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齊天殿燈火通明,歌舞絲樂再度響起,而此刻的荷花池邊則蛙聲陣陣,靜謐異常。
楚風云用袖子擦了擦嘴,展開扇子,說道:“不知右相尾隨本官而來有何用意?”
“喝下這個。”顏儀從手中拿出一白色瓶子,遞給楚風云。
楚風云垂目看了看,問道:“這是什么?酒?”
剛才顏儀還不給自己喝酒,此刻怎么又給了?
“想得到很美。從今以后,你給本相滴酒不能沾。這是藥,止你嘔吐。”顏儀說道。
這是他從自己府上大夫拿來止懷孕之人胃部不舒服的藥,喝了此藥,能稍微緩解孕吐。
“本官不需要……”楚風云推開那藥,可是話還沒說完,一陣強烈的嘔吐又從體內竄出,她只能回頭扶住一棵樹,繼續狂嘔不已。
微風佛面,原本美好的荷花池邊,飄蕩著陣陣作嘔之聲。
娘蛋的,這要吐到什么時候才能停!
感覺胃都吐出來了,嘴里直泛清水。
“拿來拿來,那瓶子快給本官。”楚風云扶住一棵樹吐著,伸手問顏儀要。
接了白瓶,楚風云仰頭就喝了下去,入口一陣清涼苦澀之味縈繞舌尖,但是滑入胃內就感覺一陣舒暢,嘔吐稍微緩解一陣。
楚風云仰頭喝完,就將瓶子丟還給顏儀,于是同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左右宰相在此對飲,晉賢好生羨慕。”東陽太子晉賢一人前來,走近荷花池說道。
楚風云和顏儀對望一眼,心中有些警惕。
“太子怎么出了大殿?”楚風云站直身子,問道。
“左相出去好久不曾回來,覺得百無聊賴,出來找找左相你。怎樣,我們繼續回去喝酒?”晉賢靠近楚風云,眼里是滿滿璀璨光芒。
顏儀用身子微微擋了靠近的晉賢,說道:“太子要喝酒,本相奉陪。只是左相不勝酒力,還是作罷吧。”
“呵呵,不勝酒力?本太子可是聽說左相大人千杯不倒,今天怎么變得不勝酒力了?今天高興,快來暢飲一番吧”晉賢露齒一笑,媚態叢生,說完就伸手去拉楚風云,豈料被顏儀一把推開。
顏儀眼神微冷,淡淡說道:“太子的意思是本相沒有資格與您對飲了?”
晉賢這回斂了嬉鬧表情,站直身子與顏儀對視,說道:“本太子對左相大人極感興趣,就想與他喝酒,右相大人下次再說吧。”
剛才那種嬉笑怒罵的樣子瞬間消失,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在這一刻縈繞晉賢,怕是這樣的晉賢才是真正的他。
能穩穩坐上東陽王朝太子人,絕非池中物。
倘若是楚風云面對此時的晉賢估計早就任慫,干嘛非得惹這等棘手人物,不就是幾杯酒的事情嘛。
豈料顏儀卻絲毫不肯退讓,眼神堅定的看著晉賢,負手而立,氣勢也絲毫不弱于晉賢。
他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主意。
“可是本相卻非常想與太子對飲,你說怎么辦呢?”顏儀聲音清冽好聽,隱隱帶著威嚴之氣。
怕是整個大凌王朝,也只有顏儀敢出此言,就算是其父顏振也會忌憚幾分,擇言而說。
作為事件的導火線,此刻的楚風云只有選擇遁地而走。
她慫她任了,否則惹得一身騷,何必呢。
她蹲下身子,躡手躡腳的滑出兩大神的視線,爬著離開這充滿火藥味的荷花池。
晉賢眼角瞥見楚風云要爬走,嘴角微勾,更覺有趣,一個踏步就要去抓楚風云,豈料被顏儀攔住。
晉賢見狀,轉身騰躍,繞開顏儀,再次直追楚風云。
顏儀身手靈活,幾個點步,拉住晉賢的手臂,將他扯了回來,止了他去追楚風云的去路。
晉賢回頭看著顏儀,心中怒氣騰升,加大力度,甩開顏儀,身子猶如一條蛇般滑開顏儀的禁錮,再次沖向楚風云。
兩人竟然在荷花池邊大打出手,楚風云回頭看了看,停了腳步。
如此下去,傷了東陽太子晉賢,那很容易惹得兩朝交惡。
雖說這樣一來可以彈劾顏儀,記他一罪,但是倘若真的打起仗來,那慘的也還是大凌。
兩人爭斗都是有底線的,那就是不能極大傷害大凌的利益。
“好了好了,你們兩人別打了。”楚風云想到此,站起來,展開扇子說道。
“左相大人同意與本太子喝酒了?”晉賢立刻后退幾步,收了手,跟忠犬一般高興的看著楚風云。
“這個……”楚風云用扇子遮了下半邊臉,露出一雙靈動雙眼,轉著眼珠看了看顏儀,見他正眼神凌厲的瞪著自己,意思很明顯:你敢喝酒,本相決不輕饒。
楚風云一個哆嗦,搖了搖扇子說道:“這樣,本官到有一個提議。”
“什么提議?”晉賢問道。
顏儀負手看了看楚風云,靜默不語。
“東陽太子想與本官喝酒,右相大人想與太子喝酒,那不如我們三人一同暢飲。”楚風云知道顏儀肯定會瞪她一眼,看都沒看他,繼續說道:“但是光飲酒本官覺得不盡興。太子殿下不是想看看大凌左右宰相本事,那本官才能已經看過,可是右相大人的能力還沒有任何施展的機會。不如這樣,你兩拼酒,倘若太子殿拼過右相大人還覺得不太盡興,本官再與你暢飲一番也不遲。你說這樣可好?”
“好!”顏儀喝晉賢同時果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