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點了點頭后,笑瞇瞇地朝著他們揮了揮手,道:“少爺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少爺路上小心……”
簡林安聞言,笑了笑,道:“張伯你忙去吧……”
說完后,她便與谷連霜上了馬車,朝著張堯府邸而去。
走到交叉路口時,一直垂著眼的簡林安,此刻卻忽然開口說道:“掉頭去羅府……”
谷連霜聞言,愣了愣,眼神里有幾分不解地開口道:“去羅府?”
谷連霜話語里有幾分不解,一雙柳葉眼里帶著幾分微愣。
簡林安聞言,淡淡地笑了笑,原本半合著的雙眸也猛然間睜了開來,漆黑的眸眼帶著幾分幽深與暗沉,淡淡地開口:“我有事要叫羅坤去辦,這事也只能羅坤去辦……”
谷連霜聞言,點了點頭,道:“所以剛剛公子在府內完全不提及這件事,是怕此事泄露出去嗎?”
谷連霜睜著眼,眼神里帶著幾分疑惑。
簡林安點了點頭,微微地笑了笑,眼神冷冽了幾分,淡淡地開口:“如今我們萬不可露出一絲馬腳,因而去羅府的事還是得瞞著些……”
她頓了頓,復又萬分認真地開口:“走吧,到了……”
進去找羅坤時,羅坤恰好也在前院,一進羅坤府邸便能看到羅坤的身影,此時的羅坤穿戴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在看到簡林安的身影時,他的一雙桃花眼猛地亮了起來,朝著她揮了揮手,開口說道:“簡兄怎么來了,我恰巧打算去張兄那看望一下韓兄呢……”
羅坤一提到韓穆霖,一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就滿是止不住的擔憂,盡管平日里他們拌嘴吵鬧得厲害,可到了這等時候,是發自內心地止不住地擔心。
簡林安笑了笑,而后淡淡地開口說道:“我也是為此事來找羅兄的,羅兄借一步說話,我可是有要事要羅兄去做……”
一雙漆黑眼眸閃過幾分厲色,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羅坤見狀雖有些不解,但依舊是把她帶到了平日里他的書房內,緊緊地關好門,讓谷連霜守在門口后,在確定外邊除谷連霜外,無任何人的身影時,才面色萬分慎重地開口說道:“簡兄?何事?”
簡林安抿了抿唇,眼神里鄭重了幾分,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口道:“王斌是西夏的血狼盟同黨,如今每日晚恐你都得去盯著,如今這個事沒法告知別人,不論發生什么事,你都只要記著你的這個任務就行……”
她頓了頓,而后眼神閃爍了幾分,漆黑的眼眸亮如星辰,萬分認真地看著他說道:“這件事,你誰也不要說,包括你所有信任的貼身侍女,父母,一旦泄露出去,我們所有的計劃將全部付諸東流……”
一字一句,語氣鏗鏘,落地有聲,讓羅坤愣在當場。
羅坤俊美的桃花眼里閃過幾絲呆愣的神色,對上簡林安那認真的眸子,他才反應過來,簡兄似乎并沒有跟他說笑的意思,這讓他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字一句地問道:“誰也不能說?”
羅坤的眸色閃了閃,心底瞬間明白了簡林安話語里包含的意義。
簡林安緊緊地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開口:“誰也不能說!如今韓府內已經確定了是有一名西夏逆黨潛伏其中,只是這人是誰,我暫時還揪不出來,羅兄府內是不是有血狼盟成員我也并不確定,但是這事是大機密,一個字都不能向旁人透露,也不能讓旁人知道你每夜晚上去監視王斌……”
她頓了頓,而后眉心緊緊皺了起來,微微嘆了口氣道:“而且此事萬不可被西夏人發現,張堯兄因為身份特殊,并不能去做這事,只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聽韓兄說,羅兄雖是文臣,但功夫極好,與張兄不相上下……”
只是這些日子羅坤恐怕要累一些了,因為白日里也得不能讓人看出來,若每日白天一整天都在屋內睡覺,定是會被人懷疑的。
簡林安的眸色里有幾分閃爍,緊緊地抿著唇,看著羅坤沉默著,眼神里帶著幾分期盼。
羅坤見狀,桃花眼對上眼前白色衣袂飄飄鐘靈毓秀少年的那深沉眸色的眼眸時,感受到她眸子里的期盼之色,心底猛然一跳,一咬牙,認真地開口道:“簡兄放心,就是拼了這條命,小爺也會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簡林安聞言,看著他這視死如歸的模樣,淡淡地笑了笑,一雙眉眼微微彎了彎,開口道:“羅兄莫要擔心,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每日累上一些罷了,夜里之事萬萬不可被人瞧出來端倪,白日里羅兄可以多睡一會,但最好不要太明顯,讓人起疑,這其中的度怕是要羅兄自個兒把握……”
