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二十九年,雨晴來到這里過完她三歲零三個月的生日后,開始有專門的夫子來教她讀書識字。
一向平靜的書房因她的到來掀起了狂風(fēng)巨浪,創(chuàng)造了一個月內(nèi)氣走了三個師傅記錄,更有一個夫子聲淚俱下的向水沐請辭,只求多活幾年。
水瀚聽后微微一笑,移步書房,要看看雨晴這魔女是怎么樣整得這些師傅都不敢教她的。
“太子,老臣一把年紀,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有幸被皇上請來任教,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可是老臣被郡主屢屢戲弄,顏面盡失,老臣實在是教不了郡主!”夫子說得聲淚俱下,悲憤異常。
水瀚聽他說完,忙好聲安慰,對著雨晴瞪眼:“手伸出來!”
雨晴扁嘴,向后退了一步。
“伸出來!”水瀚眨眼示意她作作樣子。
啪啪啪……
“哎喲,哎喲,疼死了……”
雨晴被‘狠狠’的懲罰了一頓,夫子這才挽回了點顏面,忍氣繼續(xù)教書。
“以后再敢氣師傅,就不是打手心這么簡單的事了!”水瀚丟下一句威脅的話,風(fēng)清云淡的離開。
哦,上帝,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如果失去了,生活該多么無聊!
難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雨晴在忍了五天以后,終于不手癢癢,心癢癢,又戲弄了夫子一回!
水沐正在和各位大臣們商議朝政,忽然聽到太監(jiān)傳報,說教各位皇子公主們的夫子正又悲又憤的跪在門前,說見不到皇上就不起來了!
水沐皺眉,這小家伙又惹事生非了,他匆匆商議完朝政,馬上宣夫子進見。
“皇上……皇上,老臣要辭!官!”夫子這次簡直要捶胸頓足了。
水沐看得有趣,不緊不慢地問道:“哦,這是何故啊?”
“老臣,老臣……”夫子氣得語無倫次了,“老臣的胡子跟了老臣一輩子,老臣愛之若寶,每晚必涂了精油,精心維護方能安睡!就是掉下來一根老臣也心疼若割肉,可是琉璃郡主她,竟然趁老臣熟睡把老臣的胡子給剃了啊……嗚嗚嗚……老臣沒了胡子,活得也沒什么意義了……更無心情教書,還求皇上憐憫老臣,老臣實在教不了郡主啊…………”
夫子說得凄涼,水沐聽得好笑,看下面跪的那位胸膛起伏,難平悲憤的樣子估計是要氣出內(nèi)傷了!
看來還真沒人能教得了這個小魔女!
水沐為了彌補夫子失須之痛,特賞賜了他黃金一百兩,又賜他大宅地一座,并準他告老還鄉(xiāng),夫子這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離開了這個令他傷心欲絕的地方,并發(fā)誓此世再也不踏進皇城半步!
雨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著,對著墻壁思過,水沐在一邊批改奏折,水瀚在臨貼,兩人擺明了無視她,拜托,她已經(jīng)站了一個時辰了,腿都麻了!
我忍啊忍,我忍無可忍了!
“皇上,你要罰什么你干脆直說吧,晴兒壁也面了,過也思了,沒發(fā)現(xiàn)自己犯多大錯嘛!”雨晴跑到兩人面前振振有詞。
“晴兒,既然夫子教不了你,以后就由我親自教你!”水瀚淡淡地說。
水沐懊惱,自己就慢說一秒鐘,這種美差就被兒子搶走,內(nèi)傷啊內(nèi)傷!
雨晴頓時石化,太子要教她=大冰山要教她=無聊無趣無味!!
她知錯了,她后悔了,夫子,你快回來,我也不戲弄你了。
……………………………………
周國,皇家練兵場上。
烈日流火,蟬鳴噪耳,一個小小的身影吃力的扎著馬步,小臉被曬得通紅,晶瑩的汗水一滴滴的順著汗?jié)竦臑醢l(fā)滴下來,落在被曬得炙熱的沙地上,哧一聲冒出細小的青煙,轉(zhuǎn)瞬被蒸發(fā)。
雨晴手腳發(fā)顫,但仍倔強的站在太陽下,一動也不動。
水沐皺眉心疼地說:“晴兒這么小,受得了嗎?”
水瀚淡淡地說:“她一刻不認錯就一刻不能停!”
雨晴耳力極靈,聽到水瀚的話大聲地喊著:“我沒錯,我沒錯!”
水瀚招手命她過來,雨晴雙腿發(fā)軟,站了好一會兒才痛苦的走到?jīng)鐾は拢瑧崙嵉牡芍鮾赫驹谒缟希么竺舶吞嫠梁梗矊χ细Z下跳,呲牙裂嘴的威脅。
水瀚掏出一張紙,淡淡地說:“四月十日,你尋了春宮圖夾在書里裝作看書,被我發(fā)現(xiàn)罰你抄了十遍三字經(jīng);四月二十日,你偷偷把茅廁上面掛上有人的牌子,害得教你習(xí)武的師父差點忍不住拉褲子里;五月六日,你竟以師傅為箭靶,害他被嚇得昏迷不醒;六月一日,你公然欺負各位皇子公主,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哭著找父皇………還要我再念下去嗎?”
太子雖然平靜地念著,但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nèi)匀滩蛔∥孀焱敌Α?/p>
呃,好像她做得壞事真不少,不過這能怪她嗎?書里的內(nèi)容枯燥無味,看看春宮圖多有意思,想想當時太子那個又驚又怒的表情真令人捧腹啊!那個教她武功的師父根本就是一個白癡,竟相信有人在廁所里蹲一個時辰!自己逗他玩玩,拿箭瞄了瞄他,他居然不爭氣的嚇昏了!
