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話,讓簡林安的臉紅了幾分。
羅坤張了張嘴,看了一眼韓穆霖,又撇了一眼簡林安,神色里有幾分晦澀的閉上了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她們在這山洞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羅坤看著外邊的夜色,撇了一眼一直靜坐在邊上的幾人,撓了撓頭,道:“這要等到什么時候?要不我們直接沖出去,以我與韓兄的這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功,定是能從虎口里救出那小七七跟小羅生的……!”
羅坤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面上帶著幾分灑脫。
韓穆霖閉著眼坐在一旁養(yǎng)神,聞言,微微的抬了抬眼,一雙漆黑而沉靜的眼瞳里蘊含了萬千華光,他似笑非笑的撇了羅坤一眼,淡淡道:“沖出去送死……?”
羅坤聞言,原本還帶著希冀的桃花眼耷拉了下來,小聲嘟囔道:“那也不一定是送死啊,韓兄你可是號稱開封第一人哪,怎就這么沒有信心呢……?”
他的話語頓了頓,復似是覺得自己說的極為正確,又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雙桃花眼笑彎了,道:“想來以簡兄的智慧,加上你我二人雙劍合并的功夫,捉拿這逆黨更是手到擒來……!也比在這干等著好啊……”
他言語落畢后,微微轉過了頭,朝著簡林安眨了眨眼,嘿嘿道:“是把?簡兄……”
言語中帶著幾分慫恿討好之意。
簡林安臉色有幾分蒼白,原本那如花瓣般的薄唇也沒有了血色,而原本變纖細孱弱的身子看上去更是弱的似乎隨時能被風吹走了一般。
她聞言,一雙漆黑的而能看透人心的墨瞳微微的抬了起來,眼神里滿是波光瀲滟的光彩,她抿了抿唇,眼眉微垂,卷翹的睫毛在臉上灑下了一片陰影,沉默了片刻,她淡淡的開口:“韓兄說的對……”
她的話語頓了頓,微微的嘆了口氣,道:“如今再次進去巢穴里救人顯然是不明智而自投羅網(wǎng)的行為,那群逆黨定已有防范,如今哪邊先沉不住氣而露出馬腳,那邊便輸了……”
她的話語清冷,眉目間滿是睿智的光華。
羅坤聞言,癟了癟嘴,道:“那我們就這般干等著……?等的小爺都要在這洞里長草了…!”
韓穆霖聞言嗤笑了一聲,一雙鳳眼撇了過來,笑道:“那你去,明年的今天我定會幫你燒紙錢……”
簡林安見著他們兩之間獨特的相處方式,撲哧一聲笑了出聲,道:“算上我一份……”
羅坤眨了眨眼,呆愣道:“算你一份什么……”
簡林安笑了笑,調侃道:“算上我一份的紙錢啊,或許在給你帶兩瓶你最愛的狀元紅跟一品燒鴨,也不枉費我們相識一場……”
羅坤無奈,哭笑不得的開口:“好好好,不去就是了,聽你們的,都聽你們的,小爺正值壯年,要是就死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開封多少姑娘不得心痛欲絕啊……”
韓穆霖看著羅坤那般笑嘻嘻的神色,抿了抿唇,呵呵一笑,道:“我看,怕是會鑼鼓喧天的慶祝才對吧……”
羅坤聞言,瞪大了雙眼,認真道:“以為我是你啊,見著姑娘恨不得躲的三尺遠,都這把年紀了,府內連跟女人頭發(fā)都見不著,弄得我這些年心驚膽戰(zhàn)的……”
羅坤古怪的瞥了韓穆霖一眼,不動聲色的屁股往邊上挪了幾分。
韓穆霖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心驚膽戰(zhàn)個什么勁……”
羅坤聞言,雙手抱胸,癟癟嘴,昂著頭道:“開封跟你同齡男子早就娶妻了,再不濟也有幾個妾侍,就算那如霽月清風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張堯兄,都有幾個通房呢,可你呢……”
韓穆霖聞言,冷冷道:“你以為我跟你一般,是個女人都能上嗎……?”
他的話語頓了頓,認真道:“庸俗!”
羅坤氣結。
他瞪大了雙眼,拍著胸脯道:“本少爺可是開封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什么叫是個女人都得上,喂喂喂,韓穆霖,說這話可得有依據(jù)……!”除非想簡兄那樣的女子,他……
在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念頭時,他的神色一下就愣住了。他看著那邊的纖瘦女子,眼眸里有幾分迷茫。可只是片刻,在看到韓穆霖看著簡林安的眼神時,他又仿佛回過了神一般,一下就別扭的撇過了頭,掩埋住了他的所有情緒。
韓穆霖涼涼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呵呵一笑,沒有出言。
半晌后,羅坤在次抬起頭來,依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的雙眼,抱著胸離他更遠了幾分,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韓兄,雖然,雖然小爺我貌似潘安,風度翩翩,儀表不凡,氣宇軒昂,才貌雙絕,引無數(shù)少女盡折腰,可……,可我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簡林安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羅坤的話語頓了頓,似乎跟沒看到韓穆霖那黑如鍋底般的臉色一般,復又討好的笑了笑,干巴巴道:“我可沒有與你斷袖的打算,若以前給韓兄造成了誤會,我很抱歉……”
羅坤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涼涼的聲音:“斷袖…?”
