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南宮婉月上方的鄧素沅原本也抱著看戲的態(tài)度,然而這個時候見她心不在焉,又聽得柳含煙說南宮翊辰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了要封她為妃這件事,不由得殺意漸起,欲先除之而后快,遂遞了個顏色給早已準(zhǔn)備在一邊的合水,合水見此刻宴席上多是在討論景顏,沒什么人注意到自己,便左顧右盼偷偷摸摸的下去了。
這一切舉動,殊不知,被有心人瞧在眼里,也不過是無心之舉,卻也沒有要為她開脫抑或是要助她的意思,他日卻為自己的后路鋪上了沉甸甸的一路黃金。
“本宮命人從皖南一帶采摘的新鮮的荔枝,剛命司膳房的人用冰塊鎮(zhèn)過了,姐妹們嘗一嘗,這可是夏日難得的佳品。”柳含煙故意不去看眾人給景顏的臉色,雖然心里冷笑著這個女人也就這么點(diǎn)智商,還不夠自己玩玩的,臉上仍然是那副美艷不可方物的表情,任誰看了也不覺蛇蝎心腹。
下面的議論聲這才小了些,柳含煙著身邊的宮人下去催一催司膳房的人,宮人們這才端著冰鎮(zhèn)的荔枝一一排了隊(duì)上來。
盡是剝好的荔枝,鮮嫩可口,晶瑩剔透,乃夏季解暑之良器。南宮翎珊一見著,便高興著伸手去取,卻又看見旁邊的景顏一副郁悶無物的表情,不由得委屈了臉,湊到旁邊小聲求饒,“好顏兒,我錯了嘛,我下次不敢了……”見景顏還是不理她,估摸著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便小心翼翼的端起她面前的荔枝和自己的換了換,末了,又哭喪著個臉,“我知道錯了,這樣吧,你吃我的荔枝,回宮之后隨你怎么處罰好嘛……”
景顏嘆了口氣,神色也慢慢恢復(fù)過來,倒不是有意要怪她什么,只是這下可好,以后在宮里可真是要舉步維艱,步步驚心了。罷也罷了,只是自己好容易從慕府里逃出來,原本期待著一個平安穩(wěn)定的生活,一不留神進(jìn)了這龍?zhí)痘⒀ǖ纳顚m。這樣再一想,景顏又不禁問自己,進(jìn)了宮之后自己可曾真心期盼著再脫身呢?還是其實(shí)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所以連以后的去路都沒有考慮過,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認(rèn)真努力的思考過呢?她景顏,本就是個平常女子,放在現(xiàn)代也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女警,即便是穿成了慕凝桐,無權(quán)無勢又不受家人喜歡,憑著三腳貓的功夫,想要只手遮天,想要叱咤江湖,仿佛就是癡人說夢。本來隨意找個人家,清淡一些也好,就這樣相夫教子,平平淡淡是不是也好?可如今非要卷入這些爾虞我詐,要是能心無所動也就不怕了,然而她內(nèi)心深處對南宮翊辰的感情,難道別人不說她就可以不承認(rèn)嗎?
“啊!哎喲……我的肚子……”景顏的思路被身邊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打斷,忙回頭去看,南宮翎珊此時已后倒在地上,揉著肚子大喊著痛,額頭上也在不停的往外滲汗。嘴唇發(fā)白,連原本嬉鬧的臉色因?yàn)樘弁炊で饋怼?/p>
這架勢看來十有八九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