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
“什么事!”
黎明剛拂曉時,便被這小廝給吵醒,南宮蕭是一千個不悅。還好,因為今日要選妃,怕姬妾們會在他的耳邊聒噪,昨夜他并未留宿在妖嬈的姬妾們的苑所。不然,此時懷擁溫香軟玉,若被攪擾,他會更為氣惱。
“王爺,昨兒個屬下們找了一百個符合您選妃標(biāo)準(zhǔn)的女人們,現(xiàn)在她們都穿戴整齊候在大院里。您看,您現(xiàn)在是否就過去?”小廝稟報道。
“這么早?”南宮蕭睡意朦朧地應(yīng)著。不錯,他的屬下們辦事很是得力。
更衣盥洗后,天色才大亮。
有了昨日的教訓(xùn)后,今早他沒忘記用早膳。若是選個妃子耽擱到下午,他豈不是又要空著腹活受罪。
用過早膳后,他方才悠然地睡于躺椅上。
“王爺,小的找來的一百個女人都候在外院,可以傳她們進(jìn)來了么?”小廝小心地征詢著主子的意思。
“恩。”南宮蕭懶散地應(yīng)允。
小廝向內(nèi)緯的丫鬟示意之后,便畢恭畢敬地立于了南宮蕭的身后。
“王爺……”
“哈呵,哎……”
“哎喲,……”
……
還未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南宮蕭便被蜂擁而入的女人們圍得透不過氣來,映入他的眼簾的是一張張不盡人意的面孔。好在,他并非是在選侍床的絕色佳人,他要的,只是一個能管家的王妃。——最最重要的原因:此時,壓根兒沒有供他思索問題的閑暇和空間。
“王爺,您看我怎么樣?我既會做飯燒菜,又能打點家務(wù);既會待人接客,又能生兒育女。您不知道啊……”
“王爺,甭聽她說,聽我講,我……”
“王爺,你看我……”
……
南宮蕭憤憤地瞪視著早已閃身到床塌后的小廝,又環(huán)顧了眾多喋喋不休的婦人,終于忍無可忍,怒斥道:“都給我出去!”
在他的怒斥聲里,眾婦人總算是依言閉了嘴。不過,一個個都像是腳下粘了膠似的站著紋絲不動。
“出去,都給我出去!”
內(nèi)緯好不容易恢復(fù)了安靜和空蕩,南宮蕭慵懶地重新睡在躺椅上。
“王爺……”小廝畏首畏尾地上前。
“這便是你辦的好事?!”
“王爺息怒……”
……
罷了,回頭有功夫再痛斥這家伙,選妃要緊。雖承一時之累,可得人生后路的清閑。
“別再讓她們又一擁而上,還磨蹭著做什么,讓她們一個一個地給我進(jìn)來!”
“是,小的這就傳。”小廝唯喏奉承后,掏出懷中的花名冊,念道:“樊管家!”
這家伙搞什么名堂,我不是說招些女子來供我選妃么?他去哪里給我弄來一男的!我是吩咐他去找符合‘管’家條件的女人,不是真讓他給我招一管家來!
南宮蕭正欲怒言相向時,便見一身寬體胖的高大婦人掀紗而入。
樊管家?
難不成……她就是小廝念到的樊管家么???
不看不打緊,略一打量,南宮蕭半傾的身子便倏地倚于椅背上。
這女人已年過三十,身材高大,驃肥身健。移目到她的肩上方,臉部輪廓夸張、毛孔粗大、膚色黝黑、頭發(fā)稀松……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有著似水的柔情,在這女人的身上不但找不出一絲柔情,還看到勝似男人的強(qiáng)悍和兇煞。
這,也叫女人么?
