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玉是什么?”姜綰第一次聽,很好奇。
南宮葉將他所聽到的消息,不疾不徐的敘述:“百年前,天下一統,可大禹國主君殘暴,各國諸侯不滿,起義推翻主君另立新君。可最后卻不知推崇誰做新君,因為幾位諸侯平分秋色,都起了當霸主的心思。最后不知是何原因,天下四分各立為主。”
“而咱們大舜國主,當年征戰之時,身邊的得力干將便是沈遇,他出自蓬萊島諸葛家。開國皇上向諸葛家求助,得到號令十萬精兵的玉虎,將沈遇協助開國皇上征伐。成立新國之后,開國皇上冊封他為鎮國將軍,可沈遇怕功高蓋主,退隱江湖。本來沒有什么,可等沈大人考取功名,重歸朝廷之后,便隱有人傳言,沈大人是當年開國沈將軍的后裔。沈將軍歸隱時,帶走了從大禹國得來的寶藏,還有地下精銳。”
“那百萬精銳所向披靡,大禹國便是憑靠這百萬精銳天下一統。可君主荒淫殘暴,他們叛主,大禹國因此被滅國。后來這百萬精銳一分為四,歸各國皇上掌管。但是開國皇上念在蓬萊島出手相助之恩,將他一半精銳交由沈將軍帶給蓬萊島島主,以此為厚禮招攬蓬萊島。可誰知沈遇起了賊心,并未回蓬萊島,從此銷聲匿跡。”
蓬萊島匯集奇人異士,當得起這份禮遇。
雖然說的頭頭是道,卻也不乏疑點重重。
事已過百年,真相恐怕只有當事人得知。
“表哥之意,沈府遇害,可能是懷璧其罪?”姜綰從中得到結論,恐怕因為這傳言,沈家成了眾之矢的。人人都想奪到這掌控十幾萬精銳的龍騰玉,沈府被誣害,自然都會插手想分一杯羹。誰知,沈大人卻含毒自盡了。
南宮葉頷首,雖然害沈府滿門入獄的罪魁禍首是安敏公主,可身后卻有人在推波助瀾。
云初微微蹙眉,深沉的眸子里浮現許多不能細辨的情緒。
鳳瑤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刺進手心,絲毫不覺得疼痛。若這是導致沈府滿門被滅的主要原因,是否太過冤屈?倘若沈家當真有十幾萬的精銳,沈父又如何會像困獸一般,看著親人一個一個身亡而無力而為?
雖然沈父致死都不曾告知她龍騰玉的用處,可她相信并非是外界所謠傳的那般。
“你呢?你可信?”鳳瑤目光深沉的看著云初,唇邊扯著一抹自嘲的笑。下意識的懷疑了他當初接近她的用意,他初見時替她拾起手絹,別有目地?
鳳瑤不敢想,她怕真相太過不堪,過去那些美好會蕩然無存!
亭外粉桃隨風而顫,亭內寂靜無聲。
云初低著頭,長而濃密的眼睫在眼瞼投下一排青影,嗓音清雅而飄渺:“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信,你收留下沈小姐便是居心叵測!那么,我便高看了國師的為人!”鳳瑤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
“鳳小姐!”南宮葉語氣凌厲,面容嚴肅,辯白道:“表哥若是這樣險惡的人,他便不會勸沈大人辭官避禍。沈大人一死,沈小姐成為官妓,她一個身份卑賤的弱勢女流恐怕會尸骨無存。表哥收留她,無非是可憐她罷了,盡綿薄之力照看她。即使有心人想要打她的主意,念在表哥的份面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云初看著細小的枝椏上綻放的粉桃,妖嬈灼目。仿佛看到桃花樹下一臉青澀的小女孩,驚慌的看著他拾起帕子遞給她。實則,夾在娟帕里還有一張紙條,他想借沈楚卿之手傳給沈大人。
那時候榮王府與姜府也遇到難事,他備受關注,不便與沈大人接觸。原來想要石韋夜探沈府,可宴會上他見沈楚卿是聰慧之人,見到她遺失手絹,便動了念頭。
卻沒有想到,一念之差,反倒致使沈府災難提前。
而那張交到沈楚卿手里的紙條,根本沒有送到沈大人的手里。
或許是心有愧疚,亦或是受沈大人之托,保沈楚卿無性命之憂,這才將人接到瓊華殿。
可他終究是有失對沈大人的承諾,未能護沈楚卿周全。
鳳瑤臉上血色盡失,南宮葉的話宛如利劍直戳她心窩。南宮葉提到沈楚卿的身份時,語氣里的輕視不容她忽視。如今這時代,人本就分三六九等,身份門戶等級尤為看重。她一個罪奴能得云初相救,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她又何必深究其中的根源?
“對不起,我只是不與偽君子往來!”鳳瑤平息了心里翻涌的情緒,緩緩起身,深深彎腰行禮致歉。
南宮葉瞬然想到德親王,倒也明白鳳瑤因此情緒激動。寬慰道:“你不用放在心上,表哥不會介意。沈大人自盡前見過沈小姐,必定將東西交給她了。但是這幾年來,表哥對她極好,頗為的縱容,當成弟子盡心教導。沈小姐卻不將龍騰玉之事告知表哥,可見對表哥不是全然信任,多少有些防備之心。”
鳳瑤一怔,她對云初難道真的沒有全心信任?
因此,將玉佩深藏在國寺,也不曾放在瓊華殿么?
鳳瑤沉默了。
云初莞爾一笑,眼角眉梢染著淡淡的倦意:“她還是個孩子。”
鳳瑤抬眼看著他,原來沈楚卿在他的心中,一直只是個孩子而已?
云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旁的石韋攙扶著他起身,淡漠的說道:“回去罷,出來得有些久,諸位恐怕心急了。”路過鳳瑤身側時,腳步輕輕一頓,緩緩下了閣樓。
鳳瑤心頭一緊,見他沒有多說什么,心里陡然一空,不知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
一行人走出亭閣,便瞧見姜大老爺身旁的長隨神色慌張的走來:“國師大人,白……白姨娘落水淹死,有人指證兇手是鳳小姐,老爺遣奴才過來請鳳小姐過去一趟。”
鳳瑤聞言心中詫異,白素素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