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房。
烏托·里戰(zhàn)慵懶的靠在軟榻上,鴉羽般的睫毛低垂著,如一匹優(yōu)雅的孤狼,身下虎皮熠熠生輝,為這安靜的氣氛多了一絲威嚴。
應公公安靜的候立在門邊。
一室焚香,曲意悠揚。
宮九妺一曲終了,抬眸看向軟榻上的男子,一襲黑袍,華貴清冷,很難想象如此安靜的男子,會是那個狠戾絕情的戰(zhàn)皇,不過這么仔細一看,心中驚訝,烏托·里戰(zhàn)的眉眼與賀藍玄倒是有些相似。
也對,小玄子的母親是這位戰(zhàn)皇的姑姑,有些相像也說的過去。
正在宮九妺千思萬緒中,冰冷如梧桐琴的聲音,打破了一室沉寂。
“看夠了嗎”。
宮九妺一怔,回過神,有些懊惱,怎么總是改不掉這個毛病,也不想想對面的人是誰,就盯著人家臉神游。
烏托·里戰(zhàn)心里好笑,和海國那些豪放的女子相比,這個丫頭的性子倒是很討喜,很坦誠。
“皇,蘭妃過來了”,應公公適時地插話。
烏托·里戰(zhàn)皺眉,隨即想了想,薄唇輕啟,讓她進來吧。
宮九妺見狀,起身開口,“戰(zhàn)皇,小女告退”
“等等,你也留下吧”,不容拒絕的冰冷。
宮九妺無奈,“是”,隨即坐回原位。
什么意思,難道要本姑娘看你們恩愛不成。
難道這位戰(zhàn)皇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宮九妺糾結(jié)的思緒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被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
“皇,臣妾終于見著您了,您不知道,這些日子,臣妾有多想您”。
酥酥軟軟的聲音,讓宮九妺一個機靈,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抬眸,只見一襲藍衣的女子,膚白如雪,千嬌百媚。
心里感嘆,果然是尤物啊,男人都喜歡這種類型吧。
既然不讓她走,那就看熱鬧好了。
蘭妃名叫霍蘭蘭,是霍家的嫡女,據(jù)說從小就迷戀戰(zhàn)皇,一直癡癡的追尋。
可是戰(zhàn)皇壓根對女人就無感,還是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戰(zhàn)皇也為了拉攏霍家才妥協(xié),娶了她。
霍家現(xiàn)在日益昌盛,雖然戰(zhàn)皇不喜歡她,但也會給霍家?guī)追诸伱妫籼m蘭,也就是仗著這點,成日纏著戰(zhàn)皇。
烏托·里戰(zhàn)掃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折子,眼不見為凈,這個女人就像一塊膏藥。
霍蘭蘭從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宮九妺,那是個不容人忽視的少女,雖然年齡還小,可是她從心里感覺到了不安,這個少女可能是她最大的敵人。
宮里那幾個女人,她都不曾放在眼里,可是這個少女,她能感覺到皇對她是不同的,別人看不出來,可她喜歡烏托·里戰(zhàn)喜歡了足足二十年,怎么會感覺不到男子眼里的細微變化,那是從未有過的。
不行,她絕對不會把戰(zhàn)讓給任何一個女人,即使自己也得不到。
霍蘭蘭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屋內(nèi)四個人,一個低頭待命,一個垂眸的看著折子,一個托腮觀望,一個心思轉(zhuǎn)動。
霍蘭蘭轉(zhuǎn)身,從身后拿出一個食盒,“皇,這個可是臣妾特意為您熬制的金絲燕窩粥,快嘗嘗,臣妾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孤不想吃”
“皇,看在臣妾這辛苦的份上,就吃一口嘛”,霍蘭蘭嘟唇撒嬌。
“怕浪費就賞給那丫頭吧”,烏托·里戰(zhàn)看向?qū)m九妺,眸光幽深。
霍蘭蘭轉(zhuǎn)頭,看向少女,仿若初見,驚訝。
“哎呀,這位妹妹是誰家的,好漂亮,臣妾都沒有注意到,要不就多熬一份了,這··”
臉上有為難的表情。
宮九妺心里好笑,裝吧,你就,要是沒看見,那眼刀子一個勁的挖誰呢,一對大尾巴狼,當她不知道戰(zhàn)皇的目的呢。
不就是演么。
宮九妺盈盈起身,笑容傾城,“小女宮九妺拜見蘭妃娘娘,蘭妃這妹妹的稱呼在下可承受不起,畢竟小女還未及笄,叫小女的名字就好”。
她又不想嫁給戰(zhàn)皇,誰是你妹妹。
少女身姿窈窕,冰肌玉骨,唇紅齒白,眼珠幽黑,如一抹光,刺痛了霍蘭蘭。
諷刺她老么,雖然作為女人都不得不為少女驚艷,可是有多驚艷就有多嫉妒!
憑什么忽然冒出來的少女就要霸占她的一切,琴師?
呵呵,騙誰呢,以戰(zhàn)的性格,不感興趣怎么會留在身邊,當然,除了自己…。
即使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沒錯,她從聽到這個消息開始,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
隨即,霍蘭蘭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笑容親切。
“妺妹妹,聽說你琴藝精湛,改日給本宮彈奏一曲如何”
少女挑眉,“好啊,小女聽聞海國的女子也是多才多藝,想要討教一二”,宮九妺莞爾,姿態(tài)優(yōu)雅。
你··,霍蘭蘭有些憤怒。
誰不知道,她霍蘭蘭,除了騎馬打仗,外加勾引男人,其他才藝是一竅不通。
“好了,你先回去吧,孤有空會去看你的”,一道冰冷的聲音,烏托里戰(zhàn)有些不耐煩,女人在一起果然很煩。
霍蘭蘭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敢忤逆烏托·里戰(zhàn),面色委屈,聲音幽怨,他都好久沒有沒有親近她了。
“是,皇,臣妾先退下了,可是臣妾會等您的”。
霍蘭蘭出了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應公公也隨之離去,書房內(nèi)只剩二人。
烏托·里戰(zhàn)看了看旁邊的盅盞,想到,金絲燕窩好像對女人挺有好處的,看著眼前少女雖說身材窈窕,可是和那些女人一比,有些干癟,嗯,是應該補補。
“你過來”,輕聲開口,少了一絲冰冷,可是宮九妺完全沒有在意。
不情愿的抬腳,走了過去,任誰被當槍使心情都不會好吧,嫌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烏托·里戰(zhàn)眼里閃過一絲趣味,指了指燕窩。
“把這個喝掉”。
宮九妺瞪眼,眼底嘲諷。
“這是你女人給你喝的”
哦?
“那又如何”
宮九妺看著眼前的男子,由于距離進了一些,聞到男子身上的麝香,濃郁醇厚,與小玄子的味道不一樣,但是也很好聞。
莞爾一笑,“恐怕會被某個女人記恨”
哦,男子挑眉,“你這個小丫頭,還有怕的東西”
“怕?”,宮九妺好笑,她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女人。
說著,賭氣的拿起茶盞,一口氣將燕窩喝掉了。
烏托·里戰(zhàn)愣了片刻,心里驚愕,這個丫頭還有這么豪爽的時候呢。
嗯,味道不錯,不過和她平時吃的有些不同,也許是海國的燕窩都這樣?
宮九妺并未多想,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確小瞧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