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門又開了。她們兩人又提著水走了進來,而把水提到了屋內,從廚房拿了兩個碗,毫不設防的舀了兩碗,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而不到片刻,她們兩個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簡林安和谷連霜在看到兩人在無動作之時,谷連霜才帶著她從房梁上下來了,她們也開始打量起這兩個倒在地上的所謂的“青蓮使者”,而也快速的換裝了起來。
換上了青蓮逆黨的服裝后,她們把這兩人的嘴巴用布條緊緊的捂住,就連嘴里也塞了大亮的布條,在確定不能發出絲毫聲音后,才把她們的手腳都捆綁住,丟進了兩個大米缸里,用蓋子蓋的緊緊的。
這兩個人的身材與她們極其相似,倒是運氣十分好。而她換上衣衫后,就徑直的掀開了床板上的入口,從那洞口里走了下去。
密道的溫度并不比她們想象中的低,甚至比外邊還高上些許,十分的暖和。黑漆漆的樓梯沒有燈,坡度并不陡峭,她們的步子放的十分的輕,輕到若不仔細的聽,幾乎都聽不到她們的腳步聲。
這個密道并無灰塵,甚至能看得出來這里經常有人出入的痕跡,而往前走就能看到前邊的盈盈光亮。而擺在她們面前的只有一條長長的道路,沒有一個岔路。
谷連霜的手一直放在右手邊的劍鞘上,身子一直緊繃著,眼神也萬分認真的注視著前方,感受著周圍的靜謐,時刻提防了起來。
長長的過道,空無一人,甚至能聽到的只有她們放的極為微弱的呼吸聲,和那放慢了的腳步聲。
過道的光線昏暗,只有兩周偶爾能有一盞小的燭燈,讓整個密閉的空間顯得靜謐而又陰森,讓人感到了別樣強烈的心里壓力。
前邊的光點越發的大了起來,越往前走,光線也越發強烈了起來,而她們也能聽到了一些似乎像是兵士的叫喊聲和說話聲。
昏黃的燈光,不過只能剛好的照亮她腳邊的道路。
她的手心里都溢出了冷汗,緊緊的抿著唇,而走到轉彎處時,她的步子頓了頓,而后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向前走了幾步,往右邊轉去。
眼前的場景,讓她有些驚詫。
一轉彎,便能看到前邊的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大廳,大廳的四周燈火通明,而穿著青色衣衫的青蓮派的逆黨們正在這場地中央拿著大刀,似乎是正在練兵的模樣。
哈……!
士兵的叫喊聲都十分的齊整,就連動作也齊整的賞心悅目,想來若不是經過了許久的演練,定不會齊整到這般地步,仿佛就連被設定好的機器人一般,動作萬分的熟練且齊整。
簡林安的眸色深了深,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而她如今看到這個場面,才終于知道了為何她們在吳山村村民家借宿的時候,半夜能聽見腳步聲和人的呢喃聲,而且為何那些村民會認為這個村子鬧鬼,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原來,竟是因為這群青蓮逆黨每日每夜的在地下練兵!他們把這莊墓村的地底下當成了一個練武場!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十分寬闊,倒是十分的適合。
而這莊墓村的房子排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環形,因而這地宮的入口恰好對應上了莊穆村每戶人家、
而這正中央,則恰巧是一個巨大的圓環,成為了兵士的演武場,而整個圓環卻又分為五環,周圍四環,正中一環,四環上下左右的把中間的演武場包裹在中央。
而這個整個圓環的北邊,恰巧就是武墓山!這也是為何他們能輕而易舉的把這么多的餉銀瞬間吞沒,消失的緣故。
只是,這韓穆霖與羅坤會被關在哪呢……
簡林安小心的打量起著地宮里的情況,開始查探著地形,而在走出了走道進入了圓環之后,也是緊緊貼著圓環壁低著頭走著,絲毫不敢大意。
可她左看右看,卻似乎只看到了圓環演武場,正中央的圓環演武場微微的陷落,看上去就如一個中央演武臺的模樣,而上下左右的四個包裹著的圓廳也是一眼平川的能看到所有的情況,四個圓環卻滿滿的都是兵士,有在練武的,有在休息的,有在喧嘩的。
可唯獨就是沒看見她想找到的。銀匠呢?地牢呢?她卻統統的沒看見!
這讓簡林安有些奇怪了起來,她的雙眼微微的瞇起,看向那些厚厚的而光禿禿的墻壁,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你們兩個是干什么的…!”
