏公主看進眼底,所以為了摧毀鳳玉,便請求皇上給她與云初賜婚。
出乎意料,皇上同意了!
鳳瑤心里不安,當初寧小王爺便對云初分析過,皇上斷不會準許德親王府與榮王府結親。德親王不單得太后溺愛,更有蕭氏背景,榮王府本就難以除之,若是兩相結合,榮王府便如虎添翼。
鳳瑤摳著指甲,望著轉(zhuǎn)瞬烏云蔽日的天空。微扯嘴角,圣心難斷,皇上能夠同意,怕是有了旁的打算,無疑對榮王府與德親王府不是好的。
一鍋端?
鳳瑤失笑,皇上胃口未免太大,只是不知能否吞咽得下?
云初匆匆趕回宮,怕是為了阻止這未下的圣旨了。
鳳瑤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前面穿著僧衣,手持佛珠的元一,立于廊下。思慮一番,上前幾步,驟然步子一頓。不遠處穿著一襲素藍色紗裙的姜綰,站在許愿樹下,將手中承載愿望的紙條,拋擲到樹梢上。
冷風習習,姜綰拋擲幾下,才如愿。
元一在姜綰離開后,拾起一枚石子,將姜綰的愿望紙條給打落。看著紙條上的內(nèi)容,元一僵滯的立在原處。
鳳瑤微微蹙眉,尋思著去找姜綰。
卻在轉(zhuǎn)角處,碰見了雙眼發(fā)紅,面色蒼白的姜綰,整個人靠在石柱上。
鳳瑤側(cè)頭看了一眼元一,正巧瞧見他將手里的許愿紙扔進了銅爐中。心頭一緊,回頭看向姜綰,她隱忍的淚水奪眶而出。
掏出錦帕遞給姜綰,安慰道:“痛快哭了這一場,將所有的不痛快,一并給扔了。他雖然丟了你的許愿紙,足以證明他心中亦是有你,只是如今他身不由己罷了。”
姜綰抹去淚水,眸子里一片悲涼:“他若心中有我,為何要選擇剃度?他這是要徹底斷了我的妄念!可他卻不知,當兩家訂下婚約的時候,我此生便是他文成侯府的人。可是……”
姜綰后面的話說不出口,文成侯府被滅,姜家仿佛忘了她與文成侯府的大公子鏡墨瀾有婚約,處處物色家世能否給姜家?guī)砝娴挠H家。
“我害苦了他!”姜綰面白如此,目光凄清。姜家是大族,斷不能傳出不好的名聲,所以在鏡墨瀾上門求助的時候,被姜家逼得踏入了佛門,成了俗家弟子。若是她就此不再糾纏,他也不會要剃度。
世態(tài)炎涼,他恐怕對姜家大失所望,所以才會如此的決絕。
鳳瑤心中大驚,沒有料到姜綰曾經(jīng)與鏡墨瀾訂下婚約。可是卻沒有聽到半點的風聲,姜家保密功夫做的太好?
“私下訂的?”
“父親與文成侯說莫要聲張,待我及笄之后再說。誰知后來發(fā)生那樣的事?他們不認這親事,不過是欺辱墨瀾人單力薄罷了。”姜綰語氣里透著對姜家做派的厭惡。
鳳瑤卻覺得這其間透著古怪,當初她在瓊?cè)A殿,聽云初說過姜家本日漸落拓潦倒,犯下大罪,榮王府也涉及其中。若不是文成侯府,哪有今日光榮?
文成侯府敗落,姜家背盟敗約,枉為人倫!
這是她至今聽云初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若姜家因文成侯府勢起……鳳瑤似想到了什么,臉色驟然大變。榮王府是皇上的心頭刺,他的存在令皇上寢食難安。然姜家與榮王府是一條船上的人,犯事涉及榮王府,皇上斷然能了了心事,可卻因文成侯府而錯失機會。那么……天子之怒,由誰來承擔?
鳳瑤想通其中關節(jié),手指微微發(fā)抖,她都能想通的事,云初斷然早已知曉。所以元一拜入慧禎大師的門下,是他所為?
“你不用多想,文成侯府滅頂之災,唯獨鏡墨瀾還在,他煢煢孑立,入了佛門未必是壞事。”至少,那人就算要斬草除根,也不敢將手伸那么長。
云初是想慧禎大師庇護鏡墨瀾?
姜綰不是愚笨之人,聽出了弦外之音,目瞪口呆的說道:“他有危險?”
“只是猜測。”鳳瑤不敢肯定,許是她多想了?
姜綰卻留了心,上下打量了鳳瑤一眼,輕聲道:“我知你詭詐心思對付視你如仇的人,你本性純良,所以我提醒你一句,表哥厭惡有心計的女子,他對你恐怕多有誤會,你不必介懷。”姜綰提點鳳瑤道:“表哥素來愛清靜,只是最近身邊養(yǎng)了一只小松鼠,大約被養(yǎng)叼了嘴,尋常大小的松子不吃。聽聞德親王府松林豐茂,也是一處獨特的景致。”
鳳瑤一怔,他最不喜有毛的動物。她曾經(jīng)在瓊?cè)A殿后山林子里撿到一只受傷的小松鼠,他不準許養(yǎng)在殿中,放走她又舍不得,適才將養(yǎng)在后山,給小松鼠搭建了一處小木房子。
當初她還想著無人照料,那只小松鼠早已跑了?
難不成被他給養(yǎng)著了?
鳳瑤回到禪房,王妃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看到鳳瑤,神色凝重的說道:“京中傳來消息,皇上突然打算給你與云初指婚。你如何看?”
“母妃,您有何打算?”鳳瑤心里拿不定主意,她知道王妃不太贊同她嫁進榮王府。
“瑤兒,我們事先聞到了風聲。你表哥你也看過了,若是你沒有意見,母妃便與你舅舅商量,趁早將婚事訂下?”德親王妃希望鳳瑤嫁給蕭然,蕭家不會虧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