眉眼彎彎,清冷俊逸,出塵如仙,那面容睿智卻又淡然笑著的模樣,讓羅坤微微地呆了呆,而后點頭如搗蒜,認真道:“簡兄放心!我夜夜都會取守著的”
簡林安看著他眼底那清澈又篤定的神色,放心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待到我離開一個時辰后,晚一些你再去張堯兄那……”
羅坤點了點頭,把簡林安送出了府。
馬車在羅府的前院只是停留了片刻,如今天色甚早,也沒什么人注意,因而他們乘著馬車改道去了張堯所在的大理寺衙,準備去探望如今已經被收押在內監的韓穆霖。
“公子,大理寺府衙到了……”
馬車的行駛速度放緩了些,而后在穩穩當當地停下來時,谷連霜便出言打破了簡林安的思緒,讓她一下便回過神來,如夢初醒般輕輕地嗯了一聲。
門外依舊是她十分熟悉的景象,在三個月間來過幾十次的府衙,是何模樣早已深入她的心底。
“進去吧……”簡林安垂著眼,淡淡地走了進去。
門口的兩個面無表情提著刀的衙役,在看到簡林安時,只是淡淡地頷首道:“簡公子好,大人在內監門口等您,您趕快過去吧。”
她來了太多次,大理寺衙的衙役也基本都熟識了,也知道有這么一位愛穿白色衣衫,出塵如仙,查案有一套的簡林安簡公子,而平日里有事沒事也會來與張大人一塊聊案件,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會攔她出入了。
簡林安聞言,淡淡地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說罷便帶著谷連霜徑直地到了內監門口,依舊是一個封閉式的囹圄之處,而她一抬眼便能看到身形修長,眉目間氣勢大盛的張堯正筆直地站在內監門口,似乎是在等著她。
“簡兄!”張堯在看到簡林安時,眸子亮了幾分,含蓄地朝著她點了點頭。
簡林安步伐加快了些,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張堯的面前,朝著他點了點頭,而后開口說道:“張兄可是等久了?”
張堯聞言,淡淡地搖了搖頭,轉身帶著簡林安朝著里邊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無事,韓兄如今被關在內監,王斌派了好幾人來看管,你們說話也要小心著些,這里也不是什么說話的地方,看看便成……”
牢房依舊昏暗無光,一踏進牢房,谷連霜便淡淡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替她攏了攏衣衫,把披風系緊了些,而后打趣道:“這都快伏月天了,可咱家公子還得披一個薄披風……”
雖是打趣,眼底卻閃過幾分淡淡的心疼,自家小姐的身子在娘胎里的時候便未養好,一生下來便十分病弱,老爺從小拉扯大都費了不少勁,但是身子骨依舊孱弱得很,倒叫人擔心。
簡林安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后輕描淡寫地開口:“無大礙,不過今日在朝堂上可發生了什么事?”
簡林安眸光明亮,眼神微閃。
張堯聞言,面色猛然間沉了幾分,小聲地在她耳邊開口說道:“陛下提升王斌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而韓兄如今被革職查辦,說是昨日找到了那餉銀箱子的原因,證據確鑿,原本是打算直接審問的,在朝堂上我好說歹說給拖了些時日……”
簡林安聞言,漆黑眼眸微微閃了閃,薄唇微微勾了起來,淡淡開口道:“多久?”
張堯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開口:“七日,以七日為期。”
七日……夠了。
簡林安只是笑笑,顧及著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因而也沒有再多說些什么,只是步伐加快了些,纖細的身影穿過閃爍著小燭燈的光芒,朝著走道盡頭走去,一張臉上無任何表情。
張堯把她帶到了一間單獨的牢房門外。
這間牢房被三四個人把守著,而每人都是身強體壯而身上都配備了一把圓月彎刀,看上去鋒利地閃耀著寒光,面容上的神情狠戾,不像是普通的衙役,甚至在看到張堯時,也只是站起來示意性地打了個招呼,而后在看到簡林安時,面容上滿是不善。
“簡公子是來探監的……”張堯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落在簡林安身上不善的寒光,眼底也冰涼了幾分,一雙鷹目定定地看著他們。
眼前的幾人見狀,呵呵地冷笑了聲,把刀放在一旁,淡淡開口道:“進去可以,但是王大人說了,里邊這位如今可是要犯,是要嚴加看管,可是要搜身的……”
他們幾人看著眼前這一襲白色衣衫、俊美如玉般的男人,眼神里閃過幾絲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