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堯見狀心一驚,愣道:“不會這么神吧?”
簡林安聞言,眸子深了深,淡淡地笑了笑,開口道:“如何不可能,據底下的人說這條大黃狗跟了李全許多年,從剛生出來便被撿回來了,感情深厚是自然的,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
她頓了頓,而后眸色垂了垂,面上的笑容忽然有了幾分苦澀,淡淡地開口:“有時候狗比人可忠誠多了……”
張堯聞言微微愣了愣,而后輕輕地嗯了一聲,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地窖不大,地窖口隱藏在后院里十分不顯眼,平日里也不過是用來在冬日里窖藏一些蔬菜或者一些不用物什,也沒有太多的人會去關注這個地方,而且又在院子的后院深處,不注意的話,完全看不到。
張堯走過去掀開了地窖口的蓋子,地窖口蓋子不大,揭開十分輕松,吱呀一聲,老舊的蓋子被揭開來,露出了底下的那個漆黑的洞口。
洞口里傳來一絲腐敗的氣息,這種氣息十分微弱,但對于簡林安這般已經查案多年之人來說,這樣的氣息絕不陌生,她的眼一沉,緊緊地抿了抿唇,道:“下邊有死人……”
張堯聞言微微地愣了愣,半晌后才反應過來,臉色一沉,開口道:“走,下去……”
洞口十分漆黑,并且?guī)е还勺訚衲伒臍庀ⅲ纯诘臉翘菀菜坪跻驗槟隁q久遠而且濕潤而顯得有些濕滑,而邊上也沒有扶梯,走下去也得一步一步十分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在揭開了地窖的一瞬間,那一條大黃狗蹭蹭蹭地就往里面跑去,一個瞬間就沒了蹤影。張堯見洞內漆黑,也不回過頭回去了屋內拿來了一只火把,點燃后才開始與簡林安下地窖。
地窖的樓梯臺階并不多,不過一小會兒,他們便成功地踩到了地面上,瑩亮的燈光照耀著前方的路,也讓他們看清了這個地窖的廬山真面目。
地窖里整整齊齊地放著許多蔬菜與酒壇子,看上去這個資料上倒是沒說錯,將軍最愛喝李全李管家釀的酒,李管家每年都會做一些放入地窖里,年年不誤。而這地底下的一排排的酒,便足以說明這一點。
簡林安與張堯朝著里邊走去,里邊的小屋子內似乎傳來了動靜和狗汪汪汪的叫聲,這讓簡林安內心一驚,步伐加快了些,朝著里邊走去。
越往里走,腐敗的氣味便越濃,就連不大看尸體的張堯都已經知道這在里邊的會是一個什么東西,他們的心情沉重了幾分,吱呀一聲推開了這扇沉重的木門。
簡林安看著門內笑了笑,而后便附耳對著張堯說了些什么,他派人來把這里邊的東西給抬了出去,而后一切準備好后,便開始召集將軍府所有人,說要公布兇手。
將軍府人聞之大驚,這么快就找到兇手了?
他們絲毫不敢耽誤,立即便趕到了張堯所說的將軍府大廳里。
將軍夫人,科緹,李全,嫣紅,一個不落地都到齊了,甚至大廳門口還齊刷刷地站著一整排的衙役,把守著大門,這讓進來的人都紛紛愣住了。
“大人,這是找到兇手了?兇手就在我們中間?”將軍夫人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么大的陣仗,開口問道。
科緹緊緊地抿著唇,眼神警惕地看了李全一眼,半晌后伸出手來指著嫣紅,冷冷地開口:“嫣紅,是你吧?李叔與我母親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你就承認吧,你逃不了了!”
嫣紅聞言,猛然間瞪大眼,搖了搖頭,大聲辯解道:“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少爺,夫人,你們可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科緹聞言,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不是你,難道是我不成,就是你,狡辯個什么勁,待會水落石出了,小爺有你好看的!”
科緹的面龐上絲毫沒有客氣,眼神里如狼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嫣紅,不講絲毫情面。
簡林安聞言,抬了抬眼,淡淡開口:“不是她……”
這事,不是嫣紅做的。
不是她?
將軍夫人與科緹、李全都愣住了,半晌回不過神。片刻后,科緹才猛地拍了拍桌子,一雙眼中滿是狠戾,直直地朝著簡林安吼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我與母親和李叔是不可能殺害父親的,兇手不是嫣紅是誰!”
“張大人!你查案經驗豐富,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這么胡亂猜測?笑話!我怎么可能會弒父!”科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也有些微紅,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地開口。
將軍夫人聞言也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看著張堯說道:“張大人,你這玩笑可就開大了,妾身與緹兒是斷不可能做出這等事的,李全在府內十余年,與將軍情誼深厚,他有什么理由做出這等事!”
“就是,如果你不會查案就不要查,如今查不出來卻又在這亂栽贓陷害人!呵……”科緹緊緊地抿著唇,眉目間神光閃動,冷哼道。
簡林安聞言,看著他們不愿意相信的眼神,什么也沒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后揮了揮手,開口道:“抬上來……”
她眼眸沉靜得不起一絲波瀾,一雙眼漆黑如墨,身著白色衣衫,負手而立,身上散發(fā)出冷凝的氣勢。
門外有了響動聲。
片刻后,兩人用擔架抬著一個用白布照著的尸體走了進來,尸體上散發(fā)著腐爛的氣息,越走近越明顯,甚至讓屋內的將軍夫人與科緹都紛紛地捂住了嘴鼻。
“這是什么東西……”科緹皺眉問道。
簡林安不緩不急地戴上了口罩與手套,走了過去,半蹲下來,掀開了這塊遮掩的白布,露出了底下那面目全非的尸體。
尸體死亡已半月有余,已經形成了腐敗巨人觀現象,辨認不出原本模樣。
簡林安只是瞥了一眼,淡淡地開口道:“死亡時間在半個月前,目前已經形成高度腐敗,軟組織充滿腐敗氣體,顏面腫大,眼球突出,嘴唇大而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緊脹,四肢增粗,喉嚨處是致命傷,被人一刀斃命……”
她頓了頓,復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閃爍了幾分,淡淡地笑了笑道:“此尸是李全管家屋內的大黃狗在地窖發(fā)現的,這具尸身是誰,我想管家應當比我更清楚才對……”
漆黑的眼眸幽深如海,嘴角帶著淺笑,定定地看著李全。
眼前的李全聞言,不解地皺眉問道:“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說一些什么?我與許久未曾進過后院,也不知為何后院地窖有這樣的一具尸體存在,這可不是我干的……”
眼前的李全面不改色,不見絲毫慌亂。
旁邊的科緹與將軍夫人眼神里雖有疑惑,微微地瞥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尸體,緊緊地皺著眉,眼神在簡林安與李全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而后卻也沒有開口,只是沉默著。
簡林安聞言,卻忽又笑了,眼神里溫度驟降,冷冷地看著李全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我記得李全李管家右手的兩根手指骨骨折過,落下了病根,因而右手兩根指頭要略微比其他指頭細上一些,李全李管家若我沒看錯的話,如今你的手似乎是完好無損的,而且難道你們不覺得,李全李管家的身形似乎要略微地高大一些嗎?”
這就是決定性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