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馬過隙,在趙良的玩鬧中常假很快就過去了,期間周王后來過幾次,不出意外的盤查了趙良的輪車。在得知是他設計的一種新型交通工具后,周王后的面孔變得古怪起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良也不解釋,木館關門,輪車就成了東宋的孤品,時間會證明答案。
此后趙良開始騎著輪車去學宮上課,一路經過大大小小的街道,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賺足了眼球。
當趙良到達學宮時,引起了新一輪的狂潮,以李忠為代表的學子們,一上來就把他圍得水泄不通,不停追問輪車是何原理,是哪來的,用何所做。
諸如此類的問題趙良一一作了解答,學子們聽完不禁惋惜,木館要是沒有關門就好了。
趙良對周圍的議論并不放在心上,他認為輪車的熱度過幾天就會自動消散,就像自己在王府夜宴時作的詩一樣。可沒想到幾天過去,三人成虎,輪車被傳的神乎其神,風暴愈演愈烈。
“呀!你聽說了嘛!賢王的兒子得了個寶貝,能載人!比馬跑的還快!”
街道側,身著素衣的婦女挑選著布匹,時不時偏頭對著同行的妯娌說著閑語。
“瞎說!那哪是寶貝!分明是仙獸,我前日買菜時有幸見過,還會叫哩。“妯娌扭頭認真反駁道。
”啥?會叫!你快學學,我聽聽!“
素衣婦女滿臉好奇,扔掉手中的布匹,身體上前靠近了些,不斷的催促著妯娌。
妯娌被催急了,一時間想不起來,她閉上眼睛想了會,突然激動的開口:“嘎吱。。。嘎吱。。”
趙良常常會看到或者聽到此類的議論,剛開始他的內心還會有點虛榮感,可時間一長,他漸漸感到厭煩,自己又不是只猴子,騎車出門被人看看就行了,攔路不讓走就實在有些過分。
每天都會有人爭先恐后的來目睹仙獸,所以趙良沒騎幾天車就遇上人滿為患的狀況。不想被耍猴一樣圍觀,他將輪車扔在王府,又重新回歸步行上學的老路。
可趙良又失算了,他越是掩飾,越是顯得輪車神秘,反倒刺激了人們想看仙獸的心理。
越來越多的人擠在王府的門口,每天清早大門一打開,就會有一大群激動的人蜂擁而上,隨后他們見趙良步行出府,又會發出一陣整齊的嘆息。
趙元嚴很愁惱,兒子搞出個輪車,引得眾人圍觀,他派遣家仆出去驅趕,結果無濟于事也就算了。更讓人苦笑的是今日上完早朝,竟然有不少官員向他追問仙獸的模樣,其中絕大多數人還想著去到王府一睹為快。趙元嚴可不想讓賢王府成為觀賞性花園,他以各種理由推辭婉拒,忙的應接不暇。
時光就這么流逝。
閑適的汴都人找到新一輪閑聊的話題,大街上丶酒館丶客棧丶戲園,飯后茶于人們交頭接耳你爭我吵,處處都在風傳仙獸的消息,就連未懂事的萌孩都向阿娘吵著要見仙獸。
這等景象被都指揮使傳到皇帝的耳中。
趙良!
這個名字兩次出現在趙恒耳朵里,上一次是因為當街刺殺引起轟動,這一次又是因為豢養奇物引發議潮。
他怎么這么好的運氣,別人一輩子遇不見一次的事,在他身上一個月不到竟然發生了兩次。
趙恒對他產生了濃濃的好奇,于是叫來去過王府的雷公公和同在一個學宮學習的太子。
太子并未和趙良有過接觸,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竭盡所言。雷公公倒是打聽到許多市井消息,不過有真有假,他挑了比較真實的去講。
“十七八歲,游手好閑,沒有禮教。。。”
“擅長寫詩,為人坦率,與人為樂。。。”
關于趙良的評價,雷公公是以他往日拈花惹草的事為標準,而太子則是以他和李忠等人相處的事為標準。一個正面一個負面,二者相差極大,令趙恒摸不著頭腦。
“朕倒要看看你們誰說的對!”
