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燕還是醒過來了,手心一陣溫暖傳來,柳凌燕看見她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男子坐在身邊,卻沒有絲毫感覺,那一場舞盡花落仿佛耗盡了她對陳弗轅所有的感覺。
“凌兒,你醒了?”陳弗轅松了口氣。
柳凌燕卻似嘲諷的笑笑,他恐怕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吧。
壓下心中的寒涼,柳凌燕面無表情地開口:“皇上”,掙扎著起身被陳弗轅按回了床上。
翌日,便有旨意傳來,晉凌妃為凌貴妃,連升兩級著實讓人有些艷羨,柳凌燕的哥哥柳凌麒也是朝中重臣,雖有反對的,也被鎮壓下去。
陳弗轅沒有給柳凌燕遷宮,似乎不愿她這般除塵的女子牽扯到后宮。
在柳凌燕看來又是另一番光景,她覺得陳弗轅又有他自己的打算。
柳凌燕的日子與原先也沒什么不同,只是用物賞賜多了,陳弗轅也會來看她,她身體還沒大好,陳弗轅也未動她。
可是這些日子,柳凌燕冷了心,執意要離開這個深不見光的地方。
到了端午節,柳凌燕的身子終于全是好得差不多了。
端午家宴,陳弗轅以大病未愈為由,免了柳凌燕出席,卻給柳凌燕送去了許多賞賜。
柳凌燕便差了望月去給皇上送去了粽子,雖說陳弗轅什么都不缺,這是柳凌燕醒來第一次主動找他,他也是高興的,當即便給招了御前太監:“凌兒上次說御酒不錯,你去給她送個九壇,還有,去給皇后送去端午賞賜,加上新進貢的首飾一套,其余的你該知道怎么做了”,太監領命,給皇后送去賞賜,并告知皇后晚上皇上不來了。
聽聞消息皇上晚上去了凌月閣,皇后掃落了一地的杯碟,往常皇上一向是以她為尊,初一十五逢年過節也會來陪她,自從凌妃生病,晉封凌貴妃,她就不滿,如今端午節也不來了:“凌貴妃到底是個什么人,怎么讓皇上這般上心”。
瑟縮了一地的宮人都不敢出聲,最后還是管事姑姑提醒皇后要注意全局,怕這一番會引得皇上不喜。
皇后才勉強按下怒意,派人去了凌月閣,說是端午家宴賞賜,布匹藥材居多。
柳凌燕一天之內接到無數賞賜,凌月閣庫房都裝滿了,她只是鎖起來,看也不看,柳凌燕上了一些胭脂,換了件粉色衣衫算是打扮了,首飾卻還是她入宮時所簪的,只是加了支她晉封大典上陳弗轅所贈的金釵。
陳弗轅看見柳凌燕迎出來,稍加裝飾的柳凌燕,氣色比平時好得多,容顏也更加清麗動人,有一瞬間的出神,恍如看見幼年桃花雨中的小姑娘,那時的她靈動如水,清若仙子。
陳弗轅拉過柳凌燕進入凌月閣,柳凌燕言笑晏晏,一直給陳弗轅敬酒布菜,顯得甚為殷勤,自己卻只略用一點,也不飲酒。
果不其然皇后還是派人來請皇上,說是皇后頭痛。
陳弗轅不勝耐煩:“病了找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御醫”。
柳凌燕放軟了聲音:“皇后娘娘前來請皇上過去,定然是嚴重的,皇上還是去看看吧,畢竟是中宮皇后”。
陳弗轅這才離開,囑咐柳凌燕等他回來。
陳弗轅剛走,初霽就回來了。
皇后的確沒有夸大事實,頭疼的厲害,御醫也說不清是什么原因,陳弗轅想著柳凌燕又不好離開,心里更加煩悶。
“皇上”望月跌跌撞撞沖進來,往日的整潔俏麗盡是灰塵污漬:“凌月閣走水了,娘娘她……”
陳弗轅突然踉蹌一下,他只不過出來一會兒,怎么就……
“皇上,火勢太大了……”
陳弗轅一下子什么都聽不到了,推開眾人就往凌月閣跑去,遠遠地就看見火光沖天,他才想起,今天他剛送了幾壇酒給柳凌燕,想要往里沖的他被侍衛好不容易拉住了。
火光燒完了,開始減弱,他知道,他的凌兒真的回不來了。
建康五月,凌貴妃薨,帝慟,追封溫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