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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半妖胡歌

第六章畫中人

如果可以,我乞求這條路沒有盡頭,一路綺麗繁云,我卻無心看風景,感謝還有個顏夕在身邊唧唧喳喳,讓我的心放下了不少。

忽然之間,萬千云朵化作無數仙娥翩翩起舞,顏夕從中漫步而來,也不知他是何時出去,變起這個戲法逗我開心,“怎樣?不無聊了吧!”

我盡情往后一躺,說:“我本來就不無聊,就有些擔心而已。”慧兒不在,我竟然覺得無比輕松,想起當日我一路嫁過來,都沒有躺下休息,顏夕不計較這些,真是萬幸。

顏夕輾轉到我身側,說道:“回去之后,你什么也不要答,我替你答…”

“不了。”我拽了一朵云花,在掌中吹散,這些沒牽掛的東西輕飄飄的一下就沒影了,想想自己無依無靠,該是世上最寂寞的人了吧!“姐姐說過我,天生就是那種讓人看著很可憐的人,所以才當上了公主,才會有個好婚約,這些是因為你很可憐,大家才施舍給你的,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才不是。”顏夕著急的說:“她是在妒忌你。”

“可是,我真的沒有為自己去爭取任何東西,就連娘親我也沒有去爭取一下,只會傻傻等著他人送來的東西,可是,我也好想去爭取,可是我好沒用,很努力,卻什么回報也沒有…我就是只能等著他人可憐…”眼淚就這樣淌過去,濕了發髻…顏夕摸過淚痕,說道:“我和你做朋友,卻不是施舍,是真正想和你一起作伴。我想這就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我對你的喜歡,是因為你足夠好我才喜歡你的。”

我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樣子,躲進顏夕懷里,分外安心。顏夕問我愿不愿意避開人群,走一條僻靜的道回天宮,我答應了,最起碼我可以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顏夕做了兩個人偶李代桃僵,我蒙上眼,顏夕說這樣可以保護我的雙眼不被疾風所傷,只感覺身墜千萬丈,寒風呼嘯,起先我有些怕,可是我聽見耳畔有輕輕呢喃語,“不要怕。”細語如柔波,心也靜了…

“君側佳人如舊,我卻美人遲暮紅顏老,若是能得一仙露,換我青春花容玉貌,君可歸…”也不知是哪里傳來的曲兒,婉轉悲戚,我聽了心更落寞。

“桑麻,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顏夕解開布紗,讓我慢慢睜開眼睛,好喧鬧的地方,不僅聲音吵雜,色彩也是胡亂修飾,唯有那小曲兒,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人間,這就是娘親所留戀的地方;今兒我也到此一游。

“要進去聽嗎?”

“雜亂無章的調和那些沒意思的詞,只會擾人清夢。”話雖如此,我心里卻是一片好奇,它填充我的空白。

這才走了幾步,我便看見一畫攤,見畫里面許多美人栩栩如生,忽然一少年恰如畫中人一般走出來,“兩位姑娘如此貌美,如不介意可愿留在我畫中。”

顏夕挑了其中一幅畫,問道:“這畫上很有生氣,就像真人置入其中啊!”

“真的呀!”我也湊過來看,“看她肌膚,仿佛觸手可及。顏夕,我想留一幅…”

顏夕環顧四周環境,帶著一絲疑慮答應。“也好,這是你第一次的請求!”

那少女引著我們進里屋,一股墨香襲來,許是墨太濃,紙味太重,我覺得有些惡心。“顏夕,你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顏夕小聲的噓了一聲,我才發覺此處靜得可怕,仿佛時間的流動也停止了一般…

“什么意思啊!把本小姐領進來是你們,要趕我走的是你們?你把本小姐當猴呢?”

“對不起,先生覺得您資質不夠入畫…”

“剛剛你還夸我美貌那,那先生連我的臉都沒看…”

“在我眼里姑娘的確好看,可在先生眼中您卻俗了點?”原來喧嘩的是一位姑娘,其實她的面容姣好,那位畫畫的先生要求未免太高了,而且是他邀人進去,這樣做太不合情理了,我扯了扯顏夕的袖子,小聲的說:“待會兒那個先生要畫,就畫你好啦!我不想畫了!”

“你不畫了,那我們出去吧!”

“不不不…”我看那些畫的確巧奪天工,仙人容貌可存千秋萬代,所以沒人留畫,如果錯過這家,怕是沒人再能畫出顏夕的絕世容顏了,“畫…我就不信了,本公主容貌會丑的連凡人也看不上。”

“姑娘請…”少年見見我們停下聊了許久,便有些催促之意,我們到了一扇門后,少年恭敬道:“先生,只讓這位紅衣姑娘先進…”

“我,一個人,不能兩個一起嗎?”我詫異看著自己的衣裙。

少年道:“少年每次只許一人進,只需一盞茶的功夫,姑娘不必擔心。”

“那好吧!”我望向顏夕,見他有些走神…

少年推開虛掩的門,一位姑娘坐在屋里一角焚香撫琴,琴聲如古崖壁的滴雨落,要是剛剛那小姐見過她,必定什么也不敢說了,不想人間也有此佳麗。

屏風里隱約還有個人影,一動不動的。我悄悄的靠近,幾乎是躡著腳,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緊張,可是就是怕驚擾,怕驚擾了一幅美畫。就在我瞧瞧探過頭去看屏風里的人時,我忽然驚呆了,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看見丑人太多,屏風里的男子竟美的我不敢呼吸,空谷幽蘭的氣質,只見他微微望向我這邊,便知何謂秋水為神玉為骨。

“姑娘,可否坐到竹席上?”我還未聽聽說什么,身體便做了,只瞧他墨筆細描,藏盡諸多溫柔,不知不覺仿佛我也身在畫紙之中般…不對,我感覺有異,四周真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我怎么跑,都是沒有盡頭。

不想人家也有這些奇異之術…我只喊顏夕的名,但愿他能聽到…

“人間苦短,我卻得見君,一生足矣。”

“細骨纖纖,仿若掌上舞,要是看不見你,我定要尋你一生。”

也不知道是哪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話語,聽不清,聽不全,在這白慘慘的世界,我怕極了…

森女大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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