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在乎。直到現在,我都清楚地了解我自卑,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與我沒有關系。你如果深入了解我的話,也就會明白我性格也不好,不值得你這么做。”
“那莫深就值得了嗎?”
“這又關他什么事?”
“怎么不關,所有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為了那么一個人念念不忘,現在好了,他回來了,你們之間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了,皆大歡喜了,就順便踹了我這個局外人對吧!”
白懷瑾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氣憤過,他似乎想把所有的怒氣都通過說話的聲音發泄出來,他知道安歌肯定會被現在暴躁的自己嚇到,她的腳步往后退了兩步,看他的眼神都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畏懼。白懷瑾只能通過手上捏緊的拳頭來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再繼續發火。
安歌沒有說話,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
白懷瑾長舒一口氣:“你走的時候,不要跟我說了,我不會去送你的。”
“我知道了。”
“什么時候回來也必要說了,我不想知道。”
“嗯。”
白懷瑾企圖安歌主動說些什么,就算罵自己剛才情緒失控也好,解釋一些也好。可是她只是沉默,一直沒有再抬頭看白懷瑾。
“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白懷瑾說完,也沒有看安歌什么反應,轉身離去,強迫自己一步一步地離開這個地方。他心里還抱有幻想,想要安歌開口叫住自己。可是他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聽見安歌的聲音,所以,他只能不回頭地一直往前走。
只是,白懷瑾不知道的是,如果他那天回過頭看的話,就會發現安歌流著眼淚捂著嘴巴怕自己哭出聲音一直目送著他離去,直到他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這無盡的夜幕里。
事實上,在白懷瑾走后,她就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無所隱藏的寂靜中,她聽見她的哭聲斷斷續續地沒有語調。她沒有說話,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暴露自己難以言說的委屈。
白懷瑾從來都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他一直懷疑的都是安歌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
安歌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一個星期后,安歌走的時候,依舊是靜悄悄的。
她給杜若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米蘭接著讀書了。媽媽和哥哥已經給她打點了一切,等過幾天就可以走了。
杜若在電話那頭笑得很開心,他說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他還說,他公司設計總監的位置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她回來上任了。
只是誰都沒想到,她提前走了,她沒有多少行李,大多數的東西從B城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放在行李箱了。她特意買了一張早晨五點到米蘭的機票,凌晨三四點中趁著媽媽和哥哥還在睡覺靜靜地拿著東西離開了。
等到明天她們起來的時候就會知道了。不過沒關系,她已經給他們寫好了字條,讓她們不要擔心,自己只是不想在機場感受與人告別的場景,就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先走了,下了飛機,就會給她們打電話。
哥哥肯定中途就會給自己打電話,不過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她是不會再回去的。
安歌登上飛機后,凝視著窗外剛剛露出微光的天色笑了,她終于如白懷瑾所說的,走的時候沒有通知他。
她還是管住了自己這雙想要給他打電話的手,很好。
這世界人來人往,一向匆匆。時間從來不愿意為了某個癡心的人停下來。
時間從來不會聽任何人的勸,它總是一如既往地一步一步地走,不肯回頭。
白懷瑾,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