后邊傳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聲。
簡林安和谷連霜的背脊一僵,步子停了下來,低著頭轉了過去,恰好對上了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眉目里有些疑惑的男人。
簡林安討好的笑了笑,道:“我們是新來的,剛來,迷了路……”
谷連霜也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正是……”
穿著青色長衫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們一下,依舊有些疑惑的皺眉道:“新來的?那把你們的標記給我看一下…”
她聞言點了點頭,伸出了手,露出了手腕處的那青色的蓮花印記。
青色的蓮花經過風吹了這么久,早已沒了那顏料和胭脂的氣味,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區別。而那人看了這個印記之后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交代道:“如今最底下那層第三層可不能去,里邊關押了兩個很重要的人物,若是丟了,那可是誰都付不起責任!上邊交代了,誰都不能進去,你們注意一下……”
簡林安和谷連霜對視了一樣,兩人的面色都凝重了幾分。
最底下那層,難道這還只是第一層,而韓穆霖和羅坤在第三層,那那些銀匠應該就在第二層了!
只是這底下的兩層應當如何進去呢?她不僅有些焦急了起來,如今這底下的人十分的多,她們連機關都不知道在哪里!這讓她們如何救人!而若莽撞的去尋找機關,定會讓這群逆黨發現有什么不對勁,那她們就真的是被甕中捉鱉了!
而最關鍵的是,迷藥與軟骨散是有藥效的,就算她重新配置了加強了藥效,那也最多只能撐二十四小時,也就是說,她們救人的時間,僅僅只有二十四小時,也就是十二個時辰。
可如今她們卻沒絲毫進展。簡林安嘆了口氣,躲在了這個一層的角落里,穩了穩心神,開始觀察起這里邊的地形了起來。
一個個的圓圓的大廳,沒有絲毫特別,而園大廳就是一片寬闊的大地,沒有絲毫的可以設置機關的地方,基本上設置機關的地點定然不是在園大廳里邊。
而這里的墻壁是用石頭砌成,一塊一塊大小不一,錯落的擺放著,而這里的墻壁都十分的厚,而光從外邊看,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唯一的有一點不同,也許是這墻壁似乎比普通的厚度要厚上一些。
可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
陰森昏暗的地牢里,一間間的木門隔成了一個一個的小房間。
第三層里十分安靜。大部分的牢房里都是空的。
而從樓梯上下來后,便能看到長長的一條通道,而通道四周則是一間一間的木質牢房,每一間牢房的外頭都放置著一盞小小的燭燈。
陰沉昏暗。
房間里略微潮濕的地板上,只是簡單的鋪了一些稻草,甚至連石壁上都能看到因常年的潮濕而起了一些霉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子腐朽的霉味。
第三層的地牢似乎要比上邊的兩層要冷的多,既寒冷又潮濕,而在這樣的環境里,自然蛇蟲鼠蟻就都出來了,而整個一層常年寂靜得只能聽到腳步聲,老鼠的吱吱聲,和時有時無的談話聲。
偶爾也會有外邊的人低聲的交談上幾句,但是隔著門板,里邊的人也聽不清楚。
而最里邊的那一間大的牢房,卻是與眾不同,整個牢房并不是一根一根的木制的柱子,而是由石板圍成的密不透風的牢房,甚至只有一個高高的窗臺,連里邊人的模樣也看不到。
可這樣的一個牢房外邊卻有七八個人把守著。
七八個壯漢拿著刀守在外邊,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足以看出這群青蓮逆黨對里邊的人的重視程度。真可謂說是連蚊子都飛不進一只。
“吃飯了吃飯了…”從上邊走下來一個端著盤子的青衫使者,盤子上邊的青色瓷碗里只是放著簡單的一碗白米飯和一小碟子素菜,連一片肉沫星子都見不著。而那一碟菜也不過只是幾根蔬菜,少的一口就能吃完。
見來了人,壯漢轉過了身,在見到那穿著青色衣衫,面容帶著幾分妖嬈的使者時,面上笑了笑,恭敬道:“冬副隊…”
“冬副隊好……”
眾人都紛紛的問好,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敬。這青蓮教之內可是等級森嚴得很,若是對上邊的人不敬,可是一個大不敬之罪。這刑罰可都不是那么好受的。大家都不想挨刑罰。
端著盤子的女人嗯了一聲,抬起眼淡淡的瞅了一眼里邊,道:“還老實么……”
壯漢笑了笑,恭敬道:“老實的很哪!他們如今連刀都握不起,怎會不老實!”
她把盤子放在了一旁,瞇了瞇眼,想到了那日晚上在安之楷身后,看到的那穿著黑色緊身衣衫,身材修長,而面容俊美如妖,鳳眸里滿是清冷,氣勢萬千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眼神閃了閃,道:“看好了,照料好些,可別委屈了他們,上邊可是很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