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靜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迫力和威儀,溫和的靈樞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氣。
他遲疑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挪動腳步,嘴里哆哆嗦嗦、卻十分堅定:“小姐是我的……恩人!授我醫術,教我做大夫,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絕不忤逆小姐的意思!小姐要打你,就是你的錯……你快向小姐認錯!”
紫靈的雙目猛然瞪得渾圓,美麗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徐靜這個傻小子喜歡她,她看的明明白白,也沒少利用他,不管什么荒謬的要求,他都應了。
這個時候居然不幫她?是因為怕得罪靈樞而失去留在蘇家的權力嗎?懦弱的男人!
紫靈愈加悲憤,咬著牙歇斯底吼道:“你真是軟弱!草包!廢物!要我向她道歉,不可能!等少爺回來,少爺自有評判!我看她能囂張到幾時!”
靈樞淡淡的揚唇,徐靜似乎被紫靈這樣的一面嚇住了,他囁嚅了一下嘴角,后退一步靠近靈樞,頓了半晌才低聲對紫靈道:“你別做夢了,小姐在少爺心里是一等一的位置,你卻連一粒塵埃也及不上。紫靈姑娘,你還是跟小姐認錯吧!小姐大人大量,不會怪你,這樣下去,你只能離開蘇府了。”
靈樞總算稍感欣慰,她也不指望徐靜一輩子死心塌地,這一刻不倒戈就很難得了。
聽說離開蘇府,紫靈的情緒愈發激動:“誰離開?!少爺帶我入府,怎么可能會讓我離開!要走的是你……”
她跟瘋子似的的話語只換來白蟬狠狠的一腳,直踹在她小肚子上,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終于沒了聲息,只瑟瑟的張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懷怨恨的死死瞅著靈樞和白蟬。
“真是生的賤,非要往死里打你才知道怕。”白蟬悠悠的評價了一句。
阿夏突然驚慌失措的跑到藥房門口,對靈樞跪下,慌張道:“小姐,大夫人來了!”
“嗯!”靈樞應了一聲,來就來,還能吃人不成?
錦娘忍不住插話道:“蘇家家規嚴令主子私下責打仆人,否則會受到嚴厲懲罰!小姐,你得想個法子應對!”
話剛落音,就看見幾人推開墨靈苑的大門走了進來。蘇夫人首當其沖,步履快如風,直奔這一處人多的地方而來,在她左右手伴著的是蘇月和蘇嬈,再后頭跟著幾個婢女。
靈樞對白蟬使了個眼色,白蟬會意,再次拿了塊紗布塞住紫靈的嘴,轉身從藥房走了出來,反手帶上門。
兩人就在藥房門口杵著,其他婢女也七七八八縮到靈樞身后各自站好。
等蘇夫人到了,眾人一齊行禮,靈樞欠身:“大娘、兩位姐姐好。”
白蟬乖巧的上前挽住蘇夫人的手臂,笑意盎然:“蘇伯母,您怎么來了?”
蘇夫人本是過來化解白蟬的怨氣,沒想到半路上就聽說墨靈苑出了大事,她還當是白蟬在撒潑,匆匆忙忙就趕了過來。這會看來,倒還平靜。她舒了口氣,對白蟬笑道:“過來看看大小姐在墨靈苑玩的怎么樣。”
白蟬又拉過靈樞的手,“伯母還不知道吧,靈姐姐是我的老朋友,有她在,我當然玩的開心。”
蘇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又對靈樞道:“好好款待白大小姐。”
靈樞道:“是。”
靈樞身后的婢女皆松了口氣,唯有蘇嬈傾著身子往里頭看,突然驚呼道:“咦,那不是婢女紫靈嗎?”
門是虛掩的,蘇嬈從門縫里看到了異樣。她心思一動,立馬伸手把藥房的大門推開,驚叫:“娘,你看!”
被捆成粽子形狀,滿臉是血的紫靈就蜷縮在藥房的角落,聽見人聲頓時扭著身子掙扎起來,被塞住的嘴發出嗚嗚之聲,滿臉哀求的望著蘇夫人。蘇嬈二話不說踩進房內,四處打量著紫靈,也不松開捆綁,只一驚一乍的叫道:“唉喲,怎么被打的這么慘!還塞在墨靈苑的藥房里,應該是你下的手吧,十一娘?是不是跟九弟住久了就染上九弟的脾氣了,動不動就暴力解決問題。你是姑娘家,可千萬不能這樣。而且你要知道,咱們蘇家是知禮儀懂道理的家族,依照咱們蘇家的家規,私下虐打仆人是要受重罰的,輕則禁足,重則要去洗衣房和奴婢們一起干活。”
紫靈終于盼來了大救星,不斷的發出嗚嗚聲,蘇嬈一扯下她嘴里塞的布,她立馬聲淚俱下的控訴:“蘇夫人救命!奴婢冤枉!”
“你不用怕,我們蘇家絕不會不講理。”蘇夫人柔聲安慰,便也踏進藥房,細細查看紫靈伸手的傷痕。
傷痕觸目驚心,蘇夫人皺起了眉:“樞兒,她在墨靈苑被打成這樣,你要怎么解釋?”
蘇嬈幸災樂禍的看著靈樞,她們這些大小姐打下人根本不稀奇,可是落在大夫人手里就不一樣了。大夫人恪守家規,對小姐們的管教也極嚴,被她發現這種事,肯定會嚴厲處罰。更關鍵的是,還會破壞靈樞在大夫人心目中的印象,日后靈樞就成了大夫人的重點關注對象,想要抓她的把柄可簡單多了。
蘇月悄悄對靈樞使了個眼色,嘴巴朝著白蟬努了努。
靈樞會意,白蟬是客,且是蘇家得罪不起的貴客,由她來承擔這個過錯再適合不過。
她不好直接把事情推給白蟬,索性閉上嘴不做聲,只等白蟬自己認罪。
白蟬默契十足的接話:“蘇夫人!是我打的,她對我出言不遜,我才教訓她。她的醫療費用,我會包攬,你不要怪靈姐姐。”
“是這樣?”蘇夫人對白蟬十分客氣,“既然是對客人不敬,受懲罰也應該。”
危險就這樣悄然化解了,三人的互動落在蘇嬈眼里,她悄然握緊了拳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靈樞和蘇月構成了緊密的整體,再加上分量不輕的白蟬,還真是好姐妹呢!
蘇夫人對白蟬如此客氣,紫靈又懊惱又無奈,只有將最后的希望押注在到現在也沒露面過的蘇墨身上,雖然蘇墨對她始終不冷不熱,可是蘇墨容許她留在蘇家,必定對她喜歡。蘇墨是蘇家的少爺,比這些女人的地位高得多,那么,蘇墨現在在哪里?