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夙緊張的閉住眼睛,屏住氣息,而余華和陵魚,拼命的游出入海口。
整個東海波濤洶涌,天空雷鳴電閃。
到處都是蛟龍慘烈的嘶吼聲,整個海域都是一股腥臭的血腥味。端木夙他們根本不敢睜開眼睛,更不敢回頭去看。只感覺,一入水,蛟龍的鮮血就會灌入耳鼻,腥臭甜膩的味道令人作嘔。
百里之內(nèi),所有察覺到異樣的生靈都逃命似地游出這片海域。
余華憑著感覺,沿著海岸向遠處游著,他不敢離海岸太遠,怕端木夙會脫水,一邊奮力游著,一邊觀察背上端木夙的狀態(tài),一刻都不敢松懈。
就這樣,余華游了一天一夜,終于逃離了那片海域,而端木夙早已半昏半醒。
陵魚忍不住出言道,“太子殿下,前面是韓江,我們從韓江進入,繞過箕尾山,遠離漳州城再做打算吧。”
余華已經(jīng)沒有開口的力氣,只能點點頭。
正當他們松懈之時,海岸上突然火光四起,頓時百里的海域被火光照耀,余華一時竟然無法動彈。
端木夙已經(jīng)快要暈過去,根本無法反映,只感覺一張大網(wǎng)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漁網(wǎng)纏的牢牢的,然后被船拖向海岸上。
“王爺!我們抓到了!”
“王爺!我們抓到了!”
一陣歡呼過后,端木夙感覺自己就像是貨物一般被搬運到岸上,她此時早已沒了反抗的力量。
“抬起頭。”
她聽到了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緩緩響起,那聲音帶有奇異的美麗,像是塵封許久的美酒,只是小酌一杯,讓人就微醺了。
鬼使神差的抬起頭,火光耀眼,只見一銀甲男子坐在他們面前,細看面容,那男子的容貌一時間竟然無法讓人形容。
連余華這種異族雄性都不由怔然。
銀甲男子的面容又豈是風骨神秀,清俊冷然寥寥數(shù)語能夠形容的。他身穿銀甲,一雙冷眸如含著冰雪,卻又映著那搖曳火光,未起波瀾又似起波瀾。通身氣度如同潑好的水墨佳作,薄唇卻又為這水墨加上了一點朱紅。那一對劍眉,不怒而威,看著他們,劍眉微皺,通身氣度又變?yōu)閯偝銮实睦麆?,鋒芒畢露,蓄勢待發(fā)。
“名字?!?/p>
端木夙看著他,一陣氣惱,好不易逃出了漳州城,怎么在這里翻了船,輕哼,并不答。
那男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識,抓著端木夙的衣服,就把她提了起來,“名字?!?/p>
端木夙氣急,拼盡全力,抓住那男子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王爺!”
“王爺!”他身邊的銀甲將士都焦急的叫喊起來。
“閉嘴?!蹦悄凶痈緵]有多大反映,輕揮一下,銀甲將士皆不敢再喊。而他只是輕描淡寫的掐住端木夙的下巴,將她的嘴打開,把胳膊抽了出來。
“最后一次問,名字?!?/p>
“不許你威脅小姐!”余華焦急的喊著。
余華這一喊,那男子沒什么反映,卻讓端木夙拉回了理智,現(xiàn)在這男人為刀俎,他們?yōu)轸~肉,不能硬拼,“問別人,可否先自報家門?”
雖然硬氣的詢問,可端木夙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的腿已經(jīng)打顫了,這個人身上的氣勢太強,讓她從心理上產(chǎn)生了恐懼。
“司九闕?!彼揪抨I并未與她斤斤計較,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端木夙?!?/p>
“端木夙?”司九闕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將她扔到地上,眼中有未掩下的怒氣,“你活了這么多年,到底干了些什么?!?/p>
“你……”端木夙道不知她招惹這人哪里了。
司九闕一抬手,根本沒有心情聽她回答,“將郡主照顧好,還有這鮫人陵魚,郡主在這兒的消息,全部封鎖。”說完,轉頭就走了。
端木夙愕然,看向余華,難道她找到認識的了?她是郡主?意識終于松懈了下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姐!”余華急忙想要掙脫漁網(wǎng),可他的魚尾還未干透,無法變?yōu)殡p腿。只能原地拼命的甩尾巴。
不一會兒,一個太醫(yī)匆匆趕來,命人將端木夙抬走了。
余華有心無力,卻也力氣耗盡,任人擺布。待雙腿能夠行走時,卻被人又押到了司九闕處,無可奈何,對司九闕說清楚了來龍去脈。
司九闕聽著,腦中也已經(jīng)推測出了前因后果。他最先得到的消息是,去箕尾山接迎夙珺郡主的烈剎將軍不知所蹤,所以趕來尋找。
漳州城城主與中山國早有結盟之意,此時讓戰(zhàn)烈剎不知所蹤,漳州城城主秦炎承還沒那么大的本事。那在這個范圍內(nèi),能讓戰(zhàn)烈剎不知所蹤的一定是與秦炎承有結盟之意的中山國了。中山國想與漳州城結盟的見面大禮,定是戰(zhàn)烈剎。
而秦炎承想來是在陰差陽錯之下發(fā)現(xiàn)了掉下懸崖的端木夙,而端木夙能召喚鮫人,讓他動了心思,卻沒想到鮫人預警,帶著端木夙逃離了。
而剛剛看見的東海異樣,應該就是中山國國師趙汝于與端木夙斗法了。
他本只是一時興起看看那異樣會在這邊帶來什么線索,才讓將士打撈,卻沒想到真的撈出來了一條大魚。
他想要上戰(zhàn)場,將端木夙帶回去,那君予白會不會松口呢?
“報——君元帥不知何時早到了漳州城,現(xiàn)已把烈剎將軍劫了回來,想要拜見王爺?!?/p>
司九闕緩緩站起身,“我朝戰(zhàn)神君予白,今日,終能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