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陸贊蘭和南韞澤出去以后就從陸府出發(fā)一路從城東逛到城西,皇上的意思是讓她帶著南韞澤游玩,她倒是不負(fù)眾望。
兩人一路上的話語交流就是陸贊蘭問:“王爺覺得這里怎么樣……王爺覺得這里可好……王爺覺得這里的飯菜可不可口……王爺……”
而南韞澤面對陸贊蘭的親切詢問就只有一句話:“這里本王來過。”
陸贊蘭心中暗罵兩句,來過你還向皇上說什么屁話!
終于捱到了太陽快要西斜陸贊蘭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終于快要擺脫了。
“我看這京城王爺好似熟悉的很啊,下官來給王爺作向?qū)д媸前嚅T弄斧了,還請王爺不要計(jì)較下官的無知,下官知道的地方只有這些了。”
此時兩人正站在橋頭,西斜的陽光把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陸贊蘭站在南韞澤的后側(cè),從影子上看上去兩人是多么的親密。
南韞澤看著影子笑了笑,好像沒有聽見陸贊蘭的話,直直的問道:“為什么躲著我?”
他身為藩王沒有皇上詔令是不能私自回京的,每年回次京城她還老是躲著他,想想兩人有五年沒見面了吧。
陸贊蘭沒想到他問這種問題,怔了一怔:“下官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
聞言南韞澤也沒有不耐煩,又說了一遍:“我問你為什么每年都在我回京的時候不在京城?”
陸贊蘭笑笑,不敢看他的眼睛,“下官每年春節(jié)時都會去西南,這是皇上安排的,王爺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陸贊蘭……”他只平靜的喊了她一聲名字再沒有下話。
陸贊蘭被他這突兀的一句話喊得莫名其妙,抬眼望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偏頭看向了別處,是以,她沒看見他眼底那抹隱忍的傷痛。
見天色不早了陸贊蘭便陪著南韞澤回了驛館,兩人一路上無語,后來在陸贊蘭要離開時南韞澤才開口說話,道:“坐我的馬車回去吧,逛了一天也挺累的了。”
陸贊蘭沒有拒絕便上了他的馬車,馬車即將出發(fā)時他好似嘆了口氣,如若蚊蠅的聲音便傳進(jìn)了馬車?yán)铮m然聲音小但是陸贊蘭卻聽得輕輕楚楚。
他說:“我知道那晚是你。”
本來陸贊蘭還想鉆進(jìn)馬車跟他道聲別的,聞言便只裝作沒聽見,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了回去。
下了馬車陸贊蘭朝著車夫道了聲別,見馬車走開了才轉(zhuǎn)身向陸府走去。
城西的一處宅院了,路任平看著面前的陸青微微皺眉道:“不是不讓你再來了么,他們?nèi)羰菓岩闪四愕纳矸菰趺崔k?”
“不會的哥,我隱秘的很呢。”陸青無所謂的答道。
看了她一眼,路任平相信她的實(shí)力,道:“最近那邊有什么情況嗎?”
聞言陸青搖搖頭,“情況倒是沒什么情況,但是陸五的功夫也太差了吧,我輕而易舉的就給她下了毒,想不到義父這次給我安排的任務(wù)這么簡單。”
“什么?你對她下毒?”聞言路任平不可思議的道。
看著點(diǎn)頭的陸青路任平恨不得上去打她一頓,罵道:“義父說過是讓你潛伏在她的身邊,你怎么能傷害她?你不怕義父……”
“哥哥放心吧,不是什么兇惡的毒藥,她身邊不是有陸奉菊嗎?”
聞言路任平才松了口氣,剜了她一眼,道:“你做事最好有自己的分寸,不然在義父那兒你也討不得好果子吃。”
“我知道的。”說著陸青撅了撅嘴,“義父什么時候來京城啊?”
“不該問的別問,沒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覺得說的話沒什么威懾了,又壓著眉毛低聲說道:“義父現(xiàn)在讓你做的是好好潛伏在她身邊,沒下命令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別把我說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她不是什么人都能動得了得,知道了嗎?”
路任平這么嚴(yán)肅陸青還是平時少見的,現(xiàn)在想想自己做的確實(shí)是違背了義父的安排,就義父的脾氣要是知道了她敢擅自主張的話她定是少不了一頓懲罰。
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也暗暗慶幸知道此事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陸贊蘭陪著南韞澤走了一天心力交瘁,看過南兒連晚飯都沒吃便徑直回房睡了,在夢里她看見了五年前的南疆與平堯一戰(zhàn),雖然勝利了,卻是滿地的尸體以及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在夢中陸贊蘭想伸手去扶住那轟然倒下的自己的身體,可是她怎么都夠不到自己,眼看著她墜入一個男人的懷里,陸贊蘭上前幾步想看清偉岸身姿的男子。
南韞澤?他怎么會在這里,突然想到她這是在做夢,現(xiàn)在她正置身于夢境中,怪不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實(shí),那時候南韞澤應(yīng)該正在生病吧,或許已經(jīng)好點(diǎn)了,但是也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百里之外的戰(zhàn)場。
然后她就看見南韞澤抱起了自己,帶著人掀身上了馬,她在馬后追卻是怎么也追不上,然后她就一直跑一直跑,卻并沒有前進(jìn),她只能被固定在原地,她急的冒了汗。
然后畫面一轉(zhuǎn)她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營帳里,看著里面的裝潢應(yīng)該是她的營帳,可是怎么南韞澤還在這里?還有她裸著的身體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是軍醫(yī)在替她拔箭?
她卻來不及多想隨著南韞澤手上的動作一緊,床上的自己悶哼一聲,看著這一切的陸贊蘭心口也跟著一痛,這疼痛牽扯著她從夢里醒了過來。
掀開薄被身上已經(jīng)全都是汗了,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快要上早朝的時候了,這一晚也就在夢里度過了。
陸贊蘭甩甩昏沉的腦袋,試圖起身,可是無力的很,心中暗道:“原來是受了風(fēng)寒了啊,怪不得出了一身冷汗呢。”
想要脫掉已經(jīng)粘在身上的里衣,可是手一碰見扣子剛剛夢里她赤裸在南韞澤面前的畫面就出現(xiàn)在了腦中。
那只是一個夢吧,南韞澤生著病怎會去戰(zhàn)場呢,還幫她治療箭傷?想著陸贊蘭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處可怕的傷疤,當(dāng)時足夠要了她命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