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唯一的么?”
我的腦袋轟鳴,難道,不是么?佛祖說過的,他說過的‘此花開后更無花’。
天帝大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無知,我的可憐
“你可知西天如來處又開出了一朵至清至凈的白蓮花?”
我的世界似乎崩塌,因為我意識到,我活著的價值就是我的身份,而如今
我的世界在一點點的絕望,眾仙看著我,有的搖頭,有的嘆息,我冷笑,這一切都是在折磨我么?如來啊如來,你創造了我,你又毀滅了我!
“如果你選擇斬斷一切,我仍可保留你的仙根,以后,你依舊是我天庭之中唯一的花仙,也是天族最尊貴的花仙”
我看著他,怎么覺得他的面容竟然變得比地獄里的修羅還要猙獰。
“與君綰青絲,一生終不悔”
“夫君,答應我,不負如來不負卿”
耳邊響起為了這兩句話,我竟生生的將他們念了出來
“可笑的天規,可笑的斷情絕愛,試問,誰能做的到?”我對著天帝質問
眾仙面面相覷
“放肆你…”天帝的臉此刻扭成一團
“人世間,最美不過七情六欲,因為,只要有情,我就不是冷血的,我就不是孤獨的,受傷的時候我有人訴說,孤獨的時候我有人陪伴,為什么人族間就可以生生不息?為什么人族就可以在天地間有一席之地?他們沒有無上的法力,他們有的是情!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卻是你們偏偏要摒棄的東西!我知道,很久以前天庭的那場大戰,可我不認為那是妖界的錯,是你的錯!蕓蕓眾生本就平等,妖王甘愿放下一切與天帝交換,只為求得一人足矣,可就是你,立了這無情的天規,才導致了這一場天界悲劇,第一個花仙如此,我也是如此,就算以
后出世千千萬萬朵白蓮花亦是如此,天帝,你怎能不三思?”
語畢,眾仙皆是目瞪口呆,是在嘲笑我的狂妄么?我看見天帝的身子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那象征他無上權利的龍椅,就如云逸在人間的那一把都是冰冷的位置。
“是不是做了帝王,心都會冷”我已經記不得這句話我問過誰。
果然,天帝禁足了我,給我三日叫我思量,我道不必,天帝一怒直接將我打入天牢,這一切,我都不怕,我怕千凌醒來,我已不在,他中終究沒能醒,我在天牢的這些時候,沒有人來看我,包括千凌,他應該還睡在桃花樹下吧,桃花應該蓋了他一身,我時常這樣想著,也時常想著離開他的樣子。
天牢里面沒有晝夜,沒有星辰,這是混沌時期留下的一個狹小縫隙,這里關著罪大惡極的眾仙,原來在天宮,有情竟是罪大惡極。
我常常想著兜率宮里的果子,還有寧兒和蛟兒,還有他,無論是夢里,還是現實。
這次,我不知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我看著他走過來,打開了這極寒的冰鎖,抱緊我,我似乎感受到了他溫熱的胸膛,他在我耳邊呢喃“央兒,我的央兒”
他將我抱出了天牢,帶我來了云宮,我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因為,我覺的這就是個夢,一個我不愿意醒的夢,我累了窩在他懷里,盍上了眼。
也許是第二次,我睜開眼,金烏的光還是那樣的刺眼,我依舊是窩在千凌的懷中,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千凌?我,我這不是夢?”
他在我額間印下一吻“那朵白蓮,被我抽了根,你,是唯一的白蓮”我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我知道,我沖進他的懷里,在他面前我永遠沒有那樣強大
“為什么,為什么那么做”
“因為,我愛你”
我不再害怕,什么也不怕,因為只要這個世上有他就足夠了。
他的手按著我的腦后“你以為,你那點酒,可以讓我一醉不醒么?故技重施的小伎倆,以后我不準你喝酒了”
斥責的話聽在心里,也是暖暖的。
自那以后,天帝修改天條,但對我只字未提
“你依舊是唯一的”他笑
“你怎么知道這一切,你又是如何能夠抽了白蓮的根?要知道那白蓮肯定是會被重兵把守而且…”他與我坐在星河上,看著天地眾生,而后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緩緩道
“其實,天規這東西,是死的,千百年來多少神仙都苦于沒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廝守,到頭來只能與相愛的人冷面相對,我們只不過是挑明了而已,況且這白蓮的存在,就是一層窗戶紙,只要捅破了,新的天條自然會來,就算我不做,眾仙也會支持我做,因為,他們也等了很久了”
“你這登徒子,竟然什么都懂得哼,我卻被蒙在鼓里”我惱他,他笑著扳過我的身體,讓我的眼睛與他對視。
“其實,真正讓天帝改變心意的不是那朵花的凋零,而是,那日你在凌霄寶殿上的話”
“好呀,你竟什么都知道,你還偷聽”
原來,神仙也不能完全的摒棄情愛,我做的,也是他們想做的。
人世真的可以這般,可以活的轟轟烈烈愛的死去活來,也可以萎靡不振,愛的平平淡淡,人如此,神亦然。人逃不過生老病死,而神永遠逃不過的便是七情六欲。
天庭番外
那次的我狂言凌霄寶殿之上,天帝竟頒布新的天條,從此,我每每在天宮中溜達眼見得都是結伴而行的仙者,那一日寧兒跑到我身邊悄悄地跟我說
“姐姐能不能跟老君求個情,讓我和月老身邊的星兒…”他面上一紅,我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笑而不語,繼而敲了敲他的腦袋“你才多大啊”忽然自嘲了一下,他已經好幾百歲了
整日這么游走也是無聊,趁著千凌不在,我一人跑到星河那里去看人世間,怎知被他逮了個正著。
“你想念人世了?”我繳著手中的帕子不語
“這樣啊,你不想算了,我還打算過一陣子去上安呢”
我笑著走到他身邊“你自己去多沒意思,還不如帶我一個呢”
“叫我什么?”
“相,相公”我開口
“不好聽,換一個”
“夫君”
心機啊,此男重重的心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