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喂?”
“你還在B城嗎?”
“嗯,什么事?”安歌跟他講電話,從來都是直截了當。
“我希望你回來一趟。”電話那頭安墨是很嚴肅的口氣。
安歌也感覺到不對勁:“怎么了?”
“你回來吧,回家來有件事你應該知道一下。”
“有什么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得?”安歌問著,但她直覺感應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哥哥是從來無緣無故就讓她回去的,更何況他知道自己自出事之后就從來沒有回過家。
“是不是媽媽出了什么事?”安歌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安墨停頓了一段時間,再次開口道:“是你的事。”
“我的事?”
站在一邊看著安歌臉上的表情也摸不清頭腦,畢竟他對安歌的過去幾乎一無所知,不過看她談話的這個口氣,聽起來不像是太好的事。
“三年前的你被綁架的事,與那件事相關。”
安歌的心臟就像一下子墜入谷底,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到現在已經慢慢學會看開了很多事情,變得波瀾不驚,變得更加淡然,完全沒有少年時的那種沖動和極端。只是,卻唯有一件事情讓她不得忘懷。
她到現在都會因為三年綁架的那件事做噩夢,有很多次都會滿身冷汗從夢里驚醒,然后就是一夜未眠。
三年前的那場綁架事件,她的父親死在了倉庫里,綁匪燒得那場大火里,她是唯一一個逃出來的。三十多個人,包括一些無辜的群眾都被燒死在那場火海里。
她本以為自己的病已經慢慢痊愈了,那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沒有再提的意義了。盡管她想到那件事情的時候心里還是會痛,但是這已經過去了嗎,對她現在的生活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她所要做的就是過好現在的生活。
可是,直到剛剛,她才知道,原來,它一直存在,并且從未過去。
它其實一直在拉著她的肩膀,讓她回頭,讓她回頭看看過去。
其實,一直都從未過去,她只是被現在溫暖安逸的生活沖昏了頭腦,選擇性地把它遺忘了而已。
白懷瑾看安歌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聲音,以為電話那頭掛了電話,就往前走了幾步想問一下安歌,可近距離看到安歌的臉色的時候就被嚇到了。
她的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空洞地盯著某個方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拿著電話的手在輕輕的發抖。
“你怎么了?”白懷瑾走上前,輕輕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
安歌沒有回答他的話,另一只手還拿著電話,她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哥哥說:“什么事,你說吧,我能撐得住。”
白懷瑾看著她的臉,心里猛地顫抖一把,他也感覺到了,出事了。
“三年前你被關在倉庫里的時候,其實那幫綁匪是錄了視頻的。當年那場大火,一個綁匪保住了命,卻變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里,最近他醒了。而且……”
“什么?”
安墨還是說了出來:“他把那段視頻捅了出來,放在了網上。”
安墨說完之后,電話那頭一片死寂,原本跟她說話的時候,還能聽到安歌輕輕的呼吸聲,可是現在,他竟然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回應他的只是恐怖的寂靜。
“你不要怕,網上的視頻我已經找人刪掉了,也正在想辦法找到那個逃出來的人。你只要回來就好了,而且我覺得這件事你要學會去面對它。”
“妹妹,你早點回來吧。”
這是安歌至今為止第一次聽見她的哥哥心平氣和地喊她妹妹,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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