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是一個女子,鐘云鵬皺了皺眉頭,感覺這聲音無比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無論如何,他怎么可以被人發現呢?看了一眼旁邊的草叢,二話不說就躲了進去,先看看來人是誰再說。
“叮鈴叮鈴——”鈴鐺的聲音很是清脆,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閣飛夢和閣飛蕁,他們竟然知道鐘云鵬要來,看來這卜算之力也是高超的。
“是他們?”鐘云鵬自然也想起了絕天涯底下的那兩個人,而且在出絕天涯的時候,他對他們有有些印象,并且,普天之下,身上帶著鈴鐺的人很少,他見到的也就只有閣飛夢了吧!
閣飛夢手里提著一個紅色的燈籠,她看了一眼草叢,笑著說道,“鐘云鵬,別躲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巫族會卜算嗎?只要我在這里算一算,這天下恐怕沒有我不知道的事!”閣飛夢到現在都沒有理解“天機不可泄露”這一句話,仍在為自己的卜算能力而沾沾自喜。
鐘云鵬撥開草叢,這才走了出來,他看著閣飛夢,不知道她到底為什么而來,“你來做什么?”他與她也就只有幾面之緣,也是因為他的進入,導致了他們姐弟被逐出巫族,不過他們也帶他們出了絕天涯,應該是兩不相欠吧!
“來接你啊!”閣飛夢脆脆地說道,她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唐突,如果鐘云鵬沒有停下來仔細聽他們的話,那把他們當做追上來的敵軍殺死了也不為過。
“接我?”鐘云鵬不懂,為什么要接他呢?他身上有什么東西是他們想要的,難道是他們想要抓著他去懸賞?
“你不用擔心了。”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閣飛蕁說話了,“現在朝廷還那樣發布通緝令,沒有人要抓你的,我們來只是純粹地接你而已。”
鐘云鵬狐疑地看了閣飛蕁一眼,任憑一個逃亡的人,也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認識過的人,因為這一個人有可能就是送你上黃泉的催命符,鐘云鵬曾經歷練過,所以很是警覺。
“為什么?”良久,他再次問出聲,如果他們現在帶著他去領賞的話,有可能會名揚四海,為什么要放棄這樣子的機會?
“因為……”閣飛夢抬頭看了鐘云鵬一眼,又很不爭氣地把頭低下,“沒有因為為什么,只是我高興,我樂意!”閣飛夢口是心非地說道,連旁邊的閣飛蕁都沒有相信,但是鐘云鵬卻傻愣愣地相信了。
“原來是這樣子。”鐘云鵬對閣飛夢的懷疑也就打消了一半。
“你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嗎?”鐘云鵬又再次問道。
“那當然咯!本小……本姑娘是誰?本姑娘可是巫族之女,這一代的天才,心地善良是應該的!”閣飛夢剛剛差點口誤,又自稱自己為小姐……
“你說你可以算出我會出現在這里,那可不可以算一下我皇姐!”鐘云鵬突然拉住了閣飛夢的手,閣飛夢的臉瞬間爆紅,鐘云鵬也知道自己的失理之處,迅速地收回了手。
“呃,可以算一下嗎?”對于閣飛夢的反應,鐘云鵬也是很尷尬的,他也只能笑嘻嘻地緩過去。
“這個……”閣飛夢為難了,不是她不算,而是她只要一看鐘蕓漓的面相就可以算出她的命運,但她卻不知道鐘蕓漓長得是什么樣子的。這叫她從何處算起。
“不能算一下我皇姐的命運嗎?”鐘云鵬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他的皇姐,會不會已經……
“不是,我至今都沒有見過你的皇姐,而且我的爺爺曾經囑咐過我,每個月也只能算一卦,我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一樣要我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今天,我已經算過你了,要算你皇姐的話,也只能等下個月,所以,不是我不會算,而是這爺爺的囑咐不可以隨便忘記。”閣飛夢解釋道,她至今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個樣子,她也不敢輕易算卦,萬一有什么好歹怎么辦?
