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花園中,隱隱聽到了練劍的聲音……
一個少年一身白衣在那萬花叢中,手執一把寶劍,明晃晃的劍刃在艷陽天之下反射著光芒,如果有人的話就可以閃瞎了眼睛。
少年從地上一躍而起,同時手里揮動劍柄,劍刃擦過花瓣,一整朵花飛起,在空中散開,形成了花瓣雨,少年那一身的白衣,似乎是這花叢中的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少年并沒有因此得意,一雙白色的軟靴踏著花瓣再次躍起,整個人凌空而立,又是一招,早晨的露珠原本還在綠葉上,但也化作了一場小雨,少年這才勾唇一笑,收回了劍,微微調整好自己的內息,那露珠也都落入了泥土中,那些泥土變得微微濕潤。
“呵!”這敢在御花園中練劍的人,不是鐘蕓漓是誰?其他的皇帝就算是便裝也是明黃色的衣服,不過,她就是一個例外了,誰叫她本來就不是貪慕虛榮的人,更何況,她本就不喜歡明黃色。當初,所有的大臣還為此爭論了一番,不過在她的巧言之下,那些大臣也最終妥協了,誰叫他們的吾皇太不夠意思呢?
鐘蕓漓從袖子里拿出一塊錦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她因為剛剛的練劍面上而升起了運動后的潮紅,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在陽光下有種溫暖的感覺,加上這潮紅,更像一朵芙蓉花,她的眼睫毛就像兩只黑蝴蝶,眨眼時似乎在煽動著翅膀,活靈活現,她的紅唇此時微勾,多了幾分誘惑,就算是女子,也不應該長得如此這般。
鐘蕓漓臉上的汗珠被擦干,如果此時換上一身女裝,一定是傾城之姿,只不過……她的身份還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父皇說過,朝堂上的大臣奉守男尊女卑,后宮不得干政的原則,一旦發現自己的皇上的女子,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事,他們必定不會放過她,至于會怎么樣處置她,自己的父皇就沒有說了。
她的父皇已經在十二年前開始部署,只要她的皇弟可以寄與重任,她就可以退出朝堂,因為在皇族宗譜上,她的名字就是鐘蕓漓,不過,對外她的名字是鐘云漓,這是皇族的秘密,除了自己的父皇和自己的皇弟知道以外,就沒有人知道了。
鐘蕓漓打了哈欠,她雖然每天上早朝很早,之后又練了劍來提神,但還是很疲憊,昨晚她批閱奏折到了很晚,就算是睡也沒有睡得很好。
“看來要好好地睡上一覺了!”鐘蕓漓說著變往亭子走去,那里有供人休息的石桌,石凳,她至少可以趴一會兒,不然她晚上該怎么批閱奏折呢?
鐘蕓漓覺得自己特別地困,看來她真的要重新安排一下時間了,這樣下去恐怕她還沒有退出朝堂,自己就先累垮了。
但鐘蕓漓搖了搖頭,她怎么感覺自己好像被下了藥,就算是特別困的話也不至于這副模樣,是誰呢?她今天也就吃了點燕窩,喝了一點魚粥,因為沒有多大的胃口就沒有多吃了,這問題到底出現了在哪里?
鐘蕓漓顧不得自己的思考了,她的身體開始軟了下來,腳步開始變得虛浮,握著手中的寶劍越來越緊,她給甚至還給自己一點醒神香,她也是會點兒醫術的,但這個時候卻沒有用,這又是因為什么?
鐘蕓漓還沒有走到亭子里面就倒了下去,但她并沒有倒在地上,而是靠在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身體上,而她手里的寶劍隨之落地。
“皇上,困不困啊!”杜汐顏柔聲問道,她一身紅色的衣服,雪白的皮膚在袖口的襯托下十分誘人,頭上挽著一個貴婦髻,她就是大臣們口中五年之內沒有子嗣的杜汐顏杜皇后,其實杜汐顏長了鐘蕓漓兩歲,當年她以為嫁給了皇上當皇后就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因為她之前也只不過是一個尚書的嫡長女,要不是先帝念她父親曾經救了他一命,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只不過,她嫁給鐘蕓漓五年了,除了冊封那日在寢宮休息之外,其他時間不是為了那所謂的天下黎民百姓奔波勞累,就是連夜在御書房里批閱奏折,根本就沒有來臨幸過她。
杜汐顏看著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鐘蕓漓長得比她所見過的女子還要美,就連她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她在她面前實在很難提起信心,不過……再美好的人也是她的夫,難道不是嗎?她們之前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今天呢?
