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時間,原先秦府的一些老人都陸陸續續移到白虎寨生活,假裝白虎寨里還有山賊,以確保她們能壟斷這條經商路,土族的翡翠,南遙的珍珠,這些東西都只靠秦珍容她們轉銷大齊境內。短短兩年半時間,她創辦的世豐商行因此條商路已經一躍成為南方數一數二的大商行。
白虎寨對外也不再打家劫舍,改成由村民進貢,東西通過世豐行轉給白虎寨。沒有人說世豐行為虎作倀,反而說它為民謀福利。
而她自己也已經不再是手無寸鐵的秦珍容,她和玉容說,要學就學最厲害的武學,玉容欣然將花濺漫天的口訣傳授給她。
花濺漫天,又被秦珍容稱呼為葵花點穴手,一指封穴,雷霆控敵,簡單高效又不傷人的武學,適合她。
玉容說這是她知道的最厲害且能夠速成的一種武學,她曾親眼目睹施展之人行動疾如風,萬馬千軍之中輕松取下羯羥族大元帥首級。但這門武功運氣之法獨一無二,是以學習這門武學便不能再學其他武學,這是花劍堂堂主代代相傳的獨門武學,除了她和玉容,世上再無第三個人知曉習練方法。
秦珍容在玉容的指導下只用了二年半的時間,就已經學成了花濺漫天第七層,離萬軍之中取人首級的至高境界還差兩層。不過,她不打算繼續快速精進,太傷身。因為追求速成,她幾次瀕臨走火入魔,武學是走到了高處,但是身體元氣也耗盡,現在她只能和玉容過到百招之內,就已經氣力衰竭。而真正的第七層威力絕不僅此而已,她現在需要的是靜下心來好好體會花濺漫天武學真諦。
回憶結束,眼前又回到了世豐行昏暗的地下暗室。
“大當家,出事了!”徐正推門而入,一臉凝重。
秦珍容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聞鷹閣里面出了叛徒!”一語畢,眾人俱是一驚。
秦珍容聞言心往下沉了沉,聞鷹閣里都是她的親信,一旦出現叛徒,事情敗露,她們一個都活不了。未出閣貴族小姐伙同下人裝神弄鬼壟斷商路,都可以登上年度新聞榜首了。
玉容摸摸下巴,眼里鋒芒畢現:“殺了他,永絕后患。”。
徐正沉重道:“可是,對方是承天會的人。”
“哦,那個迷信組織啊。”秦珍容語氣鄙夷。
承天會,號稱承天奉昭,應運而生,是上天指派來指引賤民脫離苦海,共享天下。承天會是一個賤民組織,聯合大齊賤民對抗朝廷,短短五年之間,聲勢浩大,已成為朝廷心腹大患。朝廷為消滅承天會,變本加厲壓制賤民,這股壓制波及平民,壓力越大反彈越大,承天會的發展更加不可收拾,甚至連平民也認可了這股力量。
承天會神出鬼沒,以刺殺昏官貪官跋扈大貴族為己任,又因消息神通,爆出不少隱秘,挑起貴族間的事端,借皇帝的手連根拔起了好幾個貴族之家,已令不少貴族和官員聞風喪膽。
“即使師父武藝再超群,也難以整個瓦解承天會,況且根本找不到承天會的老巢。”秦凌焦急的走來走去,“承天會慣會揭露私隱,要是將聞鷹閣和世豐行的事情爆出去怎么辦?”
“我們既不是貪官也不是酷吏,更不是跋扈的貴族,完全不符合他們目標對象的要求。”秦珍容手指扣在桌上分析,“我們有的只有錢,他們是沖錢來的。”
徐正連連點頭,忙道:“大當家分析的是,前日世豐行錢庫內的一萬兩紋銀全部被盜,還留信一封表明身份,說承天會知道聞鷹閣的秘密,威脅不準報官。第二日,我去查看聞鷹閣的地下藏庫,發現有被侵入的痕跡,但是沒有銀兩被盜。知道聞鷹閣地下藏庫的人都是我們的心腹,就算承天會的人再厲害,他也做不到進入地下藏庫還能讓十二道門鎖完好無損。”
玉容若有所思:“所以你懷疑有人叛變,是那個叛徒泄露我們的信息給承天會?”
