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以無神論自居的金琳琳同學,再這樣燒香祭拜的氛圍熏陶下,也沒打算要給這月神上什么貢。
只是安靜地在一邊,興趣盎然地看著來往的人。
感覺這比現代時候,逛廟會還有意思。
突然之間,一股大力猛地撞上金琳琳的后腰。
金林林隨著這股力量,身子豁然一個后仰,疼得“哎喲”一聲,雙手捂著后腰,翻了個白眼。
一回頭,才發現,竟然是一個蓬頭垢面的青衣女子,毛毛躁躁地跑過來,一頭撞在了金林林后腰上。
安東彭見狀,一掀衣襟,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
一手攬過扶著后腰的金琳琳,一只手拎住青衣女子的脖領,怒目圓睜暴怒而且起喝斥那青衣女子道:
“你是干什么的!沒長眼睛嗎!”
青衣女子顯然是被安東彭這么一喊嚇了一跳。
待回過神來,看清了安東彭的長相和衣著之后,立刻兩腿發軟,直直地跪了下去。
伸出兩只胳膊死死滴抱上了安東彭的大腿,急速喘息了兩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引得周圍所有香客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這里。
安東彭和金琳琳一時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只見這青衣女子仰起頭,一頭爛草似的頭發胡亂地披散在腦后。
一張臉上滿是泥垢和淚痕,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只見這女子帶著哭腔,撇著嘴唇,嘴里念叨著看向了安東彭: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被他們帶走,我不要被他們帶走……求求你!”
聽到她這么說,安東彭和金林林對視了一眼,都愣在了原地。
周圍進香的人們也都停下來,指指點點地看著這個女子。
金林林愛心泛濫,臉上早已不見了被撞了后腰初時的怒意。
一只手捂著后腰,慢慢滴彎下腰來,另一只手抬手去拉女子的胳膊,溫柔滴說道:
“哎,你先起來吧,起來說話啊。你不起來讓我們怎么救你啊?”
女子感覺到有人在拉她的胳膊,一臉驚恐滴死抓著安東彭的大腿不放,死命地搖頭,嘴里不停滴大喊:
“不!不!他們……他們會把我抓走的!我不要,我不要啊……”
金林林松開了拉女子胳膊的手,無奈地看了看安東彭,安東彭也是一臉無奈地向金林林聳了聳肩。
周圍的圍觀群眾們,也是一臉的蒙蔽。
“夫人,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一聲清朗的呼喝突然之間從院子里傳了進來。
哦?
劇情有反轉?
站在門口的香客們似乎非常懼怕進來的人,都很自覺地為進來的人讓出了一條路來。
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一個身著白色特殊衣料制成的衣衫的男子大喇喇地走了進來。
一瞬間,如同一輪發著清冷光亮的月亮沖破了天際的層云,擠進了這個矮小的廟宇。
他散發出來的光芒,霎時間便照亮了整個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那逼人的閃亮氣勢,讓人不敢忽視。
白色鑲著銀色緄邊的精致上衣,同色系的馬褲,配著銀色的靴子。
背后拖著一條白色的披風,身后跟著一小隊面色不善的護衛。
男子身上所穿的這一套的行頭,明顯不是越國的男子的尋常服飾,一看就是個“歪果仁”。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腦袋瓜子上,竟然飄著一頭銀色的長發。
周圍的百姓們看到這個男子,都普遍開始了倒吸氣。
小聲地湊在一起指指點點。
金林林瞪著一雙大眼睛,側耳過去卻沒聽清他們議論的什么。
只是聽到了兩個詞:
“蒼云”、“攝政”。
白披風的銀發男子就這樣站在門口,臉上一雙英氣的眉眼,看似溫和地笑著。
但是這笑意卻絲毫掩蓋不住他整張臉撒發出來的威嚴之氣。
據說上位者身上自然而然就充盈著不可輕覷的王者之氣。
銀發異國男子溫和地一笑,友善地看著面前的安東彭和金林林兩個人,一抬手,抱起拳。
禮數非常周全,這才開口,抱歉地說:
“二位,拙荊早年在戰亂中受了些刺激,患了失心瘋。今日乃是姻緣節,本想攜夫人一行故地重游。卻沒料到,這半路上便發了病……呵呵,多有打擾,多有打擾了。”
說著對著二人抱拳行禮,臉上依舊是和煦的笑意。
但是,在金林林的感覺里,那銀發男子似乎是多看了自己幾眼。
不禁有些慌神,微微拉了拉安東彭的袖子。
安東彭只是低下頭,微笑著看了金琳琳一眼,抬手拍了拍金琳琳攥著他袖子的手,什么也沒有說。
看著面前的銀發男子坦然自若的樣子,聚集在他身邊圍觀的香客們這才恍然大悟。
這跪地哭求的青衣女子的原來竟是個瘋婆子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了然。
人家夫妻二人,自己家的家務事,別人怎么好插手管呢?
