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火光慢慢的熄滅了,露出了底下已經被大火燒的一片焦黑露著半邊墻壁的屋子,和直愣愣躺在地上的女人尸體。
“媽呀,出人命了…!”
清早起了個大早的少年被這動靜給驚醒,原本是想過來看看發生了何事,可卻沒想到正面撞上了這事,倒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臉色瞬間就僵了,直愣愣的看著那尸體怔了半晌后才腿發軟的拔腿而逃,他逃到了家里后,左思右想的卻還是咬了咬牙拿著鑼出門了。
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在村子里邊敲著鑼,邊哭喪著臉,滿是驚恐的在村子里大聲的呼喊了起來,片刻后便呼啦啦的聚集了一大堆人,個個都惺忪著一雙眼,長衫的帶子也系的松松垮垮的,想來是剛聽見鑼聲便隨意的套了件衣衫跑了出來。
見著了他的失態,一個古稀之年的老者,轉了轉頭,皺著眉頭問道:“羅生,出了何事……”
眼前的男孩腿肚子都在打顫,手指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北邊的方位,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那……那……邊…,張寡婦家…出……了了……人人人……命……”
羅生一貫膽小,平日里機靈的滴溜溜轉的小眼珠里滿是驚恐,大早晨的見到了這樣的場面哪還能受的住,在通知了眾人后,看著人數眾多,也終于好受了些,遠遠的跟在了眾人后邊,朝著張家走去。
火光早已在一個時辰前熄滅,因為時間太早的緣故,之前的那慘叫聲倒也沒有人聽到,被人選擇性的忽視了。
眾人都結伴到了現場,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敬畏與驚恐,這可是死了人啊。
他們村子里可從來都沒死過人啊,這一次怕是開了先例。
饒是眾人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現場的慘狀時,仍倒吸了一口涼氣
尸體被橫尸在了村子里,整個尸身都被燒焦了,面目全非,基本辨不出模樣,就連房屋都被燒塌了半邊,整個現場一片狼狽,除了屋門口的那顆大樹沒受到波及,依舊郁郁蔥蔥之外,院子都幾乎燒毀了。
她剛想說話,卻聽見旁邊的人那驚恐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這,這誰敢過去看看,這么大的火,想來定然是天火!是上天的懲罰……”
人群里的人咽了口唾沫,面上有幾分猶疑。
他們自然不會以為是村子里的人放的火,也從來沒想過會是村子里的人殺了人,然后毀尸滅跡。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自然聯想到的便是那所謂的“天火”。
旁邊的人也都紛紛開口。
“這大清早的真是晦氣,這張寡婦昨日都還好好的,說今日要跟著我去鎮上呢,可今兒個怎么就,在者說了,這張寡婦平日里也算是個潔身自好的,怎么老天就這么不開眼呢,真是邪乎……”
一個青壯年的男人嘆了口氣,眉目里有幾分哀嘆,眼神里也有些忌憚,甚至身子都不動聲色的站遠了些。
“我看,還是去廬州縣城里先請來簡公子來看看吧,這簡公子最近可是連破了好幾莊案子呢,這縣太爺如今破不了的案件可也會去尋這簡公子,這事我看八成就是降了天火……”頭發花白的古稀之年老者開口提議道。
“這簡公子真有這么神?比這青天老爺還要厲害……?”羅生的腦袋從人群后邊鉆了出來,眼神里有幾分好奇。
“可不是!前些日子,隔壁村里的那莊陳年案件,連官府都封了案,說是證據不足,把那原本的嫌犯給放了,可這簡公子不過查了大半月,那隔壁村的王麻子就給抓了起來!可不是神人!”頭發花白的老頭,眼神里有幾分欽佩,那日他正好去到隔壁村,恰巧見到了這簡公子查案,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羅生的小眼睛亮晶晶的,原本瑟瑟發抖的身子一下就挺立了起來,好奇的問道:“呀,如此神人,莫非是那天上的神仙轉世不成……”
聽到他們將這簡公子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倒是讓羅生生出了幾絲好奇,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們。
“聽說這簡公子可是十分平易近人哩,人又生的俊俏,怕是不知道日后會禍害多少姑娘……”老頭搖了搖頭,想到了之前有一次的那一眼,那氣質與風度都讓他望而生嘆。
“呀!真有那么好看?比村里頭的婉兒姑娘還要俏么?”羅生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瞅了一眼那邊那面目俏如芙蓉,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女人,小聲的嘀咕著,那眼睛滴溜溜的,讓眼前的老人哭笑不得。
“你這小滑頭,這哪是能比的,婉兒姑娘是姑娘家,怎可相提并論呢……”老頭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敲了敲羅生的頭。
“不都是人嘛……”眼前的羅生撅了噘嘴,小聲嘟囔。
大義村不過就在廬州城的東北偏北方向,旁邊靠著黃花村,朝著北邊的大道走,便能到達廬州縣城的南門口。三月份的天氣本就多雨,淅瀝瀝的小雨澆濕了村里的道路,有了幾分泥濘。蒙蒙的煙雨里,似乎有兩個人影,而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人影,格外的打眼。
村里的人早就翹首以盼,原本早晨還有幾分膽瑟的羅生,一下就鉆去了人群的最前頭,想一睹風采。而其余的村民也都紛紛撐著傘迎接這村里頭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