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爾木沉凝了片刻,還是繼續(xù)說道“爾美性子單純,這有心之人若是真的有心,倒是為難了,罷了,若真是有什么,你也是盡力就好。”
傾云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了聲,此時外面似乎是傳來了腳步聲,想是來通知啟程的人。
“李大人,行李已經(jīng)裝好了,可以啟程了。”果然不出所料,是隨行而來的侍衛(wèi),前來通報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墨遠(yuǎn)遠(yuǎn)答了一聲,將之支開了去。
本是以為扎爾木還有什么話要說的,但見他卻是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開口道:“你們走吧,我也是不留你們了!”
李墨微微一笑,坦然說道:“如此倒是多謝殿下了,云兒,我們走吧!”
見到傾云還有些愣神,李墨忙是喚了一聲,雖然扎爾木對于傾云這番情意,只是礙于身份,此處也是不可久留之地的。
傾云其實一直都是在聽著他們的談話,只是這一切都是變化得太快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喧囂的起始。
“云兒!”就在傾云準(zhǔn)備走出帳篷時,身后的扎爾木急急叫住了傾云。
傾云沒有回頭,只是口中淡淡說道:“王子殿下還有什么事嗎?”
“若是周明對你不好,或是你覺得累了,這片草原隨時歡迎你回來,你不用急著拒絕,我知道你是喜歡這里的。”
扎爾木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濃濃的悲傷掩映其中,聽在傾云耳中,很不是滋味,只是,自己的人生終究不是在這里的。
“多謝殿下厚愛,只是傾云承不起這份情,還望殿下自重。”
言語罷間,傾云沒有絲毫猶豫,便是掀開門簾走了出去,獨獨留下扎爾木在其中,一副愁眉緊鎖模樣,久久不能釋懷。
此時的傾云正是從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中掙脫了出來,奈何,傾云總是在想,這一世,是不是老天故意給了她這么多的考驗,來驗證她對于周明是否是深情。
馬車行駛的極為緩慢,許是李墨知道,傾云喜歡這里,所以想要在這里多留一些時候,傾云也是沒有反對,此時的她,尚且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其實傾云很喜歡這里草原的風(fēng)光的,只是,若是沒有扎爾木的話,一切草原的記憶,都是因為扎爾木的存在而徹底的劃上了句號。
傾云心中只是在想,也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到這里來了,只是因為這里有一個曾經(jīng)錯過自己的男子,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好像都是那么的不盡如人意。
在有半日的路程,便是可以到達(dá)土連城了,在那里,可以補(bǔ)充一些食物,畢竟,長期吃一些干食物,也是很不好受的。
“什么人?”
前面似乎是出了些狀況,此次因為傾云跟著李墨出來了,所以周明特意安排了暗一跟隨在隊伍之中,以備不時之需的。
本來都是覺得有些多余的,畢竟,來時的路上都是太平得緊,原道是沒有什么危險,李墨還為著周明的小心調(diào)笑了一番。
只是現(xiàn)在,似乎是最壞的事情發(fā)生了,前方多出的擋路之人,全都是黑衣蒙面,并不像是普通的山民劫匪,而像是一些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
此行,李墨的隊伍也是人多勢眾,只是,對上這些人,隊伍中似乎很少有人能夠抗衡,旁的倒是無所謂,此時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傾云,若是傾云出了事,李墨心中絕畢是愧疚萬分。
“暗一,帶傾云走。”
李墨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暗一的身份特殊,也是為了麻痹敵人,所以從來都是沒有現(xiàn)身的,就算是在哈國中心,都是沒有現(xiàn)身出現(xiàn)的。
此時的暗一閃身從車門進(jìn)入,對上了李墨的眼睛,知道他的決絕,也是知道李墨的命令代表著什么,此行出來時,周明特意交代,李墨的話就是自己的意思,全然照做,就算是讓暗一去死,暗一也是得照做。
所以此時的暗一沒有任何遲疑,看到傾云神色激動,面色一凜,揮起手刀便是將之敲暈而去,對著李墨點了點頭,飛身便是從車后飄走。
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前方的那些殺手都還是和侍衛(wèi)搏斗之時,暗一已經(jīng)帶著傾云遠(yuǎn)走而去,李墨靜靜的坐在馬車之中,心中沉思。
