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都快半個時辰了,小爺連個菜影子都沒見著!你們這地,也忒慢了!”一個帶著幾分調侃的年輕男人聲音在旁邊響起,七七聞著聲音轉過了頭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一身圓領衣袍的年輕男子。
這身淡藍色圓領衣袍,看上去似是絲綢質地,倒的確只是富貴之家才穿戴的起的衣裳樣式,眼前男子黑色發盤結于頭頂,以一跟綠色玉簪子綰住,看上去倒是也人模人樣的,一雙漂亮而又狹長的桃花眼,眉目帶笑時,像是兩彎月牙般,倒是生了一張俊朗而又儒雅的面容,可偏生一說話,那眼底的得意神色和眼中的調侃,卻是不討喜。
眼前的男人自然是看到了傅七七的眼神,看到了她眼底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于是不免想要逗逗她。
“怎么,小丫頭,是不是覺得小爺貌似潘安,豐神俊朗,面若冠玉……”
眼前男人眼眉上挑,下巴微抬,身形修長,眉目俊朗,倒是的確頗有幾分風流貴公子的意味。
七七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打量了他一眼,撇過頭,道:“不及我家公子之萬一,真是坐井觀天,若你見著我家公子,定讓你自慚形穢……”
說罷,七七撇了一眼,看著眼前被占用的滿滿當當的灶臺,心底也有幾分焦急,看著手里的那條已經奄奄一息的活魚,咬了咬唇。這魚自然是得趁著新鮮時立即烹調,若是等到不新鮮了,便沒了味道。而她家小姐雖不計較這些,但是她還是想給小姐做最好最新鮮的。
眼前的年輕男人聞言,眼眉里閃過幾絲異色,見眼前的小丫頭要走,連忙的拉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和幾分不甘。
他哼了聲,沒好氣的開口說道:“我說,你這丫頭在仔細瞧瞧,你家公子怎會比的上小爺這般俊朗呢,要不把你家公子叫來一見,分個高下…”
七七甩開他的手,撇了他一眼,看著手上拿奄奄一息的魚,心底不僅有了幾分郁氣,便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我家公子可是你想見便能見的,不見,閃開!我家公子還等著我的魚呢,才沒空跟你在這掰扯……”
而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糟心事,七七也慣來對這樣的紈绔沒有什么好臉色,見如今這人甚至還在耽擱他的時間,甚至還占著后廚的所有灶臺,以至于讓她無法給小姐做膳食,便讓她心底的郁結之氣更濃,自然也就更加沒什么好口氣了。
“我說,你這小丫頭年紀輕輕的,脾氣倒是大得很,小爺倒要看看,你口里的公子是何等人物!走!前邊帶路!小爺要去見見你家那被你夸得如天仙般的公子……!”眼前的年輕男子搖頭晃腦的笑瞇瞇的說道。
七七睜大了眼睛,琉璃般的小眼珠里倒印出了眼前的年輕俊公子那面上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不由的內心更厭惡了幾分,強壓住了心底的火氣,冷冷的開口說道:“抱歉,我家公子體弱,不便見客,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公子都見的,公子與你并不熟識,公子如此要求可是有些無禮了……”
見著這侍女模樣的丫頭再三反駁他的話,他也生出了幾分火氣,擼了擼袖子,道:“嘿!我說你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照我看,定是其貌不揚而又無才無德,所以才羞于見人,不然為何推脫再三而不敢讓我上去拜訪一二……”
七七死死的咬了咬唇,聞言,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他,道:“我看,你才是無才無德!我們公子是何許人也,豈容你如此污蔑,我家公子說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哼,才不跟你一般計較……”
七七猛然的一推開他,哼了一聲,便提著魚準備離開。
忽然,響起了一道清冷而淡然的聲音,如泉水叮咚一般一下就在眾人耳旁響了起來,吸引了眾人全部的注意力。
“七七,你這丫頭,又調皮了……”一襲白色衣衫,如玉般的墨色長發用白玉的玉簪綰了起來,一雙狹長而又銳利的杏眼,漆黑的瞳孔如墨潭般吸引人,精致的五官帶著幾分淡然的氣質,當真是一個如玉般清冷卓絕的翩翩佳公子。
只是似乎他的身子又幾分孱弱,在這樣的季節還要披著一件厚重的毛披風,甚至玉般精致的面容還帶著幾分蒼白。
七七抬起頭,看著正在下樓的簡林安,看著自己手上已經不再顫動的魚,有幾分委屈的癟癟嘴,道:“公子,本來七七想替你做魚吃,可是都怪他,他一個人占了后廚所有灶臺,還耽擱七七的時間,現在魚死了……”
七七的面上滿是委屈,淚眼朦朧的看著簡林安。
簡林安看著七七的模樣和她那手底已經咽了氣的魚,和她那委屈的模樣,眼神柔和了幾分,道:“無事,不過是一條魚罷了,行了,既然這位公子急著要,那便先讓他們把……”
七七嗯了一聲,乖巧的走到了簡林安旁邊,攙扶著簡林安,不在搭理眼前的年輕男人。而此時從旁邊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若公子不嫌棄,今日可與我們同桌共飲,也算是一種緣分,算是我們給公子賠禮道歉了,這羅坤一直是這性子,你們也不要太在意……”坐在廳里旁邊木桌旁穿著黑色圓領綢衫的男人,淡淡的朝著眼前的一襲白衫的簡林安說道。
眼前黑衫男子有一雙弧度完美的丹鳳眼,眼眉細長,內窄外寬,眼尾微微的上挑,眼眉里帶著幾分氣勢與威嚴,挺立如刀削般的鼻梁,厚薄適宜的嘴唇,有如妖孽般精致而又讓人沉迷的俊朗五官,帶著些許凌厲氣勢的眼神,只需一眼便能讓人感到內心發怵。
他的墨黑長發用一根精致的和田玉簪給綰了起來,黑色的圓領衣衫袍上繡著金色的細線,玉質的腰帶束在腰間,襯得身姿如雨,俊朗燦如星辰。
簡林安一抬起頭與他的視線對上,看著他腰間別著的精致佩劍,與他那渾身的氣勢,便知此人并不簡單。她的眼神不自覺的撇像了他腰間的配飾,掛著一個金銀裝飾的魚袋,雖不起眼,被外袍給遮擋住,但是依舊能辨認的出那一樣東西,而這個東西,慣來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員才能夠資格佩戴。
而這個黑衣公子旁邊坐著的身形有幾分魁梧的男子,雖然面上飽經風霜,但是眼神里卻帶著幾分專屬于軍人的鏗鏘氣息,和一股子深沉的殺氣。而他的左手的拇指與食指交界處乃有許多的老繭,旁邊的佩劍的劍柄處也被磨的有幾分發亮。
想來定是專門舞刀弄劍才會磨損的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