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飯,這是你最愛吃的菜,看今天燒的可不可口。”陸五把以往姜墨黎最愛吃的菜夾到周何碗里。
周何不動,看了眼碗里的菜,又看向陸五,“我從不喜歡吃這個(gè)菜,王妃就不要再夾了。”
陸五知道他這又是在抵觸她,這幾日下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樣的態(tài)度,只是一愣,笑容又馬上躍在臉上,“離兒,快給父王夾這個(gè)菜,這個(gè)也是父王愛吃的。”
姜慕離知道陸五不喜歡他不喜歡周何,只好聽著陸五的話,把她指的盤子遞到周何眼前,怯怯的道:“爹爹吃菜。”
因?yàn)楸P子太重,小臉上已經(jīng)憋出了紅氣。
周何不耐煩陸五如此緊追不放的態(tài)度,見兩人如此,心里更是煩悶,手一揮,整盤菜被掀翻在地,姜慕離險(xiǎn)些被帶下凳子,身上卻濺了些湯汁。
“啊……娘親……”姜慕離被嚇壞了,兀自的哭了起來。
陸五見狀抱著他巡視一遍,見沒有傷到才松了口氣,然后看向周何。
周何剛剛也是無心之舉,見陸五看過來不自然了一下,然后心虛道:“我說過不想吃的。”
陸五嘆了口氣,扭頭吩咐道:“把世子帶下去換身衣服。”
嬤嬤剛把姜慕離帶下去,管家行色匆匆的進(jìn)了門,“王妃,府外來了一個(gè)女子,說是來找夫君的。”
三年前,夏侯姍上門,口口聲聲說要找夫君,陸五不明白碧春的心情,只是覺得氣憤,今日卻親耳聽見一個(gè)女子再次上門找夫君,只是那夫君已不是別人,確是自己的丈夫,而那日對夏侯景懷著厭惡,今日卻怎么也厭惡不起來姜墨黎,有的只是害怕。
“不見!”聲音竟顫抖了些。
聞言管家看了一眼陸五,又看了一眼深思的周何,“是!”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陸五深吸一口氣,“吃飯吧,一回飯菜該涼了。”看也不敢看周何一眼端起碗徑直吃了起來。
周何為自己剛剛的失禮自責(zé),扭扭捏捏的坐下,試探的問道:“那世子呢?”
聞言陸五夾菜的手一頓,心中一喜,他心里還是有離兒的,那就好,那就好,他一定會想起來她的,一定。
“嬤嬤會再給他做的,我們先吃。”
周何不知道陸五口中的定王與自己到底有幾分相似,但是從一開始王府里的人見到他時(shí)驚訝的樣子便可以知道,就算沒有十層像也有八九分吧,他不是她口中的姜墨黎,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過什么經(jīng)歷,感情到底多好,只是他每每說一次他不是姜墨黎的時(shí)候,她受傷的樣子他缺不忍直視。
第一次在清水村見面時(shí),她非說他便是定王姜墨黎,感情是那樣真摯,不容人否決,他否認(rèn)了,他明顯看見了她一瞬的呆愣,沒等他解釋,然后她便讓她的手下把他帶來了京城。
來到京城,他多次和她說他不是她要找的人,可是她還是不聽他解釋,他著急,氣憤,可不知為何,心里跟多對她的情緒竟然是心疼,三年之間一件潰爛的傷口,確是在遇見他后每每被他重新撕裂,他猶豫了,解釋還有沒有必要,她不聽,卻讓他上了她。
幾日來,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她的自欺欺人,她口口聲聲的說要讓他想起來,他在三年前確實(shí)失憶了,他也曾經(jīng)想過,是不是他錯(cuò)了,其實(shí)他便就是姜墨黎,可是他有不敢想,他娶了清水,一個(gè)可愛善良的女孩,若是他承認(rèn)了,他不知到時(shí)候傷的又是誰的心。
周何深深看了陸五兩眼,心里嘆了口氣,若他是真實(shí)姜墨黎,那他一定是幸福的,可是他什么也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他叫周何,娶了清水。
“王妃,那女子不肯走,賴在王府門口苦著喊著要進(jìn)來找人。”
管家的突然傳話打斷了周何的心事,抬眼看向陸五,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他也不想打聽,索性埋頭吃飯。
陸五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吃飯的周何,一咬牙,狠狠地道:“叫春城把人弄出城,我不想在京城見到她!”
