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死母失蹤,對于畢業不足一年的李丞來說,相當于是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她一個人靜靜的完成著父親的身后事,披麻戴孝。
村子里的人,基本年輕力壯的都外出了,只有一些小孩和老人。
李驚天的身后事,正是這些村里留守的人幫忙,才得以一切井然有序。
“娃,天大的事,扛扛就過去了?!贝謇镂ㄒ灰晃坏赂咄氐陌贇q老人,拍了拍李丞的肩膀,安慰著她。
李丞滿眼空洞的點了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子欲養而親不在這種痛,一時難以走出罷了。
李驚天的棺材停在了村子里的祠堂。
雖然他是外來戶,但落了戶在這村子,加之當初修祠堂,他也是出過力出過錢的,所以村里對于將他停放在祠堂沒什么意見,等待著頭七一過就安葬。
李丞自然是當之無愧的般了兩床棉被,住在祠堂的下堂,守起了夜。
今日,是最后一日,也正是頭七之日。
李丞早早的就躺進了被窩,心思已經比第一天要好多了。
想到母親的下落不明,還有父親身死,而那祖孫兩,卻沒有身影。
只是她才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主堂里傳來一道聲音。
聲音很輕,但又恰好可以讓她聽到。
自從前幾日接觸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對那些虛晃的東西,就特別敏感。
此刻聽到聲音,她全身就有點發毛,可是轉而想到里面躺著的是自己的父親,心下稍稍平靜了點。
她鉆出了被窩,貓著腰悄悄的準備去看一眼。
出了下堂,路過中堂,再到最上面的主堂,主堂有白色粗棉布當挽聯,遮住了里面的棺材,一朵紙扎的蓮花,吊在棺材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擺著紙扎的房子,竹子打底。
掀開棉布,她借著油燈的光,就看到棺材蓋被掀翻在一旁。
她趕忙湊上前去,棺材里卻空空如也。
天哪!這···這··
她忙沖出主堂,看中堂和下堂之間的竹竿,只見上面先前祭祀的活雞,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到一種可能,她忙沖出了祠堂,準備朝村子里走去。
只是,她才跨上下堂的門檻,腳底下突然一空,她咕嚕咕嚕的滾了下去。
而她掉落下來的那個洞口,立馬合上。
一片黑暗當中,她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身在何方。
“李家娃?”一聲疑惑從黑暗當中冒了出來。
聲音蒼老充滿無力感。
“誰?是誰?”李丞揉著腦袋,四面張望,可惜她怎么看,都看不到人。
“李氏玄門最后一代,居然是個女娃,難怪難怪!”那道聲音似乎對一切了如指掌,說出的話,更是透著一股了然。
李丞沒有感覺到這個聲音的惡意,所以她立馬膽子大了不少。
“請問,說話的那位先生,您可否出來一見?”
隨著她的話落,一片亮光升起。
李丞打量自己被困的地方,是一間小小的土室,和地道差不多。
四周亮起的,也是一盞盞小油燈。
“李家娃,想必你沒有照你父親的話做吧?不然你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里?!甭曇粢琅f,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李丞覺得,和她對話的,會不會是個幽靈?
“呵呵,李家女娃,不用找了,如你所想,接下的事,你好好聽著?!?/p>
聲音不等李丞回答,而是自顧的說了起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在等你,起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要聽的?!?/p>
李丞靜靜的睜著眼睛,聽著,感嘆著。
原來她李家,是隱世玄門,曾經也是十分風光,可惜后來能者內斗,大家互相之間不容同行,所以很多家族,道派,皆隱于山野,她家就是當時隱世,爾后因為李家玄門傳男不傳女的規矩,又因為她父親當時娶了她母親,偏偏她母親只生了她一個女兒,就遇上計劃生育,強行拉走,再也不能生,所以李氏玄門就此絕后。
絕后這事,她父親看的不是很重,只是在她三歲時,給她算了一命,這一算,就不得了。
李氏血脈純血遺傳,獨特的遺傳技能令李氏獨樹一幟,也令不知情的人引以為探,總以為是有著什么古典秘籍。
時至今日,那個聲音的意思就是李氏玄門不能沒有傳承,他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還說她父親肯定給她留了話,讓她自己好好參悟,再然后,就是血脈遺傳解封。
因為她父親當時請了高人給她算命,后來李丞父親就再請高人封印了李丞體內的力量,而這個人在此要輸的重點才算是真正明了。
就是幫她解開體內封印。
初初聽聞,這讓李丞感覺活在小說里,還封???血脈天能?她生長在紅旗下的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直到那聲音不耐煩了:“李家女娃,坐好了?!?/p>
順著聲音,李丞下意識坐好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上就被一陣白光籠罩住了全身。
然后她看見眼前緩緩出現了一條通道,通道那頭一座雕像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正面襲來。
她心想,完了,她這一如花美少女,要死在這忽悠人不償命的黑暗地洞里了。
那聲音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哈哈笑了起來。
“小女娃有意思,看好了?!?/p>
然后李丞就驚奇的發現,聲音正是這座雕像發出來的,而這座雕像,刻的很像她父親說過的一個人啊···是誰呢?
對了,說是畫上的族老。
當時她特別好奇,所以映象深刻。
“小女娃,認真看好了?!蹦堑郎硪粼俣瘸鲅蕴嵝?,帶了一絲不悅,很明顯是覺得在自己認真說著什么的時候,這個女娃子還能走神。
李丞立馬端正坐姿,看著那座雕像。
只是看著看著,她就迷糊了:“祖爺爺,這是什么意思???”
雕像是石頭雕的,自然沒有表情,可是那聲音還是回道:“你知道我是誰了?”聲音沒有之前的雄厚,帶著點強弩之末的感覺。
“當然知道,我小時候見過你的?!崩钬┑芍劬粗裣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