哎沒意思啊沒意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找不到高手對決的寂寞和無聊?
“晴兒,以后就由朕來教你習(xí)武,元浩也會進宮陪你,好好向他學(xué)習(xí),你再如此頑劣,朕可不客氣了!”水沐總算搶到了生意,沒有輸?shù)诙郑坏煌槟腔柽^去的師傅,反而暗暗高興。
雨晴眼睛一亮,興奮地說:“浩哥哥也會來,太好了!”可以打架了,哦耶!
水沐臉黑,穩(wěn)步走到場地中間:“朕來試試你的功夫如何?”
雨晴昂著頭,如驕傲的小公雞一般走到場地:“皇伯伯小心哦!”
哂,他怎么說也習(xí)武二三十年了吧,竟被這小丫頭叫小心,水沐額上頓時黑線數(shù)道。
雨晴突然發(fā)難,腳下一絆,水沐差點被絆倒,好在雨晴年紀小,力氣不夠,否則丟臉丟大了!
水沐凝神站穩(wěn)身形,一把撈起小小的雨晴來個過肩摔,雨晴如靈狐一般緊緊的抓著水沐的衣領(lǐng),借著水沐的背一蹬,嗖一聲穩(wěn)穩(wěn)的坐在水沐的脖子里,雙手直挖他的雙眼。
水沐大駭笑罵道:“好一個歹毒的丫頭,你想要皇伯伯的成為瞎子嗎?”
雨晴咯咯的嬌笑:“皇伯伯小心啦!”
水沐手剛沾雨晴的衣衫,雨晴便如魚一般快速的滑下來,就地翻滾,竟惡劣的去抓水沐的要害部位。
水沐臉更黑:“你跟誰學(xué)的這些陰招?”
雨晴一撅嘴:“我沒跟誰學(xué),自己要用就用出來了!你力氣這么大,用常法子不能取勝,我才不會那么傻呢!”
水沐吸氣,他現(xiàn)在終于能理解為啥教她的師傅會被她氣昏,造孽啊!
水沐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現(xiàn)在我不用內(nèi)力,你給我好好的過招,不準再用這下三濫的招式!”
雨晴也覺得方才的招式太過陰險,抓抓頭瞪著圓溜溜的大眼嘻嘻地笑道:“皇伯伯,看招!”
她快速的用出近身搏斗的各類招式,出手之快,拿捏之準,讓水沐防不勝防,若不是雨晴太小不能和他公平交手,只怕他早被摔幾個跟頭了!
丫頭,看來我必須來點真功夫了!水沐趁雨晴力脫的時候,點中雨晴的麻穴,雨晴頓時不能動彈,急得干瞪眼!
“你服不服?”水沐好容易占了便宜,得意洋洋地問道。
這點穴功夫真神奇,一定要學(xué)!雨晴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崇拜地大叫:“皇伯伯好歷害,晴兒服你了!”
水沐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才幫雨晴解開了穴道。雨晴天性聰慧,一點便通,認穴功夫一日千里,可害苦了身邊的人,她興致一來便要點上兩下,一時間東宮里有人大笑不止,有人痛苦流淚,有人癢得在地上翻滾,把一向嚴肅的東宮弄得烏煙瘴氣!
奇怪的是太子對這個小家伙似乎很寬容,只要沒有犯大錯,便由著她胡鬧!
太子書房里,寬大的躺椅上,水瀚半倚著,一手持書,一手書將雨晴攬在懷中。雨晴也很愜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水瀚懷中,聽他講解經(jīng)書。兩個人一個清冷妍麗,一個玲瓏鐘秀,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太子真是越來越帥了!看著水瀚粉嫩如花的唇瓣,雨后墨蘭一般清潤的眉,清冷中帶著凜光的烏眸,完美的側(cè)線,優(yōu)雅的脖子,雨晴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呆呆地望著水瀚,只看到水瀚的嘴在動,渾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水瀚眸中流光轉(zhuǎn)動,一只手在雨晴腦袋上敲了一下,嗔怪地說:“小家伙,又走神了?”
雖然不疼,但雨晴還是伸出小手捂住腦袋,臉卻蹭到太子懷里撒嬌:“太子哥哥這么漂亮人家不小心看呆了嘛!”
水瀚的清冷氣質(zhì),深沉心計,雷厲風(fēng)行的辦事作風(fēng)還有完美的外表和高雅的舉止,是制服雨晴的法寶,整個皇宮里,唯有他能管住這個小魔女。
水瀚又好氣又好笑:“傻瓜!”
水瀚揉揉雨晴的頭發(fā),雨晴知道這是水瀚心情好的表現(xiàn),呵呵,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雨晴也樂得說些看似天真卻有些肉麻的話讓水瀚高興。
兩人正其樂融融,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清風(fēng),明月兩個侍衛(wèi)打斷。
“太子!”
這兩人是水瀚的得力干將,他們一出現(xiàn),定是有重大的事情稟報,水瀚放下雨晴微笑道:“晴兒先出去玩!”
雨晴不情不愿地跳下來,狠狠地剜了兩個不知趣的侍衛(wèi)一眼,這才慢慢的走出去。
“主子,那人已經(jīng)找到了!”清風(fēng)恭敬地回道。
雨晴突然折了回來,趴在窗戶下面,偷聽里面三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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