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候府
“世子,您帶我來您府上做什么?”林文茵下了馬車,看著定遠候府的大門,頓時疑惑。
“找你來當然是有事,外面人多口雜,免得被人聽去了。”
“可是……”
見她如此猶豫,曹佑便伸手一拽,“可是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里是我家,不管我們做什么都不會被人打擾的。”
聞言林文茵一愣,不管做什么都不會被打擾,為什么這話聽起來這么別扭?
一路走進,林文茵面色發苦,看著周旁經過的下人不時打量,她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再看看曹佑攥在她手腕上的手,林文茵動了動胳膊,想要把手抽出。
“佑兒!”
一聲輕喚,曹佑和林文茵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就見一個中年女人穿著一身湖藍色的素錦略顯驚訝的看著她。
“娘,有事嗎?”曹佑似乎并沒發現曹夫人怪異的目光。
曹夫人緩緩走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文茵一番,“這是誰家姑娘?佑兒,你居然帶姑娘回府也不提前說一聲,簡直是越來越胡鬧了。”
曹夫人的話說的林文茵有些無地自容,隨便與男子回家,這根本不是好人家的女子該做的事,她忍著心中的難堪解釋道:“夫人誤會了,小女與世子只是平泛之交,今日來府上打擾實在是事出有因,我們并非夫人想的那般。”
見她這么急切的解釋,曹夫人反倒笑了,她掩著嘴看向曹佑說:“原來這世上還有佑兒吃不定的女子,人都帶回府了也不肯承認與你的關系。”
聞言,曹佑嘴角一抽,氣憤回道:“曹夫人,請問有誰家的娘會像您這樣打趣自己的兒子,您兒子不招人待見您很開心?日后我若是娶不到媳婦,您可別急。”
這話可絲毫威脅不到曹夫人,自己的兒子什么脾性她這個當娘的還是清楚的,他若娶不到女人,除非是天底下的女人死光了,不然怎么都不會輪到他孤老一生。
曹夫人不去理會曹佑,轉而再次看向林文茵問:“姑娘是哪家的?芳齡多少?可曾許過人家?”
這話問的怎么有點像要保媒?
林文茵為難的看了曹佑一眼,“呃,小女林文茵,家父……”
“林文茵?你是林遠林大人家的才女?”林文茵的名字似乎比她父親的還要響亮,曹夫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林文茵一時羞愧,點頭道:“小女正是夫人口中之人,只是這才女的頭銜不過是大家褒獎而已,小女當之有愧。”
聞言,曹夫人一樂,拉過她的手拍了拍說:“無愧,無愧,聽聞你上次入宮就連皇上對對你贊不絕口,你這才女之名是當仁不讓。”
林文茵一時羞澀,垂著頭,不知該如何回話。
“是你?誰讓你來我們家的?”高調的一聲打破了這里的和諧,看到走來的曹琦兒,林文茵含羞面色微微斂了斂。
“琦兒,你怎么這般沒禮貌,進門皆是客,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曹琦兒開口就是出言不遜,曹夫人不滿的斥道。
聞言,曹琦兒仍是一臉傲然,她斜眼瞥了林文茵一眼,冷哼一聲,“哼,客?物以類聚,誰知道她是不是也跟那唐無憂一樣不干不凈?”
“你……”
“曹琦兒,你如果不會說話就閉上嘴,你要是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馬上就將你送走?”林文茵氣惱的話還沒出口,曹佑突來的喝聲便打斷了她。
“娘,你看哥,他總是幫著外人說話,我才回來幾天他每天都想著要把我趕走。”曹琦兒沒辦法跟曹佑嗆聲,只能找曹夫人嬌嗔告狀。
曹夫人無奈的瞪了曹琦兒一眼,她這個女兒一身的壞脾氣,平時在家里慣著她也就算了,可是今日人家姑娘第一次登門,總不能因為她的不懂事把人嚇跑了吧!
“你這孩子,整日里也不知道都瞎忙乎些什么,回來這么多天有哪天是安安分分在府里呆著的?整日出去亂轉,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連自己的娘都不幫她,曹琦兒狠狠的跺了下腳,“娘,您怎么也跟曹佑一樣訓斥起我來了,我再不安分最起碼沒有隨便跟男人回家,更沒有帶回孩子來,與這樣的人相比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曹琦兒句句諷刺,林文茵也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輕紗下的繡拳緊握,她忍著給曹琦兒兩巴掌的沖動涼涼的說:“對不起曹夫人,我今日不該來的,我先走了,告辭。”
轉身離開,手臂卻被身旁的人扯住,“來都來了,難道就要這么走嗎?”
聽出了曹佑的口氣中有些無奈,林文茵一時委屈,頭也不回,話也不說,用力去甩他的手。
曹佑手上的力度收緊根本不由她掙脫,他帶她來這本也不是為了讓她難堪,眼下鬧成這種地步,若是不將她哄好怕是這人再也不會理他了。
“曹琦兒,給我過來道歉。”
曹佑的話似乎驚詫了在場的所有人,林文茵頭一抬,本是強忍著的淚從臉頰滑落,濕潤的雙眸有些模糊,但卻仍是能看清曹佑泛惱的臉。
“曹佑,你沒瘋吧?你居然讓我跟這個丫頭道歉?”曹琦兒瞪大了眼,伸手指著林文茵不可思議的亂吼。
“沒錯,我就是要你來給文茵道歉,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口無遮攔的來指責她?我警告你,你剛剛的那番話最好爛在肚子里再也不要說,倘若被宮洺聽見,我保證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
搬出了宮洺,這便是第二個能刺激道曹琦兒的砝碼,她氣惱至極,猛地將手一甩,“你胳膊肘向外拐,你不是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曹琦兒離開,曹夫人也悄聲無息的走開了,曹佑和林文茵兩人靜靜的站著,許久,林文茵垂著頭低聲道:“對不起,我想先回去了。”
“來都來了,去我那坐坐吧,我還有事需要你幫忙呢!”曹佑本是想哄哄她,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話一出他似乎有些后悔,可是說都說了,他也沒有再去糾正。
聞言,林文茵微蹙眉心,抬頭看了他一眼。
沒錯,他跟她的交集不過是為了履行她承諾過的合作,他剛剛幫她說話也不過是為了留住她之舉,她所受到的侮辱也許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么,他要的,只是她的幫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