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林安心情依舊有些沉重地回了府,即使抓到了兇手,可她的心底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一塊兵符在大將軍手里,如今被盜走,而大將軍也被殺。
可除了陛下之外的剩下那一塊可是在韓穆霖的手里,他們難道還會對付韓穆霖嗎,可是他們會如何對付韓穆霖呢?
簡林安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一想到大將軍如此作戰經驗豐富,甚至如戰神般威震海外之人都栽在了這群西夏人手里,那他們到底還會不會以類似的手段來對付韓穆霖,盜走韓穆霖手上的兵符呢?
她無法否認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她整個人的心臟如同被揪了起來,整個人的所謂的鎮定所謂的沉穩,全都統統地不見了,甚至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有些慌了起來,她皺了皺眉,緊緊地盯著旁邊的張堯說道:“張堯兄,我們先回府一趟,我怕這群西夏人下一個目標會是穆霖,我得回去讓他多注意著些,這群西夏人詭計多端,誰知道會做出什么樣讓人防不勝防的事……”
她的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慌亂,再無平日里那沉穩如浩海深海般的模樣,就連整個人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張堯見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趕忙朝著外邊趕車的衙役說道:“改道,去韓府……”
說罷后,他才轉過頭朝著簡林安說道:“簡兄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今韓兄的手里有第二塊兵符,他們既然意圖攪亂大宋的江山,想來不會放過這第二塊地圖,以這群西夏人的秉性,定然有什么陰謀詭計在等著韓大人,如今回去告知一聲也好……”
簡林安聞言,眉頭皺得越發深了一些,眼神忍不住地朝著窗外看去,原本纖細白嫩的手緊緊地握緊,握成了一個拳頭,眼底帶著幾分冷冽與不安。
張堯見狀,出言安慰道:“簡兄別擔心,韓兄極為機敏謹慎,功夫極好,應當不會出什么事的,回去提醒著韓兄一句,應當就沒事了……”
張堯的眼神閃了閃,說到后邊聲音也越發小了起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了起來。
一個能想出用冰針,并且偽裝稱大將軍府管家的西夏人,能想出這等辦法之人,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簡林安緊緊地皺著眉,開口道:“這人皮面具讓人防不勝防,稍不注意便會讓人鉆了空子,這個得趕緊去告訴國老與穆霖,還有陛下,有了這樣的面具,潛伏進來神不知鬼不覺……”
她的手摸了摸那用布包好的小包東西,眼神微微一閃,心底更是咬了咬牙。
這東西,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何物所制成,若是以后再遇到這般事,有些經驗也好辨認個真假。
張堯聞言,卻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開口道:“人皮面具的話,想來如此精美的面具花費的時間應當也需要很長,不過這群西夏人的陰謀想來布置已久,不然不可能會有如此環環相扣的案件,若沒有簡兄今日如此細致地發現了那資料里的不對勁之處,今日恐怕我們還無法這么快抓出兇手……”
張堯都有些忌諱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神色間滿是復雜地開口:“查案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復雜之案子,整個案件環環相扣,不出絲毫差錯,我們似乎就像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完全猜不到他們下一步要做什么,當真是讓我感到慚愧啊……”
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于憋屈,他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憋悶氣。
簡林安聞言,眸色也深了深,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如今我也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們的下一步目標應當是穆霖,畢竟穆霖的手上有著第二塊兵符,不過他們會以什么手段來奪取,我真是絲毫不知……”
簡林安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間抬頭,瞇了瞇眼,問道:“國府一案破獲之事可傳了出去?”
張堯聞言,想了半晌后,篤定地答道:“未曾,應當只有陛下,國老,穆霖,羅坤與我和你知道,這事還未傳出去,而當時我們去見陛下也是偷偷去見,就是這個令牌之事也是沒有傳出去的……”
張堯頓了頓,看著簡林安這若有所思的模樣,有些微微地愣神道:“怎么了簡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令牌,府庫銀子,丟失的箱子。
簡林安緊緊地抿著唇,皺著眉,眸色幽遠而深沉,半晌后才嘆了口氣地開口:“未曾,本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在那一瞬間一閃而過,又沒能抓住,如今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她頓了頓,而后認真地開口:“不過我似乎隱隱地感覺到,這個丟失的餉銀箱子,恐怕是有些聯系的……”
而那一個被丟失的餉銀箱子,被他們忽略了的細節,又再次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他們到底為什么要把箱子帶走呢?
而且這丟失的虎符到底去了哪里呢,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虎符是必須找回來的,無論用什么方式。一個國家的兵符在外,足以引起國家的動蕩不安。
簡林安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說:“算了,先回府吧,晚一些去把此事告知陛下,也讓陛下提前有心理準備……”
張堯:“嗯……”
大將軍府。
在確定大將軍府的人都走光了后,一個穿著淡藍色素袍衣衫、鼻梁微挺、面容精致而嫵媚的女人左顧右盼地走到了后院,纖細白嫩的手里捧著一只信鴿,一雙狐貍眼里滿是警惕,耳朵也警惕地豎了起來,聽著左邊右邊傳來的聲響,緊緊地抿著唇,把一個紙條迅速地卷好,塞到了信鴿的腳上,而后徑直地把信鴿給放飛了。
乳白色的信鴿撲閃著翅膀朝著遠處飛去,帶著這不為人知的秘密。
夜色已經深,但這暗流涌動越發厲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