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你就不要再替你那姐姐說話了,這整個帝都還有誰不知道你那姐姐是個什么樣的人呢!?”說話的是吏部侍郎的大千金,徐蔓,長得小巧玲瓏很是惹人憐愛,聲音亦是嬌滴滴的,便是說不中聽的話竟都讓人覺得聽著舒服。
“雖說青王爺自小便與她有婚約,可是青王爺鐘情于你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而且姐妹共事一夫便是自古以來的佳話,她偏是眼高于頂想獨占了青王爺,最后竟做出與人私奔這等不恥的事情,實在需不著溫小姐你再為她說話。”
溫柔在后邊聽著眾人對她的嘲諷與指責(zé),在聽到這一段話的時候不禁抬頭多打量了此女一眼,長得不算出眾,一襲淺綠色棉裙在一群鶯鶯燕燕中也并不吸引人,然而那淡淡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倒是讓溫柔挺是欣賞,這還是溫柔聽到過的關(guān)于她的最中肯的評價,本想要贊她思想不似他人那般隨波逐流,但是那“姐妹共事一夫便是自古以來的佳話”的想法依舊脫不了古時的束縛,時事造人,也不怨得。
不知這是誰家小姐,她倒是挺欣賞。
“哼!就是!”徐蔓親昵地挽上了溫心的手腕,替溫心憤怒道,“前幾日她不是還到鎮(zhèn)國公府大鬧了一場嗎!?聽說溫大人都被她氣得不輕,我看她不僅是只破鞋,是蕩婦,還是個惡女!”
“徐小姐的話可沒有說錯,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禮部侍郎的千金吳紫蘇接嘴,“現(xiàn)在外邊街頭巷尾早已傳遍了白王妃不僅是個蕩婦,還是個沒有教養(yǎng)的惡女,竟敢出手打自己的二娘。”
“姐姐們還是不要再說了,娘親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爹爹雖然很生氣,但大姐姐畢竟也是爹爹的心頭肉……”溫心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用帕子掩著竟沁出了淚珠的眼角,柔弱道,“況且是溫心錯在先,搶了大姐姐的鎮(zhèn)國公子之位,大姐姐氣恨溫心也是應(yīng)該的,但是害得娘親受傷卻真的是溫心意想不到的,溫心寧愿大姐姐打的是溫心……”
溫心楚楚可憐地說著,竟是梨花帶雨起來,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溫柔心底冷笑,好個溫心,聽著口口聲聲是為她辯解,不過是想越描越黑,讓她的名聲更難聽罷了,好借此顯出她溫心自己才是真正的委屈之人。
“溫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事到如今你竟然還為你那所謂的大姐姐說話。”吳紫蘇為溫心抱不平,“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與溫小姐何干,何需要溫小姐來擔(dān)罪,再說了,鎮(zhèn)國公子的爵位是王上親自下旨封與你的,她憑何來怨恨溫小姐。”
“就是了,我們都知道溫小姐心善,溫小姐也不必再為你那大姐姐說話。”
“可是,大姐姐真不是姐姐們那樣說的人……”溫柔,看你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人前,不過,你還有什么以后可言?
溫心說著,往人群后望去,在看到溫柔的時候,佯裝很是驚訝,輕呼了一聲:“大姐姐……”
眾人聽聞溫心這一聲輕呼,也不禁回身望去,入目便是一襲白裙,一張白裘皮大氅,妝容簡單,清麗脫俗得在一群鶯鶯燕燕中仿佛就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一般,氣質(zhì)淡然,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美得讓人嫉妒。
“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白王妃,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吳紫蘇率先開口,當(dāng)她看到足比她美上不知多少倍的溫柔時,心底的嫉妒便忍不住地翻騰,出口的話更是褒中帶貶,嫉妒意味很是濃重。
哪個女子不想生得一副好容貌,偏就是這樣一個讓萬人唾棄,讓她們嗤之以鼻的女子生了這樣讓人望而生妒的容貌!
“大姐姐,你何時來的,怎不叫妹妹一聲?妹妹正與姐姐們說到大姐姐你呢!”溫心含著柔柔地笑意走到溫柔身旁,伸手想要挽過溫柔的手臂,卻被溫柔不著痕跡的躲開,讓她抬起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哦?是么?溫柔不曾知道自己的名聲這般大,竟讓大家都在討論溫柔。”在鎮(zhèn)國公府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沒想到溫心這面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度,竟還裝巧賣乖地想要與她親近,可是她溫心喜歡演戲,她溫柔卻不喜歡陪她作戲。
“白王妃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大么?”徐蔓含著盈盈笑意看著溫柔,也嫉妒得恨不得上去抓花她的美人皮,竟想染指她的玄王,“在白王妃做出那等事的時候就該料得到自己日后定會聲名大噪的,再加上白王妃對待長輩的方式,如今,白王妃可是帝都里的名人!”
溫柔打量著小巧玲瓏惹人愛的徐蔓,心里嘆道,果真是人不能貌相,誰又想得到這些美人皮之后藏著的是怎樣的一顆心,而這世界的事,也真的是奇妙,明明是不相干的人,自己做了一件與誰都不相干的事,偏生就引來了眾多口舌,這在溫柔的心底便定義為,這些人純屬是日子過得太無趣了,偏生要找些事來讓自己不舒坦。
“名人可不敢當(dāng),只是瞧著小姐挺有資本,小姐若是嫌日子過得太過無聊,溫柔倒是不吝賜教。”
徐蔓立刻刷紅了臉,怒不可遏道:“你你你,你胡說什么!本小姐需要你賜什么教!?”
“呵呵,小姐若是不知道,又怎會紅了臉呢?”溫柔淡淡一笑,惹得眾人都像徐蔓投來了異樣的目光,有鄙夷的,有看笑話的,有懵懂的。
有些話,不必挑明了說,眾人心知肚明便好。
“白王妃,這是皇宮,不是市井!請你說話莊重些!”徐蔓如何忍得住,連忙反駁厲喝道。
“那也請這位小姐注意了,這是皇宮,不是市井,由不得你一屆官家小姐對堂堂王妃厲聲怒語。”看來,這白王妃的身份倒不是一無是處。
連一向囂張的徐蔓都被溫柔說得禁了聲,其他人皆是敢怒不敢言了。
也正巧,眾人走到了大殿前的臺階前,有執(zhí)禮官站在大殿前高聲宣布:“請百官進殿——”
朝政大殿從來只有男子能進入,如今讓女眷進入已是破例,所以女眷只能站在臺階前的最右側(cè),待百官及各家公子進殿之后,女眷才能由偏門進殿。
“瞧!是玄王爺!”突然,溫柔聽到人群中有人低聲叫道,壓低的聲音中有極力壓制的激動亢奮。
溫柔想著宮門外玄王相助一事,便也微微別了頭隨眾人目光望去。
玄王玄王,一襲黑衣很是容易辨認(rèn),然而在溫柔抬頭的一瞬間,玄王也正巧將頭側(cè)往女眷一側(cè),面含淺笑,溫文爾雅,足以奪人心魄,一襲黑衣則使得他爾雅的氣質(zhì)中平添了一絲邪魅,惹得女眷們亢奮到了極點。
溫柔卻是怔住,望著那一記仿佛是朝著她綻開的淺笑,心下震驚。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