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雖說是草原之國,但卻不是處處都是草原,尤其是兩百多年前天漠大帝和大頌的天慕帝蕭凌天一戰之后,宇默祈深深的感覺到天漠和大頌的不同。
為此,他更是把畢生的精力都用來改造天漠上,大頌的發展他都看在眼里,漸漸的天漠的帳篷被殿宇取代,粗獷也漸漸變得文雅起來。
天漠的皇宮亦是和大頌一般,多采用玉石制作而成,而莊嚴的上朝議政之處“思慕殿”的裝飾則多數用純金打造。
光可鑒人的漢白玉地板上雕刻精致的刻花圖案,殿中的九個黃金柱更是奢侈壯麗,九個柱子為正方體的形狀,用來撐著思慕殿,九個黃金柱上均雕刻著一條騰飛而起的黃金龍,看上去富麗堂皇亦讓人心底升起敬意和畏懼。
此時正是早朝之時,思慕殿氣氛一片凝重,之因為昨日太子殿下在戈爾草原遭遇刺殺,此刻的天漠皇宇默臨天正一臉低氣壓的盯著臺下的眾大臣。
一眾大臣沒有一個人敢去觸皇帝的眉頭。
宇默天臨大怒著把手里的一本奏折摔落在地,喝道。
“尹天恩,京城的治安歸你管,然,昨日太子殿下竟然在戈爾草原遇刺,此時你如何解釋?”
尹天恩自文臣中出列,他手持玉笏,冷汗直流,挽起的頭發都泛出水芒。
“請皇上治臣失職知罪!”
他的身體抖若篩糠,不過到底是在官場浸淫了數十年的老人,理智尚在,要知道太子遇刺是何等的大事,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被定罪為謀逆。
而他則是把罪行化成了最低,失職知罪頂多就是罰兩年俸祿,比起謀逆罪實在輕太多了。
“你確實是失職!”承天皇怒斥道,“宛城天子腳下都能出這樣的事,那別的地方又該如何?今天朕定要好好治理你們拿著俸祿卻不為朝辦事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們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互相忐忑的對視一眼,然后低下頭。
“尹天恩身為京兆尹卻怠工失職,罔顧法紀,停職待用,等查明太子遭何人刺殺再做定奪。”
“臣……領旨!”
尹天恩先是一怔,臉上浮出灰暗之色,他原本以為皇上會從輕發落,但沒有想到竟然是如今這幅場面。
不過幸好皇上給他安的罪名只是失職而不是其他,不然就不止是停職而已了。
“皇上,尹大人固然有錯,但昨日殿下遇刺一事顯然是有人蓄謀已久,那人知曉殿下的行程和帶去的侍衛人數,可見是極為了解殿下之人。此人居心叵測,竟然想要弒儲,其心可誅,望陛下明察,天漠留不得如此狠毒之人啊!”
風莫離高聲秉到,他也是為了解尹天恩的圍,尹天恩畢竟是他的岳父,他們的關系雖然談不上好不好,不過在政事上,岳父大人一向都是幫著他的。
而岳父大人的手下也有多個學子,有了他的幫助,以后他更加有希望扶太子殿下上位。
風莫離句句是為了天漠皇朝著想,且半句都不提自己受了重傷的兒子,這讓承天皇頗為上心,臉色也轉好了一些。
“太子,你可抓到了昨日刺殺你的人?”承天皇把目光轉向宇默奕。
宇默奕眸光一閃。
其實父皇是知曉昨日之事的,天鷹七殺只效忠于當朝圣上,而二鷹和三鷹就是前天他親自去皇宮向他借的人,為的就是把要刺殺他的人給引出來。
昨日二鷹和三鷹完成任務之后就回到皇宮了,他們回去之后肯定已經向父皇稟報了,可父皇此時明顯不像把天鷹七殺暴露出來,因此才會有此一問。
“回父皇,兒臣抓到了兩個活口,昨日兒臣在府中的地牢中連夜審問,刺客已經招出幕后指使之人!”
“那就好!”承天皇面色微緩,點點頭道,“刺客招了是何人?讓朕知曉是何人敢弒儲,朕決不輕饒,定要將謀逆之人五馬分尸,并且誅九族來以正朝綱!”
此言一出,已經被封為清王的七皇子宇默染和被封為裕王的五皇子宇默御風頓時面色一變!
父皇這是在警告他們呢!
“哦?那刺客說是誰指使他們的呢?”清王宇默染沉聲開口,面上一副為宇默奕打抱不平的樣子,“六皇兄定當要好好懲治才是。”
聞言,宇默奕沖著宇默染溫和一笑,緩緩道。
“讓七弟費心了,為兄自有打算!”
宇默染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悻悻的干笑兩聲,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殿下說是審理了刺客,但是畢竟不是父皇親耳聽到的,不如殿下把刺客帶上朝堂來,讓父皇親自審理,如此一來也讓眾位大臣們旁聽一下,如此也顯得公正了。”
裕王宇默御風眸沉如海,直直的望著一身明黃色袍服的宇默奕,他眸子中閃過一閃而逝的精光,微微笑道。
“臣復議!”刑部尚書郁正出列道,“皇上,雖然太子府中設地牢是祖上傳下的制度,但刺客刺殺的畢竟是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親自審問也不太合適。倒不如皇上親自審理,如此一來也省的一些小人在背后議論太子殿下。”
郁正是裕王宇默御風的嫡親舅舅,他自然是要向著裕王說話的,他話是說的好聽,說什么都是為了太子的名聲考慮。
其實說到底也是怕太子把刺殺的罪名栽倒裕王身上去。
“尚書大人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公正嚴明,豈容你如此質疑?”
驃騎大將軍劉虞乃一介武夫,聽出郁正話里有話,當即就反駁道。
“本官自然相信太子殿下公正嚴明,只是本官相信卻不代表別人也都相信,本官也是為了太子殿下的聲譽著想,倒是不曾想劉將軍反應如此之大!”
“你——”劉虞瞪著眼睛望著郁正,卻奈何自己一個武官說不過他。
“都住口!”
承天皇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不勝其煩,大怒的喝道,“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朕的存在?朕都還沒有問上一句,你們的話倒是多的很!”
郁正和劉虞均是一震,拱手俯身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哪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
“父皇息怒!”見承天皇發怒,宇默奕沉聲勸解道,“臣已經查出刺客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兒臣沒有別的期望,只是希望兒臣交代出主使者之后父皇將此人全權交給兒臣來處置!”
承天皇眸光深深的望著宇默奕,眼中有淡淡的不悅和一絲絲警告。
宇默奕絲毫不懼,眸光溫和依舊,直直的望著承天皇,不見半絲的退縮。
半晌,承天皇嘆了一口氣,“太子當真決定了?”
“是!”
“那好!”承天皇眸光深深,“此次只要你說出刺客背后之人,朕絕不插手,全權交給你去處理!”
聞言,清王和裕王面色均是一沉。
“謝父皇成全!”
宇默奕雙手一揖,面色平靜無波,似是料定了承天皇會如此決定。
“太子可以說幕后之人了!”
“回父皇的話,兒臣查出幕后之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