“那你的弟弟呢?”鐘云鵬把目光轉向了閣飛蕁,閣飛蕁一愣,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每個月,如果姐姐卜算,我就只能等下一個月,如果我卜算,那么姐姐去等下一個月,可以說,在同一個月,我們兩個是不可以一起卜算的。”這也是他們的爺爺告訴他們的。
“那怎么辦?”鐘云鵬對鐘蕓漓的消息一無所知,那種絕望感讓他透不過氣來。
“我們先下山,等下山了再想辦法。”閣飛夢建議道,否則在他們在這邊扯話的時間,可能會耽誤逃亡的時間了。
“嗯!”鐘云鵬轉身看了一眼這個山洞,以前,他都是從這里進去,如今,他從這里出來了,可,他的皇姐卻沒有和他一起出來。
想到這里一陣心痛,甩袖離開,閣飛夢和閣飛蕁也一起跟了上去。天已經亮了……
丹國的皇城中……
鐘蕓漓還在睡著,突然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微微睜開水眸,清早的陽光有些刺眼,下意識用手去擋陽光。
“醒了?”陌生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溫潤,鐘蕓漓坐起了身子,將背靠在墻壁上,清冷的眸子打量著牢房前的人。
眼前的人一身月牙色的袍子,一根玉簪插在墨發上,他的唇角微勾,丹鳳眼里總流露出笑意,這分明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但在鐘蕓漓看來,這人不可以輕易相信。
她警惕了幾分,將后背貼緊了身后的墻壁,“你是誰?”她問出口,但喉嚨卻有些干澀,發出的聲音自然有些沙啞。
“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墨原青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無害。
鐘蕓漓點了點頭,當做回答了他,“回答我的問題。”雖然她淪為階下囚了,但是也想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墨原青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子,白色的瓷瓶帶著藥香,身為大夫的鐘蕓漓自然知道這是藥,還是金瘡藥,這金瘡藥和其他的金瘡藥不同,這瓶金瘡藥是可以口服的。
“回答了你的問題,你說不定就不會乖乖吃藥了,先吃藥吧!這是直接口服的,如果是外用的金瘡藥很可能會被發現。”墨原青將拿著藥瓶子的手伸了進來,似乎是叫鐘蕓漓起身去拿。
鐘蕓漓冷哼一聲,“你還是直接扔進來吧!”要她親自去拿,萬一有計怎么辦?萬一被發現她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怎么辦?這去拿一個藥分明就是送羊入虎口啊!
“呵!有意思!”墨原青輕笑,將手里的藥瓶子扔了進去,鐘蕓漓一伸手就接住了,打開瓶塞,藥味更濃了。但是她也沒有傻乎乎地就吃了下去,此人來這里送藥一定有什么目的的,而且,他的身份也不簡單。
“你要我做什么?”鐘蕓漓很直截了當地說出口,也不怕會不會惹怒這人。
墨原青笑了,“鐘蕓漓,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啊!以前大多人都是先服藥,再說條件,結果那人不答應,結果死于我的侍衛的刀下,而你,是第三個先說條件再服藥的。”他似乎是在夸獎,也似乎是在欣賞這困獸之斗。
“做什么?”鐘蕓漓的性子一直很清冷,她要的是真真實實,才不要弄虛作假,所以,她要的是答案。
“等你能夠活下來再說。”墨原青沒有多說什么,就轉身離去了,鐘蕓漓看著墨原青,來來去去自由得很,外面的夜天一和夜天小都沒有發現他,看來,他的武功不能小覷。
看了一眼丹藥,倒出一粒吞了下去,那藥瓶里也只有一粒藥丸,看來,那人是猜到在墨書面前根本隱藏不了自己的藥瓶,索性就裝一粒罷了。
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身上的疼痛已經減少了很多,但是身上還是留有鞭傷,看來,她如果出去的話,一定要好好泡一個藥浴,消除這身上的傷痕,等等!
鐘蕓漓一想到傷痕就想起了自己被墨書云穿耳,顫抖著伸手去碰自己的耳垂,沒有想象中的痛意,鐘蕓漓這才去撫摸自己的耳垂,她可以感覺到,那耳垂上的傷已經好了,就像是從小穿過耳洞一樣,她微微皺眉,難道是鳳九劍的功勞?可鳳九劍也不能完全治好她的鞭傷,怎么可能治好她的耳垂呢?
鐘蕓漓很是疑問。
搖了搖頭想要想要自己忘記這穿耳的事情,她天生害怕穿耳,這一次也給她留下了陰影,一想到墨書云手里拿著針穿過她的耳朵……鐘蕓漓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的耳垂似乎還可以感覺到當時的劇痛,眉頭緊皺,額頭竟然冒出了細汗。
“撲通——”鐘蕓漓倒了下去,雖然睡著了,但是臉色卻十分不好,看來這一次穿耳,傷害的不是鐘蕓漓,而是她的心靈。
皇城外,墨原青和觀言騎上馬正打算離開。
“三王爺,為什么你會挑中鐘蕓漓呢?其他人不是也可以?”觀言對墨原青的做法完全搞不懂,那個亡國之君可以嗎?
“呵!這你就不懂了。”墨原青和沒有多說,這是說了這一句,便夾緊馬腹,一甩馬鞭,“駕——”馬兒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