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首秀大獲全勝的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
大家每隔一段時間便能夠從蕓娘手里得到一部分醉紅樓的收入分成,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出場費”。
雖然不多,但這也算是固定的流水賬收入。
再加上大家平時又都發展了一些小副業,基本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賺了點兒小錢。
在古代這個沒有網絡,沒有流行歌曲,沒有名牌化妝品,沒有當紅大明星,沒有韓語課的枯燥日子,逐漸開始變得充實而有奔頭。
畢竟像這樣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米蟲生活,是當下每個學生黨心目中的最大幸福指標。
那么,這群穿越而來的二貨們也分毫不例外。
突然就有這么的一天,那個低著頭點數著手頭上銀票,數得滿腦子一團漿糊的白歌同學突然一拍腦門,發起了一個提議:
鑒于大家都是不折不扣的文科生,數學一向不好,那么這種每天數錢記賬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同時,也為了保險起見。
大家可以先把手里賺到的多余的閑置的錢都先集中起來,存起來。
等到以后什么時候需要用了,就去拿。
不然,這么多錢放在身邊,平時又沒人約束,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花光了。
此提議一出扣,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豎起大拇指對白歌表示贊同。
以前啊,沒有錢的時候幾乎是有多少花多少,吃喝都不夠,哪里還想著別的事。
如今大家手頭上都有了錢,那就要開始為以后的生活考慮了。
年紀輕輕的,大家總是不可能在醉紅樓里熬上一輩子。
如果說離開醉紅樓,到了社會上自立門戶,必然有的是用錢的地方。
于是大家便積極主動地開始行動。
首先,經過多方的詢問和調查,目標鎖定了京城的一家最大的,也是最有信譽的一家錢莊。
其次,因為是五個人一起存的錢,那么就不可能保證每次去錢莊取錢的都是同一個人。
于是就需要仿照現代,制定一個類似于密碼的東西來防盜。
就在這信物的挑選上,讓大家費盡了心思。
經過幾番斟酌考量確立推倒,最后,一致認定金林林睡衣兜里殘留的,不小心夾帶過來的八枚一角錢硬幣最為合適不過。
一角錢的硬幣,屬于現代的貨幣。
尤其是一角錢的硬幣,可是不銹鋼打造的。
這個東西除了她們幾個穿越人士,這個時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即使丟了,也沒有人會認識這是什么,自然也不會有人拿了這硬幣出去展覽。
這樣跨時代的東西,是這個時代完全不可能復制的物品,絕對的保險啊。
歡喜之下,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金琳琳樂呵呵地給每人發了一個,便多給了自告奮勇地要去錢莊的白歌一枚,催促著她趕緊去存錢。
于是,白歌同學便臨危受命,在全寢人員寄以厚望的目光中,把桌上的銀票整理起來。
打成了一個布包,抱在懷里,風風火火地向錢莊進發了。
……
下午的天氣,有些陰沉。
大坨大坨鉛色的烏云沉沉地壓在天空之上,仰頭看上去,沉甸甸的。
路上的行人和商販也都憂心沖沖地看著天空,估計是要迎來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雨。
白歌從醉紅樓后院的角門一閃身走了出來。
一身紗質的藍色衣裙,在這樣陰沉的天氣里顯的有點兒單薄。
突然一陣陰冷的涼風吹來,白歌先是打了個寒戰,隨后也仰頭看了看天。
一瞬間,有些后悔了自己傻兮兮地自告奮勇接了這個倒霉的活。
冷風吹過,白歌渾身躥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抬頭看了看天上壓著的烏云,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么鬼天氣。”
頓時,有一陣陰森恐怖的感覺便侵襲了上來,白歌深深滴感覺一股寒意從腰部直直往脖頸子上竄。
據說,這醉紅樓后院角門,白天是供丫鬟婆子和腳夫們出門采買和辦事用的。
據說到了晚上,是抬那些不愿留在青樓,或者是在青樓慘死的姑娘的尸體的,陰氣很重……
白歌想到這里,趕緊抱緊了懷里的布包,加快了腳步向位于東市的錢莊走去。
離老遠,白歌便看到了那一顆鐵皮打造的,鍍了一層銅漆的碩大的,在風中來回搖晃飄蕩的大銅錢招牌。
白歌站在門口,托著下巴盯著那個巨大的銅錢招牌看了很久。
據說這家錢莊,可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錢莊,據說在越國其他地方也均有分號。
哎呀,店面玩的大,果然很招搖啊。
寒風中瑟縮著的白歌贊嘆一聲,便來不愿在門口繼續吹冷風,抬腿一大步跨進了錢莊的大門。
進了門內,眼前呈現的,便是坐在柜臺里面低頭翻閱賬本的錢莊掌柜。
白歌連忙走上前去,敲了敲柜臺,開始搭話。
“哎,這位掌柜,我有事想問問你!”