“是。”徐正道,“只是我想不通,地下藏庫里有五萬兩紋銀,比世豐行錢庫里的銀子多多了,他們進去了卻沒有拿走,不知是何意,反而因此留下痕跡,被我窺到倪端。”
秦凌也疑惑道:“對啊,為什么要棄多拿少?”
秦珍容還在思考,并沒有回答。
玉容轉向徐正:“你查出來是誰叛變了嗎?”
徐正懊惱地搖頭:“沒有,我暫時還沒有頭緒。那個叛徒很小心,若不是我經常進入錢庫,幾乎察覺不出有人曾經進去過。”
秦凌在一旁附和:“地下藏庫一向只有徐正一人進出,它的十二道門鎖由不同的人保管,真的很難查。”
秦珍容停止了叩擊桌面的動作,分析道:“承天會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查出叛徒反而不是首要之事。”
秦凌撓著腦袋問道:“承天會他們到底想干什么呢?”
秦珍容看向徐正:“你有什么想法?”
徐正斟酌一二回道:“我覺得他們是想繼續要世豐行的錢。”
秦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承天會缺錢?”
秦珍容淡淡的表情之中出現一絲狠厲,她譏諷道:“造反不得花錢啊,他們是看中這條財路了,繼續留著內應挖出更多的錢。以承天會挖人私隱威脅人的本事,他就算拿了世豐行的錢暴露我們的秘密,我們也不會想到會有內鬼。但聞鷹閣的錢一旦動了,我們一定會知道有了內鬼,就會有所防范,到時所有人的警惕都會提高,他們想找出我們其他藏錢的地址就難了。承天會的人一定知道了我們這條財路不止這么些錢,才會暫時按兵不動,他們想都吞掉。”
秦凌結結巴巴道:“他們……他們想要我們所有的錢?”
徐正點了點頭,他正是這樣想的,承天會不僅要一點錢,是要他們所有的錢。
玉容眼眸冷酷:“那我們要怎么辦?”
秦珍容沉默半響,嘆口氣:“好在當初主要依靠徐正和秦凌藏錢,聞鷹閣里的人也不知道其他的地址,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找到我們剩下的錢,世豐行的錢搶了就搶了,聞鷹閣地下藏庫的錢給他們也沒問題,剩下的錢是我們的資本,一分錢我都不愿意出,可是把柄在人手里,遲早威脅到我們,怎么應付呢?”
說完她環視一圈,其余三人都在凝神思索,一時大家都束手無策。
突然,玉容警覺地一躍而起,望著暗室的門,似笑非笑道:“真被你說中了,威脅的人來了。”
秦珍容立刻反應過來,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她沖下去一手一個握著秦凌和徐正的肩,低聲吩咐道:“快去堵住門,能拖多久是多久。”一面快速地扭動開關將石壁門打開,“玉容你先走,若是我們有危險,你再來救我們,看來這件事我們可以占據主動了。”
玉容走到石壁邊,挑眉問道:“如果不是承天會呢?”
秦珍容篤定道:“整個曲河鎮哪還有人闖得進世豐行,又有誰能知道這個地下暗室!”
玉容眼一眨人一閃,石壁轟隆隆又關上了。
來得正好,秦珍容叫回秦凌和徐正,好整以暇等著來人,正愁找不到人談判,這就上門了,很好。
砰的一聲,暗室的門從樓梯上咚咚咚掉下來,秦凌和徐正俱是一震,帶著驚懼看著木梯上的蒙面大漢一個個跳下來,兩人都張開手護著秦珍容,大喝:“你們干什么?”
么字的尾音還在顫,秦珍容眼前朦朦朧朧模糊起來,腿一軟倒了下去,意識消散前,就聽兩聲沉沉的悶哼聲,砰砰兩具人體倒在她臉畔,有聲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交錢贖人!”
隨后她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