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里一個月了,連他一點消息都沒查到。今天我去見了一個偵探所的人,他說讓我告訴他那個人具體的身份,家人啊,朋友啊,工作什么的,可是我想了很久,才知道,原來我除了他的名字,其他什么我都不知道。”
白懷瑾看著安歌苦澀的笑容,“如果你們之間足夠有緣,總會碰到的。”
“但愿如此吧。”
兩人看著外面如墨的夜色,久久不言,卻又感到異常舒服。
“你回去睡覺吧,外面天太冷了。”安歌輕輕的嗓音,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意。
“你呢?”
“我回去睡不著,就在這里坐著就行了。”
“我回去也不太想睡了,就坐在這里吧,吹吹風挺好的。”白懷瑾上身倚在狹小的藤椅里,長腿翹著。
“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白懷瑾神色沉靜地說著。
“江北城。”她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腦袋里總會想起他說的話,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白懷瑾不經意地轉頭看著她,她的神情帶著淡淡的笑意,微風把她的頭發吹散,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爍,他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要被她的眼睛陷進去。
他轉過頭:“今天你說的話幾乎是你幾天說的量,你知道嗎?”
“好像是。”安歌笑笑,“我以前患過自閉癥,所以到現在也不太喜歡說話,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安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自然輕松地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曾經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那樣封閉沉默地生活,她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跟別人很好地交流,她害怕所有人,她對所有的事情都心懷畏懼。
可是,現在她卻這樣自然地跟一個認識沒多久時間的人說了這一切。
大概是因為他的聲音讓她很安心,她感覺跟他說這一切不會感到恐懼。
白懷瑾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所以你手上的那個疤是那時候來的?”
她不知道白懷瑾為什么會觀察那么細致,似乎很多事他都可以預料到。
“嗯。”她只是輕輕地應著。
后面很多話她都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什么,只是覺得自己覺得很安心,時不時地跟著旁邊的白懷瑾聊著,身邊的一切慢慢變得模糊開來,感覺變得遲鈍了開來,她似乎沉沉地睡去了。
只是,她又做了那個夢。
破碎的畫面,沉重的腳步聲,冰冷的地面,自己顫抖哭泣的聲音。
最后,她看見江北城微笑地表情,他拉著自己的手,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想要擁抱他,轉眼卻看見他瞬間從自己面前消失了,不見蹤影。
她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夢里掙扎著醒來的,額頭上都是細密的冷汗,雙手冰涼,不停發抖。她轉身看到旁邊的白懷瑾窩在藤椅上熟睡的樣子,才明白,這是個夢。
已經過去很久了。
天空已經放了亮光,橘黃色的太陽正冉冉升起,空氣還是微微有些發涼。
白懷瑾雙手交叉在胸前,腿隨意地搭在旁邊的臺子上。安歌看著他熟睡的模樣,把身上的那個薄毯子蓋在他的身上,站了起來。
腳步還是有點虛,她擦了擦頭上黏膩的汗,走到客廳內。
時間,剛剛早晨六點。她癱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從剛剛的夢境緩過來。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門鈴把她從思緒中拉回來,她過去開門,是盛宇。
“你怎么那么早就來了?”盛宇沒想到早上六點多是安歌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