轉身,三一群倆一伙竊竊私語各忙各的,全都散開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們不要走啊!他說謊……他說謊啊!”
看到身邊的香客們聽完銀發男子的話,都轉身各自散了。
抱著安東彭大腿的女子豁然松開了安東彭的大腿,渾身顫抖地喘了兩口粗氣,突然仰起一張臟兮兮的小臉。
無助地環顧了周圍眾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銀發男子身上。
瞬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連忙大叫了起來,一邊高聲地叫著,一邊不停滴搖頭。
“不要!不……我不跟你走!我不要!不要跟你走!”
女子一邊喊著,雙手撐著身后的地面,摩挲著,兩條腿在地上蹬著用力,不停滴向身后挪。
看到這個場景,白披風的銀發男子輕輕滴一抬手。
只見從銀發男子身后,干脆利落地走出來兩個穿著銀色軟甲的護衛。
兩個護衛絲毫不客氣,走上前來,一左一右,一個用力就把那地上大叫的青女子架了起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們走。救我啊!救我啊!你們……你們不要聽他的啊!救我啊!”
青衣女子被兩個護衛架在中間,一頭爛草般的頭發在她的激烈掙扎中,披散下來,蓋住了她的臉。
即使看不見臉,金琳琳也知道,那面上的表情是如何的猙獰扭曲。
胳膊雖然被兩個護衛死死架住,但是一雙手,還是張成爪子,像一只攫取到獵物的老鷹一樣,狠狠滴抓著護衛的胳膊。
雙腳也在地上胡亂地踢踏著,恨不得用一雙腳在地上刨下一條深深的鴻溝。
一雙精美的繡鞋也被甩丟了一只,僅僅剩下左腳上那只白色的錦襪。
白披風銀發男子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有些不悅。
沉下眼瞼,轉過頭,斜斜地瞥了一個眼神。
隨后,站在他身后的護衛中又走出來一個。
只見這位面色冷靜,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抬起手,一個掌風就劈在掙扎亂叫的青衣女子的脖頸上。
青衣女子來不及呼痛就脖子一歪,像一只被雷擊中的高貴天鵝,身子軟軟地癱倒下去,任人宰割。
整個大殿,也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白色披風的銀發男子不再多話,一甩衣襟,轉身走了出去。
護衛們連忙架著已經昏過去的青衣女子,連拖帶拽地跟上白披風銀發男子,快步向外走去。
見此情景,身在大殿里的金林林渾身顫抖地緊緊地攥住了安東彭的胳膊。
直覺里,這就是一個綁架案啊。
如果說,那青衣女子是這銀發男子的夫人,那為何談及女子的病情,他的眼里卻沒有絲毫的心痛?
看向青衣女子的目光,只有無盡的冷漠和鎮靜呢?
就好像說著一件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個,這個青衣女子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
如果真的像那銀發男子說的那樣,那青衣女子是他的夫人。
按照銀發男子的著裝和打扮,明顯是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啊。
這么高貴的大人物的夫人,又怎么會被護衛們像拖垃圾一樣拖著出去呢?
這么明顯的疑點,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啊。
可是為什么所有人都裝作看不見呢?
大殿里一切都恢復如常,香客們繼續忙碌著自己的手頭工作。
似乎,剛才的那一幕并不曾發生過。
金琳琳看著安東彭,湊近了他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安公子,那個女子一定不是那個男人的夫人,這明顯是一個騙局啊……”
安東彭聽到金琳琳這么說,臉色一變,連忙抬手捂上了金琳琳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連忙轉頭四下看了看,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才沉著嗓音,瞪著一雙眼睛,湊近了金琳琳的耳邊,告誡道: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人家的家務事,我們怎么好亂說。你沒看見,他們根本就不是我們越國的人嗎?”
金琳琳看著安東彭一臉緊張的神色,知道此事肯定非同小可,連忙乖巧地點頭,不敢再說話。
安東彭看著金琳琳乖巧地點頭,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偎依進了自己的胸口。
便輕輕滴嘆了口氣,抬手撫上金琳琳的后背,有些自責剛才的自己關心則亂,語氣似乎重了。
轉而抬頭看著天邊偏斜的太陽,無比溫柔地安慰著金琳琳道:
“好了,別多想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乖乖的先去那邊坐坐。我這就去求兩個姻緣牌,回來找你。”
金琳琳點著頭,由著安東彭扶著她來到了大殿一旁的休息處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