杜汐顏想到這里心情倍加好了起來,她說不定會懷上她的孩子,到那時,鐘蕓漓就會更加地寵愛自己,而她,在鐘蕓漓死后,就會是太后,屆時,整個丹國就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汐顏……你,你怎么來了……朕要回去休息……”鐘蕓漓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覺身邊的人是杜汐顏之后便放下了警惕,她相信杜汐顏是不會傷害她的。
“臣妾這就扶皇上回去休息,皇上要睡的話就睡吧!”杜汐顏拍了拍鐘蕓漓的背部說道,她似乎很滿意鐘蕓漓的這副模樣。
“哦!”鐘蕓漓輕輕答應了一聲,便沉沉睡去,她還不知道這一次的疏忽會給丹國帶來了滅頂之災,而她也會淪為一個階下囚……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杜汐顏微笑著把鐘蕓漓帶回了自己的宮殿,很快,她就可以真的成為鐘蕓漓的人了!
朝華殿中,杜汐顏將鐘蕓漓放到了床上,她伸出小手去解鐘蕓漓的腰帶,鐘蕓漓在睡夢中的警惕性還是存在一點的,無論是誰扯她的腰帶她都會逃避,于是翻了個身,蜷起了身子。
“呵呵!果真是年紀小呢!還是這樣的孩子氣!”杜汐顏直接認為鐘蕓漓的反應是因為小孩子脾氣,并沒有多想,繼續去解開鐘蕓漓的腰帶,一邊還在鐘蕓漓耳邊吹氣,溫聲細語地說道,“皇上,你知道臣妾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許是熱氣吹得鐘蕓漓的脖子發癢,鐘蕓漓偏了偏腦袋,但她的意識已經迷離了,這樣一個動作根本沒有用處。
杜汐顏終于解開了鐘蕓漓的腰帶,她吃驚得用她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這……怎么可能呢?
……
中午,鐘蕓漓悠悠醒來,發現她就在朝華殿里的寢室里,警覺的她快速地檢查了自己的衣服,看了之后松了一口氣,好在,杜汐顏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她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了。
她不知道的事,杜汐顏發現鐘蕓漓的身份之后,還把她的衣服穿好了……
鐘蕓漓對這次的昏睡十分地疑惑,她明明沒有吃到什么藥物,卻還是中了別人的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杜汐顏對自己太心急了,也沒有對自己做出了什么,這難道會是謎嗎?
“皇上!您醒了!喝點湯吧!”杜汐顏端著一碗燕窩湯走了進來,臉上還是帶著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朕這是怎么了?”鐘蕓漓問道,這睡了一覺之后她的睡意雖然減少了,但是她還是有些迷糊。
“臣妾有罪!”杜汐顏不知道為什么跪了下來,手里端著的湯放在了地上,那湯的表面還泛著白色的漣漪。
“皇后有什么罪呢?”鐘蕓漓懶懶地靠著床榻上,眸光撇向杜汐顏,難道?這一次她中藥就是因為她嗎?
杜汐顏抹了把淚,哭得像一朵嬌嫩的小花,“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見皇上日理萬機,怕傷了皇上的龍體,于是就……偷偷地下了藥,想讓皇上好好地睡上一覺,這也就是皇上今天昏睡的原因……”杜汐顏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很是自責。
“汐顏!”鐘蕓漓從床榻上走了下來,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杜汐顏,“你又有什么錯呢?朕最近的確太忙碌了,你此舉也是為朕著想,那就算了吧!以后不要這樣了!”鐘蕓漓溫聲說道,仿佛是一個好丈夫,但也只是仿佛,她畢竟是女兒身。
杜汐顏似乎有些惶恐,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朝鐘蕓漓微微一拜,“臣妾謝過皇上!”
“起來吧!”鐘蕓漓說道,她看起來還是有些累,“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鐘蕓漓忽然想起自己要接自己的皇弟的,時間就在中午。
杜汐顏保持著笑容,似乎并不惱怒,“皇上!午時了!”
“糟了!汐顏,朕就走了,答應別人的事情不可以反悔!”鐘蕓漓直接下了床榻,然后直奔某處地方。
杜汐顏假裝喊道,“皇上!你去哪里啊?皇上!這燕窩湯還沒有喝呢!”
鐘蕓漓在殿外聽到了杜汐顏的聲音,隨口應道,“朕回來再喝。”之后風一般地加快腳步。
杜汐顏此時勾起了紅唇,她也是個美人,美得不可方物,這一笑更是迷人,“知道了,皇上!”
杜汐顏隨即走到書房里,拿出一張表面很光滑的信紙,又從首飾盒拿出一塊很特殊的墨塊,那墨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她小心地不讓自己的衣服沾到墨汁,把那塊墨塊在硯臺上磨了磨,再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不知道在寫一些什么,那些字很快就不見了,然后把剩余的墨汁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塊普通的墨塊,在那個硯臺上繼續磨,又在信紙上寫著,那些字這回沒有消失,只要有人便知道,這是一封普通的家書,只是在說“父親近來好嗎?”,“母親要多注意身體”之類的……
約莫一刻鐘后,一只白鴿從朝華殿里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