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于殤此刻站在繁星密林的頂空，隱藏著氣息，看著腳下那已經熄滅的火焰，在木炭一般的樹林里還閃著微微的火光，或可能會復燃，可是有些東西終究是不會恢復了，于殤本是浮空停在空中觀戰，卻聽到了身后一聲疑問，連自己都疑問很久的了問題。

于殤微微一笑，輕輕的轉過身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個人，就是瞳，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凄涼，無奈的問他。

“可能吧，這也是你想要的世界，沒有歧視，沒有壓迫……”

“可你知道到底犧牲了多少嗎？”瞳微微咬緊牙關，眼神中帶著憤怒和不解。

“我只是為血族創造一個生存的空間而已，而那個空間建立所需要的……已經足夠了。”于殤指了指身后，瞳看到了夜汐羽，一個渾身都是血紅色氣焰所圍繞的帶著強大威壓的夜汐羽。

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陰了下來，剛才所見的月亮和星星都已經不見了蹤影，看起來一場雨正在醞釀著，可是卻無人在乎此刻的天空，這一場戰斗所決定的真的很多，但對于于殤來說，夜汐羽和季天誰死了都無所謂，輪回血石已經被夜汐羽開啟，夜汐羽此刻已經是一枚棄子了，可是不知怎么的，于殤的內心竟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忍，不想看夜汐羽死去。

離然閣的那段日子，于殤終究還是不能忘記。

妖獸朝著季天撲過來，而南宮冽汐則是很識趣的退卻下去，夜汐羽說得不錯，一旦真正激發了輪回血石強大的力量，夜汐羽失去本心之后，可能敵我不分，真的把自己滅了也是有可能的。

季天手里的死神之鐮不斷和妖獸搏斗著，可是死神之鐮劃在妖獸身上的傷口居然就這么自己愈合了，根本沒有什么效果，這個妖獸仿佛是不死之身一樣。季天慢慢意識到，可能，只有殺了夜汐羽才能解除這一場戰爭吧。

季天朝著夜汐羽撲過來，妖獸在空中猛地轉身，朝著季天身后伸出自己巨大的爪子，季天猛地回身，空中一個旋轉，死神之鐮斬在妖獸的身上，然后借助著反作用力，更努力的朝著夜汐羽撲過去。

死神盛宴

季天的死神之鐮忽然光芒一閃，帶著疾風一般，季天微微一躍，占據了相對上面的位置，朝著夜汐羽斬了下去。

百花亂影

夜汐羽淡定的站在原地，冷淡的透過紅色的瞳孔看著季天，渾身化作薔薇花瓣，季天斬了個空，穿透薔薇花瓣卻穿梭到了夜汐羽的身后，奸詐的微微揚起嘴角，手中的魔力偷偷的運轉，一個技能醞釀著……

夜汐羽接著化出本體，手里極寒冰刀幻化出來，接著一個轉身，朝著身后的季天斬去。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正是如此。

南宮冽汐看到了季天的技能，此刻想阻攔卻也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夜汐羽的劍居然就這么簡單的刺進了季天的身軀里，夜汐羽微微不解的皺眉，接著口中就噴出一口鮮血，身后的妖獸則是哀嚎著化作了灰燼……

夜汐羽刺到了季天的心臟，可是看著嘴角劃落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有些恍惚了，看著季天嘴角微揚起得意的嘴角，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汐羽……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季天看著刺進胸腔的劍，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那個偷偷醞釀的技能的附帶效果則是在雙方接觸時，本體受傷的50%折返給對方。季天有信心，以夜汐羽此刻魔力的消耗再加上自己所返回的50%，夜汐羽生存的幾率幾乎為零。

可是為了這個技能，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自己的生命……不被刺中這個技能則無效。季天真的很瘋狂，看著自己即將敗北，就算死也要拉上夜汐羽，不然以自己的實力可能會在夜汐羽魔力耗盡之前早就已經死了。

夜汐羽感覺頭部一陣眩暈，手里的極寒冰刀卻是再也抓不出了，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南宮冽汐幾步走到前面，卻是后悔無比，如果自己能夠在旁邊，早一點注意到，可能就不會這樣糟糕了。

南宮冽汐將夜汐羽攬在懷里，聲音帶著些顫抖的呼喚著她：“汐羽……你……你別嚇我……你醒醒……”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了，滴滴答答的，南宮冽汐將懷里的少女抱得越發緊了。雨滴在身上的冰冷早已經沒有了知覺，南宮冽汐不知道此刻臉上滑下的液體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雨夜之下，沖刷掉了兩人戰斗的痕跡，沖刷掉了滿地的鮮血，可是卻刷不掉那罪惡的詛咒。

正如幾年前的那個雨夜，在上個時空的時候，夜汐羽親手刺進南宮冽汐心臟的匕首，那時血液在大雨中稀釋，消散，卻無法沖刷掉記憶，興許這就是命運。

就如今天一樣，仿佛時空穿梭了可是終歸還是沒有變化了，上個時空夜汐羽所體會到的心境，南宮冽汐此刻也體會到了。

南宮冽汐抱著懷里的夜汐羽，微弱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什么，輪回血石所消耗的魔力已經讓夜汐羽幾乎無力承擔了，南宮冽汐覺得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該多好，回到還沒喝紅酒的那一刻，回到夜汐羽還是血獵的那一刻。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事情一定不會這么糟，如果自己能夠分擔，興許就不會這樣了，但是……時光是不會倒流的，時間開始流動，就不會停住她的腳步……不是所有人都像夜汐羽一樣，可是有機會重來……

世間，本就沒有后悔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