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穆霖跟羅坤直接進了宮,而張堯也與簡林安也回了大理寺府衙開始準備證人、證物、證詞,等待著皇帝陛下的到來。
三份尸體的仵作檢驗報告簡林安都放置在了桌上,而倚花樓老鴇的證詞也寫了下來,那塊繡著癡情花的帕子和準備好的文獻資料。
一切就緒,只等正主的到來。
在涼了好幾壺茶之后,門外邊才傳來了響動聲與腳步聲。
簡林安和張堯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原本還有些困頓的雙眸一下就精神了起來,整個人的身子也繃直了,就連久見慣風雨的簡林安,此時要見到這宋朝最高掌權人時,都忽然有些許緊張了起來。
凌亂的腳步聲越發近了起來,伴隨著他們呼吸緊促,吱呀一聲響起后,門終于被推開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一襲明黃色衣袍出現之時,簡林安與張堯徑直地跪拜了下去,恭敬地行禮。
片刻后,一道還算年輕,并好聽而又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在他們的耳旁響起。
“免禮,平身!”
“謝陛下!”
“謝陛下!”
兩人恭敬地站了起來,而她也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在歷史上頗有爭議的年輕皇帝。
約莫二十來歲,身著明黃色繡著九爪金龍的袍子,一雙頗有威嚴的細長眼睛,眉宇閃爍著和煦的神光,身材高大而修長挺拔,即使靜默而立,整個人也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嚴,即使眉目中帶笑,但也叫人絲毫不敢輕視了去。
“韓愛卿說,有人解開了這一系列案件,是誰?”眼前男人薄唇唇角帶笑,細長眉眼里暗含著波濤洶涌的深色,
簡林安聞言,不卑不亢地淡淡開口:“回陛下,是草民!”
白色的衣衫袍襯得整個人豐神俊朗,面若冠玉,而渾身那清冷如仙般的出塵氣質也叫閱人萬千的皇帝陛下為之側目。
好一個偏偏少年郎。
“哦?詳細說來……”宋神宗來了幾分心思,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唇角噙著淡笑地坐在了上邊主位之上,一雙細長雙眼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
簡林安點了點頭,直接拿出了在王志遠府邸搜尋到的這張地圖,放置在了皇帝面前的那張桌上,而后不急不緩地開口:“這張地圖是我與韓兄羅兄在王志遠府邸書房內搜尋到的,如陛下所見,地圖上標出了五個位置,一個倚花樓,一個李府,一個張府,一個黃府,一個傅府……”
五個位置,一目了然。
座位上男人的眼睛猛然半瞇了起來,聲音聽不出喜怒地淡淡開口:“韓愛卿,羅愛卿,此事可是屬實?”
韓穆霖聞言,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千真萬確,我們是在江寧才遇上簡兄的,而簡兄當時全然不知道我們在查探江寧之案…”
而這話語里的意思便是,她是站在一個絕對公正上的角度上來查案,并不會因為韓國老與她熟識便偏頗韓國老。
羅坤也點頭道:“確是如此,一句不假。”
簡林安見狀,復又繼續開口:“第一個死者是張大人之子張諾,死于倚花樓清綺姑娘的房間,而這仵作的檢驗的結果在這里……”
她把事先準備好的仵作檢驗書遞了上去,而后便又繼續開口道:“仵作檢驗報告上把死者的死狀寫得十分清晰,而第一起案件,在張諾出事的那日晚上,是張諾買到了清綺姑娘初夜的日子,那日草民恰巧在倚花樓湊熱鬧,因而草民也能十分肯定,清綺姑娘喜歡張諾,并且對他買了她的初夜并不開心,并且那日清綺姑娘還說,讓他馬上走,趕緊離開這里!一系列十分奇怪的舉動與言語……”
她頓了頓,繼續淡淡地開口:“而草民只是奇怪,直到第二日出了案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這日晚上,清綺姑娘失蹤了,而后第二天晚上,出現了第二起事件,第二起事件與第一起死法一模一樣,都是傷口極其齊整,斷端創面窄的兇器造成,而且第二起案件的現場還發現了這樣的一條帕子……”
她的話落音,張堯便十分有默契地把帕子遞了上去,附帶著李蕭然搜尋出來的關于癡情花的資料遞了上去。
癡情花,西夏女子送給心愛之人的花。
張堯開口道:“陛下,此花經倚花樓老鴇的證實,的確是清綺姑娘的帕子,倚花樓大多人都見過,只是這上邊繡的”清綺“兩個字,應當不是清綺姑娘自己繡的,應當是第二個案件的兇手意圖把此事引到清綺姑娘身上,所以才把她貼身的帕子丟在了現場,但是卻又怕這帕子無人認識,因而繡了這兩個字……”
臺上男人的眼神一下就沉了下來,看著手里的那本詳細記載著西夏癡情花模樣的資料,與這帕子上繡著的花一對比,十分顯而易見地便知道,這帕子上繡著的花,是西夏癡情花。
“西夏!呵……”男人修長白皙的雙手驟然收緊,細長雙眸里的神色又黑沉了幾分。
韓穆霖漆黑的鳳眸不著痕跡地瞥了簡林安一眼,見其面容依舊閑適,依舊是一派淡然平靜時,淡淡地挪開了目光。
老鴇與倚花樓底下人的證詞落在了陛下的眼里,而結合了她剛說的這兩個案件,他心底自然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譜,因而面色也好了幾分,眼底有了幾絲贊許地看著簡林安,淡淡道:“繼續說。”
簡林安點了點頭,而后復又繼續開口:“當時第二個案件發生時,國老便直接派韓大人與羅大人去了傅府與黃府,可得知的結果卻是兩位公子已經在一大早被國老派來的人接走了,第二天早上,果然發現了兩人的尸體被放置在馬車上,而馬車卻停在了府門口!而最奇怪的是,這兩起案子的死者的死狀與第一起、第二起并不一樣,從各方面判斷,第一起、第二起與第三起、第四起,并不是一撥人干的……”
“而這內里的原因草民也寫得十分清楚了,仵作的報告也放置在桌上……”
一切都已經十分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