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言面上一松,道:“孟愛卿說的是,這圣旨不是說改就改的。”
全志臨氣的一咬牙,頗有些不甘,“事情都有個前例的,皇上破個規矩又能怎么樣?您是萬人之上,誰敢說個不字?”
聞言百官有暗自的搖搖頭,這相爺還真是魯莽啊。
平國侯孟平心中也是譏笑一聲,臉上卻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憤怒道:“相爺怎么如此說,皇上最推崇的就是孝道,就為了你自己的一點私欲難道要置皇上于……何種境地?!?/p>
本來孟平想說的事置皇上于不肖的境地,話到嘴邊覺得這樣說皇上有些冒犯硬生生的改了口,可就是這一改更讓皇上為全志臨的話覺得生氣。
臉色一凜,“相爺所求之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行事注意些,不念著你自己你也要念著皇后的面子!”
皇上的口氣極重,全志臨聽出了明顯的威脅的味道,以前皇上會顧忌他,可是現在姜墨黎一醒來,局勢就發生改變了,一向不設黨爭的平國侯都站在了皇上的那邊,看來還是他把事情看小了,皇上畢竟是皇上,在拿捏也得注意些分寸啊。
“皇上恕罪,臣妄言了,還請皇上恕罪?!?/p>
皇上知道現在不能把全志臨怎么樣,可是一想到這么多年的隱忍又不想作罷,權衡了一下還是嘆了口氣,道:“起來吧,以后注意些。”
陸贊蘭知道皇上的顧慮,無非就是全志臨現在的勢力還在支撐著他,既然皇上都原諒了她也沒話說了。
“相爺可不能屢次違背皇上的意思了,上次皇上讓您給家妹上門道歉的事您打算什么時候光臨弊府啊?”
陸贊蘭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句話可謂是生生打了全志臨的臉。
只見全志臨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沖著陸贊蘭點點頭,道:“本相這幾天諸事繁多,倒是給忘了,明日定當登門。”
“我看相爺是上了年紀了忘性也大了吧?算算相爺的年紀也該是歸隱的時候了,倒是本將軍苛刻了,現下給相爺賠個不是。”
左相一派的人聽著黑了臉,右相一派的人笑開了花,她若是把嘴角的嘲笑再隱藏一下子到還想是賠不是的樣子,可此時囂張的樣子哪像平日里恭順溫良的大將軍。
聞言姜墨黎嘴角也是一勾,陸家這幾個姐妹雖然智商有點差距,可這性子倒是完全如出一轍啊。
“大將軍可不要這么說,魏老將軍當年退隱的時候不是才耄耋之年嗎,怎么說相爺也得再做一陣子不是?”姜墨黎不怕火上澆油的調侃道。
全志臨今年正好七十八的高齡,若是和魏老將軍一樣年紀退隱的話就只能作威作福兩年,可是就全志臨這樣利欲熏心的人怎會作罷。
對于姜墨黎和陸贊蘭兩人的談話全志臨就當沒聽見,做回自己的位置低頭不語,也不表明自己的態度。
南韞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顧品著茶,只是偶爾的看上對面的陸贊蘭幾眼,卻再也不說上一句話,明明是南王進京的朝圣會典偏偏被左相給攪亂了。
全志臨這一鬧皇上也沒了興致,勉強又坐了一會兒,見下面的氣氛也是很尷尬便清了清嗓子,道:“今日這朝圣會典就到此為止吧?!?/p>
然后瞪了全志臨一眼對著南韞澤道:“南王此番前來辛苦了,當然!朝圣會典不是太圓滿朕也覺得對不住,你不常來京城,不如就讓墨黎陪著南王在京城游玩幾天可好?”
南韞澤似有若無的看了陸贊蘭一眼站起身回道:“皇上肯設這朝圣會典便是臣的榮幸了,怎敢承當皇上的歉意,只是聞言定王剛剛蘇醒身體孱弱,臣定不敢勞累王爺的?!?/p>
聞言皇上挑挑眉,“南王想讓誰作陪?”
陸贊蘭突然想到南韞澤之前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陸將軍可有時間?”南韞澤嘴角掛著笑,微微低著頭,就這樣抬著眼睛看著陸贊蘭。
陸贊蘭被他那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的莫名有種不安,怕被她看出心中隱藏的事情趕忙躲開他的視線,“皇上,家妹與定王的婚期將近,大姐一人是忙不過來的,南王的邀請臣恐怕不能應下了?!?/p>
皇上看了眼陸贊蘭又看了眼南韞澤,有些為難的道:“這……”
“無妨,既然大將軍不愿外出那本王改日就登門拜訪?!币婈戀澨m拒絕他便更不依不饒了起來,好像是故意要逗她。
王爺您耳朵沒問題吧,我的意思是不愿意作陪,你若來我家不還得陪您嗎?突然腦中想到什么陸贊蘭急忙大喊:“不行?!?/p>
皇上剛想出聲說聲也好便被陸贊蘭這一聲喊了回去,微皺著眉看向陸贊蘭。
看著滿堂帶著疑惑目光看著她的人陸贊蘭尷尬的笑笑,反應是不是太大了?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恩…南王大老遠的來一趟,再怎樣我也應該說作陪的,剛剛是我思慮欠周了,還望南王不要計較。”
聞言皇上的眉宇間終于松了下來,南韞澤無所謂的笑笑,“只要大將軍適時記得赴約便好?!?/p>
“一定一定?!?/p>
見兩人之間談攏了皇上臉上也好看了不少,說了兩句有的沒的便遣散了眾人。
陸贊蘭不想再與南韞澤說話,皇上剛轉身她就一溜煙的跑了,并沒有看見左相全志臨幽怨的目光和右相趙明誠若有所思的眼神。
南韞澤看著陸贊蘭的背影挑挑眉,并沒有追上去。
陸府內,姜柔辛在陸五的院子里左看看右瞧瞧,“你這院子雖然小了一點,可是比我那宮殿好多了?!?/p>
“哪兒好看?”的確大姐說過當初君子閣是這陸府內最別致的院子,可是現在……
“都好看得很啊,你看這樹多高啊枝椏多繁茂啊,你沒進過宮不曉得吧?皇宮里的樹被弄得又矮又難看,好好地一棵樹不任其好好長,非得把它減掉。”姜柔辛在錄取院子里左指指右指指,想著皇宮里的樹木來作比較。
陸五無語,原來公主大人您喜歡原始派啊!就您在皇宮里生長了這十多年都沒被修剪還真是一個奇跡。
陸五就是一大懶人,性子又隨意,君子閣里的丫鬟大多數都是江楓從春雀臺調過來的,性子也沒有多少拘束,更沒有什么閑情逸致,所以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根本就沒人管。
好吧,陸五承認,其實是她院子里的人都普遍的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