此次的行動到底是誰有如此的膽子,竟然是要刺殺自己,不對,或許目標(biāo)是傾云也不一定的,等等,抓一個人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硬骨頭了。
李墨閃身出了馬車,前方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是亂得一塌糊涂,自己隊伍中的侍衛(wèi)是不足以擋住那些殺手的,只是能夠稍稍阻擋而已,畢竟是蟻多咬死象。
伸手從車內(nèi)拿了一把弓箭,對著前方便是一陣掃射,看看十人左右的隊伍,便是有著五六人都是中了一箭,中箭之人都是將目光投向了馬車上的李墨,眼神透著疑惑。
互相對視一眼,一個頭領(lǐng)模樣人物,對著看向自己的其他人點了點頭,揮手便是沖向了李墨這邊,似乎是這里有著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一般。
李墨看到?jīng)_向自己的幾人,心中一驚,難道他們的目標(biāo)真的是自己嗎,這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馬,自己似乎是沒有得罪過什么人的。
不對,難道是慕容世家的余孽,自己當(dāng)初對于慕容世家所做之事,可謂是將之徹底推向了深淵的,他們恨自己,也是無可厚非。
原來是自己連累了傾云的,幸好自己剛才的決定做得及時,否則,此時一定是后悔不已的,云兒,此生我愛過你,無悔。
心中這般想罷,李墨似乎是想要盡早的結(jié)束戰(zhàn)斗一般,直直便是揮舞著長劍沖進(jìn)了人群之中,鮮血的噴濺,讓他的神色愈加迷離。
只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似乎這些人訓(xùn)練太過有素了,簡直就像是軍隊里面的人,而且看他們的習(xí)慣還有用刀的方式,都是相差無幾。
一時間,李墨的心里有些不一樣的情緒,難道是哈國的人動手了,因為這些人使的都是哈國特有的彎刀,而不是大周軍隊所使用的長劍。
有了這一發(fā)現(xiàn),李墨不禁是覺得,難道是扎爾木因為求愛不成,所以心中生恨,由此要來將傾云與自己置于死地。
但是看臨走時,扎爾木的神色,似乎是沒有那種憤怒到要殺人的想法吧,難道是發(fā)生了其他的事情。
“啊!”
“與人爭斗,竟然還敢走神!”一道雄渾的男聲伴著一聲刀刺入肉的聲音,鮮血噴濺,瞬時讓李墨清醒了過來。
一看周圍,已經(jīng)是全然沒有了活口,一個個都是已經(jīng)魂歸故里,不禁是有些悲從心來,這些都是自己大周的兄弟啊,卻是因為這場無名的戰(zhàn)爭殞命在了此處。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正在流血,李墨的心中無比悲傷,若真是扎爾木動的手,那么,此仇非報不可。
不僅僅是為了這些死去的兄弟,更是為了傾云,如此人渣,根本不配喜歡傾云,還口口聲聲說得那么好聽,說是可以保護(hù)傾云,現(xiàn)在呢,全然是騙人的。
竟然連自己都是差點被他騙了呢,果然是王族之人,演戲的功夫就是不一般,前一秒還可以對你笑臉相迎,下一秒便是可以將之短劍捅入你的身體,果然是信不得啊!
“老大,沒人!”一個黑衣人見到這邊戰(zhàn)場已經(jīng)平復(fù),急急便是前來報告。
這個被他稱為老大,也就是砍了李墨一刀的人,似乎是脾氣不太好,一聽到竟然是沒人,直接便是破口大罵:
“什么沒人,你們干什么吃的,那么大的人都是能跑掉?”
“確實沒人。”是李墨的聲音,因為受傷,多了一絲虛弱感。
聽到這里,李墨知道,或許他們的目標(biāo)是傾云,自己不過是被稍帶上的,否則,這個老大也不會因為獨獨少了一個人而如此大為發(fā)火。
“你知道我們找誰?”那個老大似乎是對于李墨的開口感到有些意外。
“知道,傾云,以前大周的妃子,現(xiàn)在哈國王子的王子妃。”李墨是在賭,他在賭這些人是不是扎爾木的人,這也是最后一次試探。
“王子妃,怎么可能,公……她,我們怎么會不知道?”男子的聲音接連的變了幾個稱呼,卻是讓李墨聽出了很多事情。
公,應(yīng)該是公主吧,呵呵,李墨心中一凜,前面傾云才對著扎爾木說是若公主安分守己,定然是對她好好照顧。
可是現(xiàn)在呢,連正主都還沒有回宮呢,已經(jīng)是開始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的廝殺,若不是暗一的存在,今日的傾云,焉能有命回宮呢?
可憐可悲的女人,扎爾美,你錯了,錯得多了,最大的錯就是,你竟然會想要去動傾云,李墨心中冷笑,此事,沒那么容易結(jié)束的。
此時的他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不會殺了自己,畢竟,他們是扎爾美的人,而且剛才他們也是沒有對自己下了死手,否則,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