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秋夢雪走了后,我還被方管家攔住,“教訓”了一頓。方管家在將軍府的地位是一人——秋將軍之下,萬人之上的,連那個時常諷刺我的二媽也怕他幾分。再說,秋將軍又把教訓我的權利給了他,所以他嘮叨浪費了我兩個小時。害得我見不上霄,與他錯過,豈不知這樣一錯,掀起了不少波瀾。
郁悶的回到住處,在青玉案上看到熟悉的書箋,連忙譴了小紫。那書箋是霄留給我的,是說他來了但見我久不回來,所以先走了。花癡的拿起霄給我的“定情信物”,心里甜蜜吃吃的傻笑著。
第二天,秋將軍回來了,但是是被人給抬回來的。因為秋將軍不小心摔了一交,又加上本來就有病的身子,直接就昏迷了?;貋砗笠惨恢被杳圆恍?。
當天一天,作為女兒的我一直陪在秋將軍旁邊。將軍府人聲不斷,侍從下人端著“鍋碗瓢盆”進進出出。所謂的太醫不停的給秋將軍診脈,翻看瞳孔,抱醫書苦找藥物……
“小姐,你累的話先休息一下吧?!毙∽系穆曇舸驍嗔宋夷:乃?。
“不用了,我坐在這里就好,爹醒了就能看見我。”我是這里最悠閑的一個,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但是卻有N多人叫我休息,不要勞累。他們看我的眼神是憐惜既同情又崇拜,搞得像我生病似的。
“小姐,你受不了就不要強撐,老爺一定會沒事的?!毙∽蠋е軡獾谋且粽f道。
“我真的沒事,乖,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硬把小紫推出門外。唉,我只是陪了一下我所謂的爹,小紫方管家他們就搞的我百年難遇的大孝女似的,實在是慚愧啊。
人潮總算在傍晚的時候退去,但是秋將軍依然沒醒,那些人太醫們一個個的過來對我說,不要擔心,自己要休息好,說什么將軍已經很好了,撐了那么久之類的……而我不停的“恩,恩”。還好我戴著紗巾,他們看不到我尷尬的臉紅。不管怎么樣,秋將軍只是我意外遇上的人,對我雖好,但總不比上自己的父母。我很感謝秋將軍對我的照顧,所以就做點平常小事陪陪他,那知會被人反應成“大事”,真的很尷尬,太抬舉我了。
房里就只剩我了,因為安靜,看著躺在床上秋將軍,那種心痛無力的感覺又來了。但根本沒讓我多想,“支”的一聲,方管家跟小紫又一次進來例行檢查秋將軍的情況及勸我回去休息。
我正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卻聽到老管家大聲叫,“老爺……老爺不行了,快去叫太醫?!薄笆裁?,”我驚訝了一下,連忙跟過去。小紫則快速跑出去叫太醫了。
上前我下意思的去探秋將軍的鼻息,“小姐,不要……”老管家在旁邊喊到。但是我已經探到了,“啊。”沒氣了,差點就把沒氣叫出聲,連忙向后退但接著又上前,嘴里嘀咕著,“不怕,我不怕……”轉過頭認真凝視看著管家。
“老爺可能要走了,”方管家老淚縱橫的說,“不會的,”可能我的表情太悲傷了,以致老管家誤會說,“小姐,你要節哀順便,保重身體?!?/p>
其實當時我考慮的是,人死之前不是有回光返照的嗎?怎么秋將軍沒有呢。所以想到這,我就想死馬當活馬醫,用力的按著秋將軍的心臟?!靶〗悖愀墒裁?,住手啊……”
當老管家上來拉我的時候,秋將軍竟真的有反應了。這時,那些太醫們也都趕來了,忙斷脈?!靶〗悖戏剑飳④娕率腔毓夥嫡?,你們有什么要說的趕快說吧,節哀?!碧t診斷之后對著我跟方管家說到。
“爹,”我忙撲上去,“你怎么樣?”
“傻孩子,不要哭,我馬上就能一家團圓了,你應該替我高興。”秋將軍向伸手幫我擦淚。我抓住秋將軍的手,哭的講不出話,不能自己。
“我不能看你嫁出去了,我死了后,你回皇宮吧,皇上會給你安排的?!薄安粫?,我不要去皇宮……”還沒講完,秋將軍的手就像電視里放的那樣就掉了下去。“爹……”一聲更凄厲的叫聲從我口中發出。那聲叫聲直接讓我從百年難遇的孝女升級成千年難遇的孝女。
其實,那時我沒想怎么多,只是當時的環境挑起了我的情緒。一個活生生但骨瘦如柴的人就在眼前沒了,是人都會傷心的,我只是更厲害而已。
其實我還是有些怨秋將軍的,因為秋將軍死了,卻還要拉我下水把我送進宮。
秋將軍死了,將軍府沒了主事人,有點樹到猴孫散的感覺。下人們走的走,譴的譴,諾大的將軍府只剩下小紫,方管家這些簽了生死約跟從小就在將軍府的人。
秋將軍留下遺囑,把將軍府一半財產給我,但是后來方管家一合計,將軍府其實是個空殼子,因為秋將軍一生清明,沒多少存款。所以下人們走的走,譴的譴,而那個所謂的二娘聽了遺囑后,說什么傷心過度,到宮中養心傷去了。夢雪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看她爹的遺體掉了幾滴淚就回宮了。
所以秋將軍的身后事就全落到我的身上了,而我則全權委托給了方管家。方管家也怕我的相貌會引起沖動,所以權且接受了。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在眾人面前象征性的蒙著面紗哭幾次。
每天都哭了睡,睡了哭,根本沒時間想一些事情。直到昨天才把秋將軍的遺事全部搞定,就接了宮里的圣旨,要我今天進宮。
坐在轎子里想著想著,我眼眶又有點潮濕了?!靶〗?,老爺走了,還有我陪你呢,不要哭了?!毙∽弦贿呥f給我手巾一邊安慰我到。
“恩,”我接過小紫的手巾,擠出一個笑容開玩笑道,“以后就我們兩相依為命了,你可不要拋棄我哦?!薄靶〗?,你不要笑了,你笑的很難看,我不會離開小姐的……”說到后來,小丫頭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我趕忙摟著她,嘴里嘀咕著同一句話,“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