但礙于身份,皇帝趙恒不能親自召見趙良。然而他突然冒出個想法,既能從側面考驗趙良,又能完成淑妃的一樁心事。
“他不是善于寫詩嗎,那就辦個詩會,讓學宮的學子們比一比,看看他在其中能有多出色!“
”地點嘛。。。。。。“
趙恒瞇著眼睛想了想,對雷公公說道:”就在大明門外吧!”
趙恒走到龍案前,鋪開黃帛,提起狼毫,龍飛鳳舞。
須臾,他放下紫金筆,拿起玉璽在黃帛左下蓋了章,然后交給了雷公公,讓其傳盡快達到禮部。
……
趙良不知道自己給周圍人帶來多大的困擾,事實上他才是最苦悶的人,因為他被朱大頭給纏上了。
騎車人群擁堵,趙良從此步行上課,但這可急死了朱大頭。
自打趙良帶輪車上學,朱大頭就指望著他能讓自己在課后騎一會,這下趙良不帶了,他的樂子也就落空了。
朱大頭成天唉聲嘆氣,愁眉不展,課也沒心情上,一有空就纏著趙良,言語間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輪車二字。趙良被逼的崩潰,在李忠的勸說下,答應等風頭過去就將輪車借給他。
朱大頭喜笑顏開,抱著趙良一陣感激,要請他去汴都最好的酒樓醉夢樓吃飯。
趙良眼睛一亮,醉夢樓的美食他在李嫣房間吃過,味道鮮美可口,這個承諾不虧。
“欸不對!朱兄,你哪來的銀子?”
趙良突然想到朱大頭是平民子弟,平時吃飯都很拮據,又哪來多余的閑錢去醉夢樓呢?他肯定是在誆騙自己。
李忠也很好奇的望著朱大頭,在他記憶里最近朱大頭好像并沒有爆發橫財。
朱大頭腦袋縮了縮,看左右無人,朝二人心虛的說道:
“學宮的華貴們也想騎木輪,他們私下答應我,要是你能借給我木輪,他們就出銀子租,一炷香這么多。”
朱大頭伸出兩根肥肥的手指,在趙良和李忠的眼前來回晃動。
”二兩?“
李忠有些激動,說出了心中所想。趙良也很意外,但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倒是想看看這些華貴子弟愿意出多少兩白銀。
朱大頭收回手指,吞了一大團口水,得意的說道:”是二百兩!“
“什么!二百兩!”李忠捂著額頭,大聲驚呼。
趙良也吸了一口涼氣,他心里估計應該會是二十兩,沒想到華貴子弟財大氣粗,最后的答案竟然翻了十倍。
李忠的反應比趙良大,他的家境不比朱大頭好多少,二百兩銀子他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更不用說是在一炷香的時辰里賺二百兩。
“大頭,你發了!不能只是一頓,以后你得全包了!”李忠拍著朱大頭的肩膀,興奮的說道。
二百兩還是一炷香,趙良心動了,他雖不缺錢,但是經濟獨立總是好的,況且同樣年紀的李嫣都是身價千兩。
見趙良不說話,面色心動,朱大頭內心掙扎,最后咬牙說道;“趙兄,我想了想,這錢還是給你吧!”
“啊?”
李忠先是詫異,后來又想到木輪是趙良所借,隨即覺得把銀子給他也在理,于是開口附和道:”趙兄,這錢當屬于你!“
趙良明白二人心里所想,但他雖然心動,卻不打算要,因為租車是朱大頭的想法,他是無條件借給朱大頭的,何況他們都是寒門子弟,比誰都缺少銀子用。
趙良釋然一笑,在二人真摯的目光下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