說完陸五不敢面對周何,起身出了大堂,周何以為她是處理事情了,也沒有多心,繼續(xù)吃他的飯。
府外,穆清水叫嚷著:“讓我進(jìn)去,我要找我的夫君,快讓我進(jìn)去,我有話要對定王妃說。”
春城奉了命令趕來府外,眉頭微微一皺,王爺王妃分別三年,王妃所受之苦他親眼所見,現(xiàn)在好不容易王爺和王妃相聚了,他怎么能讓別人拆散了王妃和王爺。
想著,春城的心一橫,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一個(gè)手刀劈了下去,穆清水兩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春城帶著人驅(qū)馬趕到城外,前思后想,覺得把一個(gè)昏厥的女子這樣隨便扔到城外不安全,還要為王爺王妃以絕后患,便又驅(qū)馬向城外馳騁而去。
又過了幾日,周何不在排斥陸五,但這幾日老是想到清水村里,自己剛剛成親一日的妻子,現(xiàn)在他還沒有想起來,他的現(xiàn)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對于穆清水心里滿是愧疚,便找到了王府里的人詢問起她的情況。
“春城兄弟,麻煩你去打聽一下我妻子的狀況可好?”
聽到周何與自己稱兄道弟春城整個(gè)人都有些不自在,但是聽到他竟然在打聽穆清水的狀況,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然后又為陸五傷心。
“王爺!您的妻子是定王妃!”語氣有些不悅,“穆姑娘已經(jīng)有了個(gè)還的歸宿,王爺不要再記掛她了,她應(yīng)該不想讓您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周何整個(gè)人愣住了,看著春城,滿眼都是不相信,狠狠地?fù)u搖頭,“不會的,清水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你們合起伙來騙我?你和那王妃合起伙來騙我?”
陸五正好走到門口,周何的質(zhì)問也醫(yī)生不落的穿進(jìn)了耳朵,像是被點(diǎn)燃的鞭炮,一聲聲炸開。
“王妃!”春城看見了門外的陸五,趕忙解釋,“王妃,王爺……”
陸五揮揮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正要開口,周何一把抓住她還沒有放下的手,質(zhì)問道:“你們把清水怎么了?”
撇過頭,陸五不想看他眼里里面的質(zhì)疑,平靜的道:“穆姑娘有自己的選擇。”
就讓她壞下去吧,陸五是這樣想的,愛情本就是自私的,穆清水,要怪就怪你不該遇到姜墨黎,更不該愛上他,他,姜墨黎,只能是陸五一人的夫君。
周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年,他與清水在一起三年,三年前她還是一個(gè)孩子,他從來沒有問過她想要什么生活,可是他知道清水一定是愛著他的,怎么會?清水怎么會和別人在一起?
怒目看向陸五,“你對她說了什么?她是那樣的人?”
“你……”你愛她嗎?陸五想要問他,可是又害怕聽到答案,邪惡的因子在心里不斷滋長,抓住周何的手,“我本想把她接近王府的,可是她不愿做小,她說有了自己的歸宿,我也沒有辦法。”
一把甩開陸五的手,周何瞪著她,“她怎會伏低做小?我早已于你說過,我不知道誰是姜墨黎,但是,穆清水是我周何迎娶的妻子,她……”
“夠了!”被他甩得趔趄了兩步,陸五站定,見周何的臉色不悅,馬上柔聲道,“不要在與我提周何二字,好不好,你是姜墨黎,我的墨黎,小九的二師兄啊,你為何不記得我了?”
周何見過固執(zhí)的稱他做姜墨黎的陸五,見過生氣的與他爭辯的陸五,見過因他否決的話而傷心的陸五,卻唯獨(dú)沒有見過如此卑微的問他為何不記得她的陸五,周何不知為何再沒了脾氣,余下的只有穆清水帶來的心傷。
“我……”
“沒關(guān)系,二師兄一定會記起小五的,在王府二師兄一眼便認(rèn)出了小五,二師兄一定會記起來小五的。”
幾日的委屈陸五再也忍不住,抱住周何在他懷里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