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兄,你在想什么?”張堯看著簡林安站在那兒怔怔地出神,便出言開口提醒,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里帶著幾分審視與好奇。
簡林安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一張清俊面容上淡淡地笑了笑,開口道:“沒什么,不過在想一些與案件無關的事罷了,不過冒昧問一下張兄,這內含雪柳花的庭院可否有消息?”
張堯聞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底下的人還在統計,怕是還要幾個時辰,晚一些若是有消息了,我差人來通知簡兄。”
簡林安皺了皺眉,晚一些就怕事情生變,如今在開封,長公主的消息網靈通得很,就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長公主的監視之下,若是她知道了雪柳花這一茬,難道不會有什么動作?
所以若是盡快,他們怕是還能找到一些什么東西。
若不盡快,怕找到的,只是長公主想讓他們找到的東西,這差別可謂是天差地別。簡林安撫了撫額頭,揉了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也許是她多想了?事情說不定也到不了這般危險不利的地步。
查探了一番現場之后,也沒有什么別的發現,他們便與張堯分頭行動了,而張堯便主要負責去搜尋這含有雪柳花的庭院,看是否有什么別的發現,而他們自然是去倚花樓,趕忙找到綠綺,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去套一套綠綺的話。
他們馬不停蹄地搭乘著馬車朝著倚花樓駛去。
一個毫不起眼的庭院門口停下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軟轎,轎子十分普通而不起眼,停在了庭院的側門外,而穿著綠色宮裝、戴著黑色斗笠讓人看不清模樣的婢女恭敬地彎著腰,伸出手來攙扶著那從軟轎里伸出來的涂著紅色丹寇的那纖細白嫩的雙手。
“主子,到了。”婢女恭敬答道,面容上滿是敬畏,不敢有絲毫不敬。
只見軟轎中的女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后,伸出手把轎簾掀開走了下來,一襲火紅色的煙翠長衫上繡著雍容華貴的牡丹紋樣,鵝黃色百褶裙上繡著細密而精致的金線為邊,一舉一動都仿若如嬌花照水,閃耀著無邊的華彩。
可她的頭上卻罩著黑色的斗笠,教人看不清模樣,只是即使蒙著一層黑紗,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她渾身上下散發而出的那尊貴而雍容教人不可冒犯的氣勢,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您請進,主子在里邊可等了一會了。”一個穿著黑色衣衫的纖弱女人面容上帶著幾分恭敬地開口。
戴著斗笠的女人的腳步頓了頓,聞言懶懶地打量了她一眼,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她一驚,身子僵了半晌,便聽見從斗笠后的女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吱呀一聲,推開了門,只見里邊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坐在主位上,而穿著綠色煙紗裙,梳著望仙髻,面容精致而顯得格外精致而溫柔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后,十分恭敬地替她斟茶,眼神里也滿是順從。
“不知公主這是何意?可否給我們一個解釋?”蒙著面紗的女人看著那戴著斗笠的女人,眼神冷如寒冰,而聲音里也帶著幾分慍怒。
戴著斗笠的女人輕輕地笑了笑,聲音低沉而悅耳,她淡淡開口:“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你們省事而已,難道不是嗎?”
蒙著面紗女人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杯砰的一聲四分五裂,她的神色更是冷了幾分,如冰刀一般刺了過來,聲音低沉如寒潭般冷咧,開口道:“省事?長公主殿下,這黃大人有兩子之事你可從未曾說過,而且如今死的那個不過是個替身罷了,這便是你長公主的誠意?”
場面一時間凝滯了下來,眼中冷冽光芒如刀似劍一般在空中交織,屋內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韓琦一死,難道不是能更好地達到你們的目的嗎?只要你們配合我,那韓琦這一次必死無疑!”她的話語里帶著幾絲誘惑,嘴里拋出了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誘餌。
戴著面紗的女人沉默了半晌后,冷冷開口:“如何配合?”
斗笠女人聽到這句話時,眼神瞬間深沉了起來,眼中精光大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容。外邊天色依然大亮,陽光依然正好,卻是格外讓人感覺到那冷冽寒風即將入狂風驟雨般刮來。
要變天了。
一個時辰后,簡林安與韓穆霖來到了倚花樓。
倚花樓依舊處于未曾開業的狀態,里邊依舊是一派死氣沉沉,再無之前的那繁榮昌盛模樣,里邊的所有仆人在破案之前都無法離開倚花樓一步,就算不想干了,也得硬生生地待在這,直到案子破了。
想來就算倚花樓在案子告破后再度開業,也恐怕要有好長一段時間元氣大傷了,畢竟這里死了一個公子哥,就算案子破了,這人的心理總歸是有些發怵的,所以一段時間之內,這倚花樓怕是回不到之前那樣的繁榮昌盛模樣了。
因而老鴇每日也自然怨聲載道的毫無生氣,就連在他們面前,也都是一副懶洋洋而無精打采的模樣,她懶懶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開口:“幾位公子來這所為何事啊?若是來尋歡作樂的怕是走錯地兒了,如今可還開不了張呢。”
簡林安聞言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銀錁子遞了過去,面容上帶著淡淡地笑容,開口道:“王媽媽,我們來是有些要事要請教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媽媽看著銀子,眼睛亮了幾分,連忙接了過去,身上也精神了些,揮了揮帕子,捂嘴笑道:“喲,這位爺這般客氣,成!跟我來吧。”
王媽媽一扭一扭地走到了前邊,把他們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里,關上了緊緊地關上了房門后,這才笑著開口:“兩位爺想問些什么?”
韓穆霖朝著簡林安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說了,外邊也并無偷聽墻角之人。
簡林安眼神閃了閃,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半瞇了瞇,聲音冷冽地開口:“關于綠綺的事你知道多少?綠綺是不是西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