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堅持不讓他們繼續查這刺殺之事后,簡林安與張堯也就沒有再查了,把這事給放在了腦后,畢竟這群西夏人如今在開封的探子應當也死了不少,暫時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簡林安與張堯也就沒有再忤逆皇帝的意思。
而這些天皇帝陛下在看到長公主著實老實了許多后,也準許她去御花園走動走動了,不過暗衛與兵士依舊是每日監視著她,就算是出門也是遠遠地跟著她。
這讓簡林安的與張堯也不禁感嘆,皇帝陛下對這位長公主胞姐也著實算是仁至義盡了。
“簡兄,這些日子聽說陛下日日被夢魘纏身呢……”羅坤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小聲地在簡林安旁邊開口,一雙桃花眼滴溜溜地亂轉,萬分警惕。
簡林安聞言,斟茶的手微微停了停,裊裊的茶香隨著熱騰騰的茶水升騰而起,帶著幾分席卷而來的熱浪,白霧微微遮住了她的面頰,讓羅坤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她淡淡地笑了笑,頗有興趣地哦了一句,問道:“夢魘纏身?”
羅坤點了點頭,神秘兮兮地開口:“這消息可是我千辛萬苦打探出來的哩,保管真實可靠!而且更神奇的是這事被淑妃知道了,說是有一個叫什么法印大師的得道高僧可以為陛下排憂解難呢,簡兄你可知后來結果是什么?”
簡林安的眉心微微皺起,輕呢喃道:“法印大師?很有名嗎?”
羅坤看著簡林安面目上疑惑的神色,嘿嘿一笑,道:“聽說是一名云游天下的得道高僧呢……”
云游天下的得道高僧?
簡林安聞言嗤笑了一聲,眼神里閃過幾抹諷刺地淡淡開口:“既然是得道高僧那怎么又會管這種人間俗事呢,淑妃這一深宮女人竟然還會認識這樣的高僧,當真是讓人感覺到奇怪……”
羅坤聞言,點頭如搗蒜,開口道:“可不是,這陛下也問過了,可當時淑妃說的是什么法印大師說她是有緣人,不過這什么大師的還真治好了陛下的病呢……”
簡林安聞言,眼神閃了閃,微微抬了抬頭,淡淡開口道:“而后呢……”
她慣來是唯物主義者,對于這種所謂的什么大師,她是從來都不相信的,什么叫日有所思,也有所夢,這是有一定道理的,人腦的夢境根本不是什么大師所能控制的,若真的做一場法事就能解決問題,那要大夫干什么
羅坤看著簡林安那眉目清俊淡然的模樣,微微撇了撇嘴,開口說道:“而后陛下大悅,加封了這個法印大師,并且還讓他在宮外佛光寺修行,甚至極為聽信這個大師的話,而且還經常讓這個大師來替陛下調理身子,這可讓宮里御醫都急壞了……”
讓一個外邊的莫名其妙的所謂的大師來調理身子,卻不用自己宮里的御醫,而且這大師連底細都沒調查清楚。
簡林安微微皺了皺眉,漆黑的杏眸微微垂,而后淡淡地抿了口茶水開口道:“那這大師真給出了調理之法?”
羅坤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可不是嗎?聽宮里人說陛下這幾天當真是精神了許多呢……”
羅坤頓了頓,而后忽然又特八卦地神秘兮兮地開口道:“不過最近這陛下也可不僅要處理這朝堂上的事,連后院的事都得處理呢,可是不省心……”
簡林安聞言,淡淡抬了抬眼,心底有幾分好奇,淡淡道:“后院出什么事了?不過想來應當也是這后宮女人之間的斗爭吧,倒也不關我們什么事……”
后宮女人哪里能安靜得下來呢,每日里也無所事事,那么多女人爭一個男人,能不斗嗎?
羅坤聞言,搖了搖頭,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簡兄你定然是想不到的,這一次陛下這后宮可不是因為這些個鶯鶯燕燕的女人,這次可是長公主的事……”
長公主?
簡林安嘴角抽了抽,如今一聽到“長公主”這三個字,心底就莫名感到一陣心驚,她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淡淡開口笑道:“長公主不是成日里有人看管著嗎?怎么就又與她有關了?”
平日里長公主都有暗衛看管著,去哪都跟著,怎么就會惹出事來了呢,不過上一次西夏探子似乎在試圖跟長公主聯系,只是不知道如今到底如何了,陛下也不讓他們再去細查這件,他們也就沒有再仔細去查了。
簡林安聞言,眸色微微垂了下來,一想到這未曾解決的事,心底便有幾分停不下來的不舒服的感覺。
羅坤聞言,嘿嘿一笑,道:“好像是長公主在御花園里被慧昭儀推入了水中,而這長公主慣來與這慧昭儀無仇無怨的,陛下自然也就相信了長公主,把慧昭儀貶為了才人,連封號都給奪了,這事怕是淑妃最高興了……”
簡林安看著羅坤這八卦兮兮的,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她淡淡地笑了笑,開口道:“為何……”
羅坤眨巴眨巴了眼,小聲八卦道:“因為如今陛下后宮里最為受寵的便是這慧昭儀與淑妃了,這事開封基本許多人都知道,如今慧昭儀被貶了,最高興的當然是淑妃了,甚至我覺得,說不定是這淑妃從中搗亂的呢……”
羅坤哼哼唧唧地自顧自地在旁邊說道:“陛下與長公主雖然前陣子鬧翻了,可那心底里的情誼也是難在一時間斬斷的,我看這淑妃定是設了個圈套讓這長公主鉆呢,定然是這樣!”
簡林安聞之卻沒有說什么,淡淡地把最后一口茶飲完后,便站了起來,朝著羅坤笑笑道:“行了,這事不干我們何事,左右是陛下后宮之事,如今西夏人一案,陛下也不讓繼續查了,也就不操這么多心了……”
羅坤聞言點了點頭,隨意侃了幾句后,看著太陽快下山了,羅坤便告辭回了自己府了。
又平靜了幾日,韓穆霖與韓國老每日也因為一些朝政上的事每日辰時出門,直到傍晚太陽落山才回府,而她每日也只是跟著張堯查查案子,整理整理案卷,日子倒也過得悠閑。
“公子,有給你的信……”
簡林安剛拿起了筆準備練字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外邊谷連霜的聲音,讓她微微愣了愣。
給她的信?
簡林安的手頓了頓,而后看著推門進來的谷連霜那手里的黃色信箋,頗感幾分驚奇地開口:“誰給我的信?”
谷連霜聞言,面色里閃過幾分古怪,一雙柳葉眼也里也閃過幾絲疑惑,她把信遞了過來,而后開口道:“不知,是個長相十分普通的中年漢子,說是要我親手交給公子,也沒有說是誰送的,只是說一定要親手交到公子手上,是十分重要之事……”
她頓了頓,隨即又立馬補充了一句:“信封上也沒有名字,那人說他們與小姐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簡林安心情有幾分七上八下的,她緊緊地抿著唇打開了那個黃色的信封,展開了那信紙,而信紙上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