柜臺里的掌柜連忙抬起頭來,瞪著一雙熠熠閃光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站著的藍衣服小姑娘。
在君荒這個時代,民風類似于我們天朝的漢唐代。
女子的權力地位是很高的,雖說是一個封建帝制的時代,但是女子可以被允許在公共場合拋投露面,可以向男子一樣爭取自己的自由空間。
所以,女子獨身一人逛個街,存個錢,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掌柜的在看到了她懷里抱著的那么大個布包,便了然了,連忙開口問道:
“姑娘可是要存錢?”
面前的掌柜的,下巴上留著一對八撇胡,這說起話來,兩只小胡子便跟著一翹一翹的,那滑稽的模樣逗得白歌直想笑。
白歌看著面前的掌柜傻傻一笑,連忙把懷里緊緊抱著的大布包推到了掌柜面前的柜臺上,伶俐地說道:
“我呢,有四個姐妹。我們姐妹四個人把錢都放在了一起,我們想把這些錢存進去。而且還不止這些哦,過幾天我們還會拿錢過來。不只是過幾天,以后估計會定期來這里存錢……你,懂我的意思嗎?”
掌柜人很和藹,細致地聽了白歌所說的,詞不達意,語句不通的幾句話的意思,便提筆便給白歌開了個戶頭。
一邊低頭寫字,掌柜的一邊跟白歌交代道:
“吶,老朽在此給姑娘開個戶頭,姑娘盡管把要存的銀兩存在我們這里。只是我們要從中收取一定份額的租金。”
聽到這里,白歌有些發愣。
現代的銀行存錢,都是要給儲戶發放利息的,怎么這個時代的錢莊還要交租金啊。
果然是經濟落后啊。
白歌不滿意滴嘟囔了起來。
掌柜卻沒搭理她,只是把開好的一張單子遞給了白歌。
隨后掌柜開始向白歌索要信物。
白歌立刻會意遞上一角硬幣。
掌柜一臉鄭重其事地接過來,托在手掌上。
遲疑地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疑惑卻看不出什么端倪。
眼見這圓圓的小東西的材質非銅非鐵,也不是常見的玉石珠翠。
就連上面的雕刻,正面的字符,背面的花草都絕非尋常可見。
雕刻的工藝,打磨的圓滑程度,都十分精巧,鬼斧神工一般,著實有些古怪得很。
不過,這掌柜顛了顛手里的東西,心里自然明白,這定然不是什么凡品,不可小瞧了去。
再抬起頭,便更加對白歌端起了一萬分的恭敬。
這邊戶頭開好,掌柜清點了要存進來的銀子和幾大摞銀票。
便招呼了里面的一個年輕的小伙計,吩咐他拿來了油墨紙張。
掌柜的便仔仔細細地把硬幣的正面和反面,兩面全都清晰地拓印了下來,夾在開戶的票據之中,以做存根。
等到一切都辦理妥當,這才示意白歌,手續都辦理妥當,日后便可隨時來存錢,來取錢。
白歌早就等的不耐煩,再加上中午匆忙出來,也沒顧得上吃午飯,此時肚子已經有些咕咕叫了。
隨后,高興地謝過了掌柜,躬身告辭。
就在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來,再三告誡:
“如果來取錢的人沒有拿出這個信物,便是說什么都不能給的,知道嗎。”
掌柜的連連點頭,一疊聲回答道:
“是,是,是。這是自然,姑娘請盡管放心。”
目送著白歌瘦小的身影轉身向門外走去,掌柜的手里拿著這枚古怪的小硬幣,面色漸漸發沉。
等到白歌的身影在門外消失了,這才暗自揣測著嘀咕道:
“幾日,我可是聽說,那醉紅樓出了個勞什子的‘天下銀狐’五個姑娘。還說她們是來自西大陸的圣地的仙女。莫非,那五個姑娘她們也帶來什么仙品了嗎?難道,這仙品已經流入市井了?不行啊,改天得去當鋪老張那里叫他給我看看……來來,小三子,你把這個給我放到西屋柜子最底下的抽屜里。仔細這點兒!”
掌柜的說著,眼睛卻是一直盯著那硬幣,抬手便招呼著店里的小伙計過來,準備讓他把這枚硬幣拿去收起來。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那小伙計過來接這枚硬幣。
不禁一時間心下奇怪,這才抬頭,向那小伙計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卻是頭上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