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新殿中人人皆是翹首以盼,聽到這聲通報,無一不將目光轉向殿門。
只見遠處的女子身著月牙白的錦衣,一條天藍色的腰帶勾勒出她的纖纖細腰,她走的極緩,精致的銀靴輕踏在地毯上,微風拂面,她鬢角幾縷調皮的遮擋住了她明亮的眼。
端木夙輕撥長發,那絕美的面容與明朗的氣質,讓她顯得更加出塵。她幾乎未施胭脂水粉,那朱唇是誘人的粉色,潔白的肌膚卻是根本不用那些遮掩點綴就已完滿無缺。
若說以前的端木夙性格如同烈陽,氣質上總是咄咄逼人的驕傲。
現在的端木夙就如同冬日驕陽,雖然能察覺到那絲熱烈,卻沒由來的給人一種由內到外的暖。
“夙珺郡主來了。”寧安公主眼中透著嫉恨,從小到大,只要有端木夙的地方,絕對就是最耀眼的,明明她才是公主,為何所有人都被這一個小小的郡主吸引了目光。
端木夙帶著桃枝走到殿中,“夙珺見過太子妃娘娘,公主殿下。”
寧安公主輕哼,“郡主真是好大派頭,讓所有人等著。”
桃枝早就知道寧安公主她們會刁難,倒是沒想到,這一來就杠上了。
端木夙倒也沒有惱怒,“讓眾位等待多時,是夙珺的過錯。”
早就聽聞端木夙性格大變,卻未曾想到以前將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她竟然會道歉,寧安公主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應對。
“夙珺郡主歸來勞累,聽說今日清晨又和烈剎將軍出去了一趟,這才遲了些。”趙玉敏當然不會錯過參上一腳的機會。此話一出,周圍貴女不由竊竊私語起來,有大半對端木夙也起了敵意,原先年紀小,大家也沒有太大利益沖突,可如今不是及笄就是快要及笄,不少人都盯著戰烈剎這塊肥肉呢。
尤其是早就傾心與戰烈剎的寧安公主,一聽這話,立刻眼神都變得狠毒起來,“烈剎將軍本就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護送她,有些人不要因為沒有抱緊太子哥哥這棵大樹就趕緊去找另一顆了。”
這句話意有所指,所有人都聽得分明,這寧安公主是諷刺端木夙,還是敲打端木夙就不得而知了。
桃枝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看向自家郡主,卻發現,自家郡主竟然在神游!連忙拉了拉她衣角,端木夙才回神,“嗯?哦?公主剛才說什么,可以坐了嗎?既然我來了就趕快開宴吧。”
寧安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膽!本公主說話你竟然都……”
“公主殿下,你不是宴請我給我接風洗塵嗎?既然是為我開的宴席,一進來就這樣,不符合待客之道吧。”端木夙云淡風輕的截了她的話。
“你!”寧安公主氣急。
“公主殿下……”趙玉敏給了寧安公主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哼!”寧安公主輕哼,先讓這小蹄子得意一下,一會兒有她好看。
端木夙也不是傻子,一進這華新殿就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雖然有些如坐針氈,但是人世間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徑直做到了女官給她安排的位置,大快朵頤起來。
整個華新殿沒有一個人吃東西,皆目光灼灼的盯著端木夙。
“沒想到,在箕尾山上思過了一年,你還是這么沒有規矩。”寧安公主譏諷道,而端木夙卻是充耳不聞,就像是她蓄了全力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以前端木夙可是驕傲無比一點就炸,現今這樣子倒是讓想看她笑話的人如鯁在喉。
端木夙吃的雖然迅速,可舉止禮儀沒有絲毫不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寧安公主雞蛋里挑骨頭了。
趙玉敏也不甘心,詢問了幾句,可端木夙只是簡短的“嗯,啊,是。”回答,讓她們惱怒不已。
趙玉敏終于也忍不住了,朝著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神,那侍女明白,這是要出手了,便退了下去。
這小動作卻沒有逃過桃枝的眼睛,她緊盯著趙玉敏身邊的侍女,向端木夙低聲道,“郡主,我去看看。”
沒料到端木夙搖搖頭,淡定的說道,“由她們鬧,我都準備好了。”
不一會兒,那侍女就匆忙跑進殿來,“參見公主殿下,您的牡丹金簪找到了,是一個偏殿叫猜兒的侍女偷的,這猜兒還偷了宮里不少東西。”
寧安公主看了一眼聽到猜兒名字卻毫無反應的端木夙,壓下火氣,大聲道,“把那個大膽奴才給我壓上來!”
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女被拖了進來,許多貴女連忙捂住口鼻,似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臟東西。
那猜兒一看見寧安公主就不停磕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忽然看見坐在左手位第一的端木夙,滿眼不可置信的就沖了過去,“郡主!郡主你回來了!郡主救我!”
那血污沾染了端木夙的月白錦衣,而端木夙沒有一點嫌惡,反而直直的看向那叫做猜兒的侍女。
猜兒一與她目光接觸,不知為何有一種被剝光看透的趕緊。
不行!她不能膽怯,她如果不拉著郡主下水,她全家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