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莫子清利用了雷電之術擊敗了寶麓國,將士們的情緒又高昂了幾分!
再多的困難,有一位武功蓋世的大將軍,又有一位多才多謀的副將軍,另有皇子上陣,還有什么好怕的!
斷糧已經七日,這幾日里靠著山里的野果野菜和一些飛禽,以及寶麓國免費呈上的幾百匹母馬,倒也勉強度日。
莫子清看著帳子外的烈日灼灼,空氣都是燙眼的,有許多將士不堪燥熱,已經脫了上衣,晾著膀子躺在后山的樹蔭下。
思索著,除了道路坑洼,如不遇到突生事端,過不了一日,大哥他們,應該會將糧草運回來。
驟時,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想起那個疼自己愛自己,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爹,莫子清又紅了眼眶,不遠處,那白色的身影漸漸而近……
莫子清下意識的轉過身子,抬起頭,將眼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蕭寒望望莫子清剛才遠眺的方向,眸子里起了不悅之色。
怪不得清兒會轉頭,改日自己要在營里立個規矩了——所有人不得赤膛裸臂!
莫子清閃進了帳子里,她在躲,躲那個人的情意綿綿,躲他的癡心不改。
那一襲光華雪白衣袍跟著走進了帳子里。
她猛地想起要放下簾子,剛一轉身,便迎上了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
不自然。
她心里一痛,撇過頭,側過了身子,“大將軍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在帷帳議事之時再說吧!眼下,珞兒正在午睡,你我二人談話的聲音會將他吵醒。”
蕭寒心中一窒,柔聲說道:“清兒每次拒絕我與你單獨談話的理由,都是以珞兒的名義。”
莫子清背對著蕭寒,望著榻上那呼呼大睡的少年,心里悲涼……這個理由,的確難以服人!就珞兒這睡相,與當年的自己有一拼——
雷打不動。
扯扯嘴角,“男女有別,單獨相處會惹人非議。”
蕭寒前走兩步,緊緊的盯著那女子的后腦,喉嚨微動,那里面忍著一口氣,似艱難一般,開口說道:“清兒,你若是不愿意與我重歸就好,那最起碼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知道,清兒如今已經心有所屬,秦蕭寒亦不敢做其他非分之想……我只希望,你能向對待其他人那般對待我,不要總是處處回避我,躲著我!即便是個——普通朋友!蕭寒便已知足!”
他已經緊閉了雙眸。
殊不知,
她同樣是攥緊了雙拳。
莫子清不敢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崩開泥石流。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有極好的自持力,已經將這段感情舍棄,可當聽到他如此深情的放下自尊向自己告白之時,心里也忍不住顫抖了。
愛情真的讓人卑微。
他堂堂一位杞國的大將軍,竟然如此討好的對自己訴求,只為自己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平靜了心情,轉過身子,眸子里微亮的光恍惚了蕭寒的眼,她的嘴角呈月牙般微微上翹著,完美的展現出對蕭寒的友好。
說道:“大將軍說的過了,軍營里所有的將士都是我的兄弟,三皇子是,云飛是,同樣,大將軍亦是!莫子清不善言談,性子清冷。對所有的將士都不曾拉攏過。又何來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對比?大將軍不要拿現在的莫子清與從前的莫飛做比較,將軍與其他兄弟在我的心里是一樣的!”
蕭寒望著面前對著自己笑著的女子,笑容謙謙有禮。
她什么時候擅于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哪怕是在皇宮里的宣華殿上,應付起皇上都游刃有余。
他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無論如何,我愛你。
因為當他想起那一夜的云雨,并不是面前這個女子之后,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守住她的資格。
因為,醉酒之時,他分明聽見身下的女子聲聲呼喚著“蕭寒,蕭寒。”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清兒從來都只叫自己“大將軍”,可他也裝作懵懂的情況下,壓在了女子的身上。
聲聲的呼喚著“清兒,清兒……”
似乎有一刻他處在清醒之時,可他也閉上了雙眼。
他的內心,將自己順著那鋪滿糜漫之花的道路上流放了......
當他看到莫子清手臂上那刺眼的守宮砂時,他早就應該有準備的。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他由曾經的哀怨轉為了愧對。
他愧對面前的女子,他愛著她的時候,和別的女人過夜。
璀璨如星的眸子不敢在瞧著面前的女子。
原來,他是一個懦夫!
他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怕自己在這個女子心里淡漠如雪的形象染上污漬。
……
現在逃離的人換成他,“我來只是看看你的傷勢,似乎沒什么大礙。那我便……出去了!”
莫子清不敢留他,“嗯。”
蕭寒走了出去,為莫子清放下簾子。
他看著帳子外面處處都是滾燙的,他想起了身下那個女子的軀體同樣是熱烈無比。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呢,清兒素來體寒,又怎會有那般火熱的身子……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也許自己并不是清兒所說的那般美好。也會變得骯臟、齷齪、下流!
自己與她,這下是真的有了無法跨越的鴻溝。
是自己,無法跨越自己心里的這道溝渠,因為他的清兒,無論什么時候,在他的心里都是完美的。
而他現在,已經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