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的五馬大車從大街上緩緩駛過,街上的百姓無不讓路而過。
“哎,老李家的,你可知道,這里面坐著的不是定王,”一提著菜籃子的婦女匆匆繞過馬車拉著在菜攤子上買菜的熟人開啟了話題。
被喊做老李家的婦女把目光從馬車上移回來,“王嫂子,你可別亂說,這馬車不是從定王府的方向駛來的嗎?這五馬齊驅(qū)可不是平常人家坐的起的。”
王嫂子哎呦一聲道:“什么呀,我親眼看見陸家那五小姐在定王府門口上的車,剛剛馬車在路口耽擱了一會兒,我腳程又快,告訴你啊,準沒錯,就是陸家五小姐。”
“現(xiàn)在不是才剛剛過了午時嗎?怎么陸家五小姐會從定王府出來?”賣菜的小販也勾起了好奇心,參與到兩人的談話之中。
“誰知道呢,這陸家五小姐向來做事不守原則,這皇上剛剛賜了婚她就做客定王府,這五小姐還真不在乎名聲。”
陸五坐在馬車里把幾人的談話全部聽進耳朵里,無奈的嘆了口氣,陸五啊陸五,你把名聲都搞成這樣了,為何還是逃不過嫁進皇室的安排。
馬車駛到陸府門口,陸五從馬車里下來,還沒站定就看見大姐帶著眾人風風火火的趕到陸府門口,等馬車掉頭走開了才變了臉色把陸五拉進府內(nèi)。
“昨日出了什么事,身體怎么了?為何要住在定王府?”雖然關(guān)心陸五的身體,但是語氣中還是難免還是有些不悅。
陸五察覺到陸頌梅語氣中的怒氣,眼睛瞥見猛朝她使眼色的陸奉菊,馬上明白過來,隨即捂著頭跑到陸奉菊身邊。
“四姐快幫我看看,現(xiàn)在頭又開始痛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暈了。”
陸奉菊見陸五把燙手山芋人給自己在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掐了陸五一把,陸五立馬哀嚎起來,聲音慘烈卻又真實。
陸奉菊抬眸看向陸頌梅,“既然小五疼的這么厲害,還是先帶回去診治一下吧。”
陸頌梅對于陸五的癥狀半信半疑,卻也找不出差錯,只好點了點頭同意兩人離開。
雖然當時騙過了大姐,卻也必須假裝生病般的在床上躺了三天,陸五推開門伸了個懶腰。
碧春見陸五起床了連忙差人去端面盆給她凈面,陸五讓了讓位置,丫鬟們端著洗刷用具進入按照陸五以前的吩咐徑直退了出去。
陸五在山上習慣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做這些事,潔了面正想拿起茶杯漱口,站在旁邊的碧春就開了口。
“主子穿哪件衣服,今天王爺會來下聘禮,要不要穿大小姐前幾天吩咐人剛給主子做的那套衣服?”
陸五吐掉嘴中的漱口水,“你讓我打扮給他看啊?”沒等碧春回話抬眸看向她,“那身衣服真的好看嗎?”
碧春被她突然的轉(zhuǎn)變問的一愣,先是搖搖頭,反應過來又猛然點點頭,怕陸五誤會又直接開口說:“主子穿什么都好看,奴婢并沒有要干涉主子的意思。”
陸五嗤笑一聲:“你怎么這么無趣,江楓哥是怎么把你招進春雀臺的,難道只懂得怎么殺人?”
“主子教訓的是。”
陸五笑出了聲,“你下次去春雀臺把青螺也叫來,有那丫頭在我這院子才有些生氣。”
“是。”
陸五見她那副委屈的小樣子停止了笑聲,“你也別多想,只是以后是要去定王府的,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叫別人去我也不放心,去把大姐給送來的衣服拿來吧。”
碧春窘迫的抬頭看了陸五一眼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取衣服了。
陸贊蘭剛下朝回來在府門看見了在安排的事項的陸頌梅便走了過去。
“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大將軍這意氣風發(fā)的樣子。”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人下去。
陸贊蘭從不喜歡回到家還有人稱呼她將軍,聽見陸頌梅如此稱呼也不以為意。
“前幾日早朝時左相當庭狀告小五不是讓皇上推脫給縣衙了嗎,大姐猜猜這結(jié)果如何?”
陸頌梅未語先笑,“看你這表情就知道壞不到哪里去,怎么,快說說縣老爺是怎么判的。”雖然是在問陸贊蘭結(jié)果,可語氣中倒有些果然如此的味道。
“看大姐這樣子怎么好像知道似的。”陸贊蘭微微一笑,挽住陸頌梅的胳膊推著她緩緩地向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那縣老爺是平國侯一手提拔上去的,全相爺一家又得罪人太多,根本沒人愿意出來為全項儒做人證,此案只好不了了之,誰知道左相知道后竟當眾打了縣丞,毆打朝廷命官是多大的罪啊!今日早朝時鬧上了金鑾殿,皇上可是真生氣了,看在全志臨認錯誠懇的樣子便只罰了兩年俸祿,閉門思過三天。”
話說到這陸贊蘭停下來看陸頌梅的反應,誰知陸頌梅只是笑了笑,并沒什么反應。
陸頌梅察覺到她的視線偏過頭與她對視,眼眸含笑:“繼續(xù)說啊,看你高興的程度后面應該會有更大快人心的事情吧。”
陸贊蘭心道一聲:果然是大姐,順著陸頌梅的意往下說下去:“不僅如此,皇上說小五將要成為定王妃,名譽上不能受損,既然找不到證據(jù)便就是在冤枉小五,皇上責左相禁閉期一過便上府來向小五謝罪。”
“皇上讓一當朝宰相向一剛剛及笄的小丫頭謝罪,這禮還真是大啊。”陸頌梅還想說什么,又不想給陸贊蘭壓力,只好閉上了嘴。
在朝為官本來就得學會察言觀色,畢竟還是親姐妹,陸頌梅心里想什么陸贊蘭怎會不知道。
“大姐也不要多想,既然不能阻止小五嫁給定王,無論以后我們說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不牽扯進其中,已然是逃不過去了,為何不搏一下呢?”
陸贊蘭一番話點倒是啟發(fā)陸頌梅不少,陸頌梅聞言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們以后要變得小心翼翼著點了,這趟渾水一旦趟進去,稍有不慎就是人滅族亡。”
“大姐說的是。”
陸頌梅想起那日在君子閣與秦陌岑的談話小心翼翼的瞥了陸贊蘭一眼,“定王新婚也是件大事,各地藩王也會前來祝賀吧?”
陸贊蘭一怔:“是吧。”回答的毫無用心。
陸頌梅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你與他之間就不能說明白嗎?”
“那時年紀小不懂事,以為他便是我的良人,錯了便是錯了,不可能在回去了,大姐就不要勸了。”
“你也說年紀小不懂事,他那時何嘗不是年紀小不懂事,跟他好好談?wù)劊吘鼓銈儍蓚€還有一孩子……”陸頌梅知道這種事情多說無益,還得靠她自己自己慢慢想通,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