“你……你便是樊管家?”南宮蕭好不容易吐出了幾個字。
“正是在下!”樊管家拍著胸膛揚言,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呵,如若砷親王要建立一支女子軍隊,這女的,我一定會推薦她去做統(tǒng)帥。
“樊管家……”南宮蕭在她的言辭下,勉為其難地擠出一絲笑容。這女的若在王府中管理內(nèi)務(wù),毋庸質(zhì)疑,她完全能勝任。不過,王府中要是有這么個煞神,他的精神誓必會時刻處于高度緊張中。“你……覺得,你能……”
南宮蕭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樊管家給接了去,“王爺不用多言了,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替你照管王府。想我自五歲起,便是家里的管家,一家四十多口人,全被我管得服服帖帖的。掌管您這王府,也必定能游刃有余。只要王爺您派給我些身強(qiáng)體健的男丁便可。”
“要身強(qiáng)體健的男丁做什么?”南宮蕭忍不住問道。
“我要把他們訓(xùn)練成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日夜嚴(yán)密地監(jiān)控王府中每個人的動向,隨時隨地向你匯報!”
南宮蕭不發(fā)一言地轉(zhuǎn)過身去。
“下去吧,下去吧……”小廝朝著樊管家揮手示意。
待南宮蕭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后,小廝開始念第二個人名,“周武氏!”
有了“樊管家”這一人名的摧殘,南宮蕭并未對“周武氏”抱有太多的奢望。
還好,這周武氏的模樣還算端正,雖稱不上花容月貌,看著也不嫌礙眼。南宮蕭拿過小廝手中的花名冊,研究著“周武氏”這三個字,不解地問道:“你的名字為何是這三個字?”
“回稟王爺。小女子原本姓周,五歲時被柳家收做童養(yǎng)媳。沒料到,和柳公子完婚的第二日,他便撒手歸天。之后,民女又改嫁了一姓朱的屠戶,誰想到,跟了他不到半月,他在屠宰時,砍斷了左手。他傷心之下,服藥自盡。后來,我又嫁了一秀才,秀才三次去大都趕考,三次都落榜而回。秀才覺得是我晦氣,一怒之下,民女被秀才休掉。民女被休后,幸有一花甲老人不嫌棄,豈料,洞房花燭之夜,我的相公又……”說到此處,周武氏終于哽咽不得語。
廂房內(nèi),丫鬟紛紛掩袖撫淚、楚楚而泣,南宮蕭更是面色煞白、驚怔不語。
“在民女的相公再一次西去后,便再也無人肯接納民女,民女孤苦無依,自名為‘無氏’——無良人可覓之意。今日幸得王爺不嫌棄,日后,民女一定安安分分盡忠職守地服侍在王爺您的左右。”周武氏繼續(xù)言道。
得了吧,本王還想長命百歲壽比南山呢!
小廝看準(zhǔn)了主子的心思,取了些銀兩塞于那周武氏,“你先下去吧,走吧,走吧……”
接過花名冊,小廝又開始了傳人,“何仙子!”
呵,這名字還不錯,一聽便知是一清水雅然的美麗女子。期待中……
“王爺,民女給您請安。”
嬌滴滴的聲音自紗幔后傳來。還好,僅聽她的聲音,就有硝人心魂的魔力。南宮蕭悠悠地舒了口氣,一抹玩味的笑輕浮于他清俊的面容上。
小廝一直瞧著主子的神色,正欣喜主子終于展露笑顏時,便見那笑逐漸地僵冷下來。
移離眼光,赫然可見南宮蕭的睡椅前站著一圓滾滾的“粉球”。
粉紅的紗裙,粉紅的繡鞋,粉紅的頭衩,粉紅的臉蛋。
“粉球”的氣色相當(dāng)?shù)暮谩?/p>
原因之一:抹了過多的胭脂。
原因之二:她太胖。脂肪堆積而為“凝脂”;營養(yǎng)過剩而增潤紅。
“王爺,民女何仙子給您請安了。”見南宮蕭呆怔于躺椅,女子嬌柔欠身后,掩袖而笑,“王爺,你干嘛一直盯著人家看,王爺,民女雖然美冠南陽,您也不用驚艷成這樣。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快羞得嬌顏通紅了。”
你不用羞,你的那張臉也紅得跟一雞冠似的,小廝嘀咕著。
她的溫聲軟語不僅讓小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令南宮蕭的眉宇緊凝。
這,便是仙子么?!
“傳下一個來!”南宮蕭的耐心被一點一滴地消磨和扣折。
……
見完了這一百個女人后,南宮蕭徹底的癱軟在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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