韓穆霖似笑非笑的看著羅坤,一張清冷的俊臉黑如鍋底,一雙滿是氣勢的鳳眼死死盯著羅坤,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我斷袖,也不會找你這樣的人斷袖,起碼也得找一個如簡兄那般模樣的……”
他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就愣住了。他的面色紅了幾分,輕輕的咳了幾聲,看著羅坤那瞪大了雙眼的模樣,冷冷道:“我喜歡的是女人,那些庸脂俗粉,根本不能稱為女人……”
羅坤眨了眨眼,愣道:“不叫女人那叫什么……”
韓穆霖涼涼的撇了他一眼,淡淡道:“見著男人就恨不得立馬貼上來一般,母豬都比她們矜持……”
“……”
羅坤無言以對。
簡林安的唇上翹的弧度又大了幾分。
韓穆霖似乎沒有覺察到任何不對的模樣也讓簡林安覺得有趣了幾分。
而谷連雅卻依舊只是站在洞口不遠處,眼神里滿是擔憂的望著外邊,而簡林安自然也不會去打攪她,谷連霜畢竟是她的姐姐,如今生死未卜,自然是擔憂的。
簡林安抿了抿唇,抬眼道:“連霜定會沒事的,別擔心,他們兩人當時還未曾被揭露身份,以他們兩的功夫與機靈勁,定是不會出什么事的……”
谷連雅聞言,轉過了臉來,一雙狹長如柳葉般的眸子里帶了幾分信任道:“但愿如此,只是就算她們逃了出來,那能逃到哪去呢……?”
谷連雅張了張口,眸子里滿是擔憂道:“城內城外都不能呆,她們就算逃出來了,也沒法藏身啊……”
簡林安聞言,笑了笑,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滿是自信,淡淡道:“我來的一路上做了細微標記,黎方彥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十分豐富,在這種逃命的時刻,他定然也會想到這一點,他之前既然能躲藏了那么久而不被找到,證明他定然是十分聰敏的……”
她的話語頓了頓,復又繼續(xù)說道:“所以,只要黎方彥能想到上山躲藏這一條道,那便會看到我做的細微記號而尋過來……”
所以她們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等待著朋友的歸來。
時間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呆在山洞中的日子就這么過了三天,他們就這么過了幾日餐風露宿的日子。
而讓她們振奮的是,算著日子,韓國老派來的人也應當就在這幾天會到武墓山,而眼看著獲勝的希望就在眼前,這也讓他們微微的松了口氣。
連日來的勞累與神經(jīng)緊繃也讓眾人都疲憊不堪。
而簡林安自然是身子有些撐不住了,每日便是睡在山洞里休息,除了每日起來吃兩頓野餐,野果,干糧之外,成日昏昏沉沉的。
谷連雅帶著幾分老繭的手探了探眼前躺在石板上的纖弱少女的額頭,感受到那額頭傳來的微微有些炙熱的溫度時,她微微的蹙眉,道:“小姐好像有一些發(fā)燒,似乎是受了寒…”
韓穆霖微微的蹙了蹙眉,看著那面色蒼白的簡林安,一雙鳳眸瞇了瞇,沉默了半晌,徑直站了起來,往山洞外邊走去。
他在走道山洞門口時,迎著洞口的光芒,一張精致的臉龐俊美的不似凡人,他淡淡開口:“我去買藥……”
語氣篤定,絲毫沒有猶疑的意思。
谷連雅愣了愣,隨即蹙眉道:“進城買藥便就是自投羅網(wǎng),如今城內定是布滿了層層埋伏,去不得……”
韓穆霖聞言,張了張口,一雙漆黑的眸子冷了下來,眼神里滿是堅毅,他淡淡道:“她病了,身子弱,不能拖,我得去……”
言語里帶著幾分義無反顧的意思。
谷連雅看著洞口那身形修長,面容精致如妖的男人,他的一襲墨色衣袍被洞外的風微微的吹起,一雙如琉璃般通透的鳳眸里帶著幾絲堅韌和清冷,讓她幾乎挪不開目光。
她張了張唇,道:“在過幾日,韓國老的人便來了,到那時在給小姐進城診病也不遲……”
韓穆霖聞言,眉心微微皺起,瞥了谷連雅一眼,便朝著旁邊打著瞌睡的羅坤說道:“羅坤,你看好她們,我去去就來……”
羅坤打了個哈欠,桃花眼里有幾分迷蒙,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